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夏元皓解釋之後，錢問、龍骨、龐奇等人動湯匙，紛紛給自己盛上一碗，品嚐被夏元皓的神乎其神的當歸燉雞。
“不錯不錯……”話的是正龍魚，旁人隻喝湯滋味，龍骨和正龍魚是醫藥大家，自然更能嚐出其中的好處，“當歸雞肉味主料，輔以紅棗、薑片、淮山、參須，有著溫養身體元氣的功效，雖沒有藥膳那般強效，卻也沒有藥膳的藥性積澱，其中最妙之處，在於當歸非名貴藥材，尋常家庭亦能不時燉煮。”
正龍魚欣慰的看著夏元皓，滿意的點零頭，道：“下又將出一藥理大家。”
夏元皓連忙解釋道：“正前輩誤會了，這道當歸燉雞非元皓所創，其原創者為蘇錦娘，元皓隻是這裏拿來給諸位前輩夫子品鑒。”
“原來是這樣……”正龍魚也不失望，他撫摸著自己的胡須，仍舊一臉的期待，“君上真是好福氣，這蘇錦娘於藥理之道已有建樹，再過些年或許能成藥理大家，君上真是好福氣呀。”夏元皓被王七靈打傷時，正龍魚曾在侯府待過一段時間，知道蘇錦娘是夏元皓的妾。
夏元皓滿臉笑容的應下：“那是，那是，嘿嘿嘿……”
新的調味香料，新的烹飪方式，在經過數十次的練習，做出來的菜肴自是美味，即便錢問、莊嚴、汪顯祖等人再怎麽克製，手裏的筷子舉起的頻率在增加，這一場豐盛的宴席，結束的時間遠比想象要短。
用茶湯漱口之後，夏元皓自信滿滿的問道：“諸位前輩夫子，對元皓準備的菜肴可還滿意？”
莊嚴笑著道：“君上的廚藝自是沒得，但這心性好像有點年輕。”
“元皓本就是年輕人，甚至還未及冠呢，討要幾句長者的誇獎，本就是常理。”夏元皓笑嘻嘻的道。
夏元皓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陷入詭異，在他沒有提及年齡的情況下，在場的人幾乎都將他的實際年紀忽略，當成了一個年輕一點的同輩，在確定年紀之後來看，這根本就是和自己孫子一個年紀的人。
“我等這次來彭澤，除了向看看君上，還想看看彭澤的大風書院。”話的人是羅象。
風知己起身來到中間，對周圍的人拱手躬身一禮，道：“大風書院有君上做主修建，由鄙人帶領組建起來，大風書院占地兩千畝，其中甚至挖了一個不的池子，書院中的狀況非三言兩語能講明白，風知己再次向諸位發出邀請，請諸位明一同遊覽大風書院。”
錢問、莊嚴、鄒文遠三人起身，對風知己拱手回禮，相互對視點頭後，一同道：“我等定然赴約。”
錢問和鄒文遠坐下，莊嚴對夏元皓拱手一禮，道：“除了大風書院之外，彭澤還有溫香紙和彭澤律典最為著名，君上能否與我等溫香紙和彭澤律典。”
夏元皓對莊嚴拱手回禮，道：“溫香紙，薄如蟬翼，堅韌如帛，色澤如玉，它是竹簡之後，學識傳承非常重要的發明，造紙的步驟過程不少不多，過幾的時間，元皓願請諸位道造紙坊一遊，今日便不這溫香紙的事情。”
“彭澤律典的條款繁多，那裏是三眼兩語能的完的，等過兩的時間，自會有一本完整的彭澤律典交到諸位前輩的手裏。”到這裏之時，夏元皓停了下來，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對著龐奇做了一個眼神之後，組織了自己的語言，道：“相比書院、溫香紙、律典等，諸位前輩更感興趣的是彭澤的書，大千坊中售賣的書籍源自彭澤，這些書籍為何能有這樣多的數量，才是諸位前輩夫子感興趣的吧？”
汪顯祖道：“老夫曾讓大量族人謄抄，然仍舊不能製作出大量的書籍，還請君上指點迷惑。”
夏元皓對汪顯祖點頭示意，隨即看向錢問，微笑著道：“紙張能承載的文字數量與布帛無差，然而雙方的價格猶如雲泥之別，紙張能快速大量成書之法，難道繼聖樓不感興趣？”
“錢夫子……？”夏元皓發現錢問未注意自己，反而將不停的打量著龐奇。
錢問伸手示意夏元皓不要話，他起身對龐奇拱手躬身一禮，道：“敢問彭澤令，是否認識龐子異？”
錢問的舉動讓所有人意外，更讓夏元皓的心髒砰砰跳動，好多的話還沒出口，好多的籌碼還沒擺上來，現在並不是提出要求的最佳時機。
莊嚴神情若定，錢問的舉動在他的意料之中，龐奇在麓陽學宮成才，同時也意味著龐奇在麓陽學宮長大，因為繼聖樓的緣故，莊嚴對龐奇有過關注，多年關注留下了一些印象，雖然因為多年未曾見到而差不多遺忘，但隻要見到龐奇本人，這些印象便會浮現眼前。
在迎接錢問等人時，莊嚴見到龐奇後，便打聽了龐奇的事情，同時也在錢問那裏提了幾句。
龐奇起身對錢問拱手躬身回禮，麵無表情的回道：“龐子異是我曾經的名字，二十九年前，龐子異改名龐奇。”
錢問、羅象、周吉三人驚訝的張嘴，李尋、曾有學、徐有生等繼聖樓學子更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繼聖樓眾饒異常，讓甲板陷入安靜，所有人都看繼聖樓的人，同時將目光集中在錢問和龐奇的身上。
“餘為家事不快而慍，然作色遷怒於汝，使顛簸流離數十年，餘悔之不及矣。師者，育人者也，餘無教人之德，卻行教人之事，愧疚不已。”
“夫子嗬斥使餘悔悟，然你能卻早已離開，曾令學生仆役尋你，然未能有半點消息，當年之過失，一直未能當麵講出，時常自半夜自疚醒來。終於再次遇見你，心中歉意終有釋放開解之機遇。”
“當年之事乃老夫之錯，還請求子異原諒。”畢，錢問對龐奇拱手彎腰行大禮。
羅象和周吉亦拱手躬身拜下，帶著歉意的道：“請子異原諒繼聖樓之過錯。”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龐奇心緒激蕩，也讓夏元皓雙目微炫，他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這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