第六十一章 龐奇
石渠閣是夏王的書房,在退朝後能被叫到這裏的人,不是夏王極為信任的人,就是在朝堂極有權勢。
牛萬三是夏國太仆令,執掌夏國馬政,按理非大族出身的他,應該極得夏王信任才是,但現在的牛萬三神色慌亂,急的額頭滿是汗珠。
半個月前,冉憫帶著帶著甲士攻破雲武,這是被戎族占據的最後的城池,眼看著就要將戎族趕回山裏啃樹皮,誰想戎武率領著八千騎兵猛然湧出,重創了冉憫帶領的軍隊。
於敵軍圍困之中,冉憫將軍力戰突圍,不但成功的率領殘部離開,更保全了太子鼎和公子武,不過也意味著冉憫率領的人,沒有林抗戎胥的力量,隻能發緊急軍報,向朝堂請罪與請求援助。
經此一役,不但原本奪回來的城池丟失,戎胥帶領著戎族占領雲武郡全境。
相隔十七年的時間,又出現能占據一郡之地的敵寇,戎族正式去全麵進入夏國朝堂的視野。
“戎族久居深山,即便戎胥非一般人,難道他還能憑空變出出八千戰馬?”夏王怒目瞪向牛萬三,“這隻有可能是私販的戰馬,你身為九卿之一的太仆,若是不能拿出個法,這身官服你也不用穿了!”
“請王上給老臣一月的時間,老臣定然給王上一個滿意的答複。”慌亂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厲,牛萬三出這話額同時,既然自己都要遭殃了,他已經不打算給有些人留顏麵了,能到今這個位置,他不缺狠辣和果決。
“探查此案相必阻礙甚多,隨後你去紀伯那裏取一枚金令。”
夏王話的聲音很平常冷淡,跪坐隻一旁的符警、伍子胥、邊城、姬無夜四人均是凜然,見金令者如見君王,看來有不少人要遭殃了。
牛***到一旁,夏王看向典客薛意之:“對於戎族的突然床弩,著薛琴持金令察查,隻要查有實據,無論世家大族,還是宗室子弟,卿都可直接緝拿,如有反抗者,可就地鎮殺!”
“謹遵鈞令!”夏王的殺機比預料中的更重,薛意聽到最後,手都不禁為之一顫。
夏王看向符警:“丞相準備組織征集民夫吧,但要注意,不能嚴重影響春耕。”
“老臣領命。”符警對夏王微微行禮。
“邊城、姬無夜、伍子胥你們三熱會遞一份奏報,孤要看見調集多少軍隊能平定戎族,順便議論一下,支援的軍隊有誰統領。”夏王看著下方的眾臣,“三弟留下,其餘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我等告退。”符警、伍子胥、邊城、姬無夜、牛萬三五人拜下,而後徐徐退步離開石渠閣。
等到大臣俱都離開,夏王對著夏紀漓詢問道:“戎族的戰馬和床弩,你有沒有消息。”
夏紀漓對夏王微微一禮:“回稟王上,消息沒有,隻有一些線索,王上要聽嗎?”
相比夏國的其他世家,宗府的力量要強的多,在可以的培養之下,宗府的消息來源很廣,消息的真實性和及時性也很高,之所以會留下夏紀漓,就是因為他是宗正,掌握著宗府的消息渠道。
夏王回答道:“三弟請。”
“戎族的戰馬源自霖水郡,戎族的床弩是自己製作,但是床弩源於薑國幾個饒傳授。”道這裏,夏紀漓麵露難色,“戰馬到底怎麽越戎族,戰馬背後是誰販賣,由於時間緊迫沒能查到,具體是那幾個人教戎族製作床弩,這個也沒有查到。”
得到想要的收獲的同時,失望也是不可避免的,夏王對夏紀漓道:“能有這些已經很不錯,畢竟事情出現的突然。”
“宗府的還在查探到一個消息。”想起自己看過的消息,夏紀漓補充的道。
夏王問道:“什麽消息?”
夏紀漓回道:“這次戎族入侵的背後,有赤潮和龐奇的影子。”
“龐奇……?”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夏王不禁在心頭細細的揣摩。
夏紀漓提醒:“王上,可好記得十四年前的廷尉?”
夏王的瞳孔微微一縮。
十四年前夏國的廷尉不是現在的席封,而是一個出自麓陽學宮的士子,龐奇的能力非常出眾,隻是為人貪婪無德,前太子睿的死與他有一定的關係,故而被夏王罷官奪爵趕出夏國疆域。
龐奇離開夏國之後去了薑國,據當時在薑國過的很不錯,但是沒過多久便又一次被罷官,再後來就沒有聽見過龐奇的消息了。
………
最近這段時間,王宮中的夏王很忙,西山的百姓也很忙,往年這個時候他們隻需要耕作自己的土地,今年的他們還需要給夏元皓辦事。
給夏元皓做工不徭役,而是能夠掙錢的事情,而且夏元皓給出的工錢好不少,足夠讓西山鎮的百姓心動,以致於西山鎮出現了奇怪的現象,白的時候給夏元皓做工,晚上在自己地裏點著火堆耕地。
“下一個。”夏元皓大聲的對門簾處喊道。
在夏元皓聲音落下的瞬間,麻布門簾被一隻帶著繭子的手撩開,一個年近三十歲的漢子走了進來。
夏元皓伸手示意自己身前的桌案:“把手放在這裏。”
漢子老老實實的拿出左手放在桌案上。
一邊感受手腕的脈搏,一邊打量著眼前的漢子,身上兩隻袖子左長右端,其餘的地方也補著補丁,跪坐下來時褲腿露出了半截腿,腳上沒有泥土,倒是有著很明顯穿草鞋的痕跡。
“一下你哪裏不舒服?”夏元皓問道。
“頭疼……鼻子不通……還有,身上沒有力氣……”漢子有點緊張,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大人物,排隊等候看病都知道夏元皓身份。
既然準備長期在這裏生活,夏元皓也就沒有使用陳江河這個身份,隻有現在與周圍的人相處好了,以後才不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把舌頭伸出來。”夏元皓很程序化的道。
舌苔比正常情況下厚一些,通過手腕感知體溫微微偏高,應該隻是很平常的風寒,夏元皓提筆在一塊竹板上寫到:麻黃三錢,葛根五錢,紫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