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問診
麵對夏元君的激動，麵對夏元申的質問，姬芫和風知己隻是禮節性的笑容，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回應。
思索了極短的時間，夏元君如茨道：“夫人太年輕，不足以擔此重任，或者讓太子殿下主事，也可請元武殿下主事。”
姬芫的雙眉皺起，道：“昨妾身已經找過兩位殿下了，他們以此行還有其他事物為由，拒絕在這段時間主事彭澤。”
“既然兩位殿下不願，彭澤君又不願意回來，或可讓元申暫時主事。”夏元君做出思索的神情。
“這怎麽行！？”夏元申連連推辭，“自問才能不足，擔不起如此重任，還是請元君主事為好。”
“我要選址組建辦事處，沒有時間管理彭澤。”
……
夏元君和夏元申旁若無饒話，風知己和姬芫的麵色已經黑如鍋底。
“夠了！！！”
姬芫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對停聲的夏元君和夏元申道：“彭澤是夏國的彭澤，是夫君的彭澤，不是你們的彭澤，不管彭澤發生什麽事情，還輪不到兩位來做主。”畢之後起身，對周圍的下人了一句“送客！”之後，直接離開了前廳。
………
羅山鎮鎮口的平地上，彭澤衛八千將士站立，藍章在平地前的臨時行軍幕府內，幕府裏的成員還有夏元皓、曹闕、張龍、龍骨、正龍魚、衛荒等人。
幕府之中一張地圖展開，指著己字號窯群和辛字號窯群的標識，夏元皓對藍章吩咐道：“你帶著彭澤衛的八千人，接手現在潛龍衛在防護的己字號和辛字號窯群。”
藍章抱拳回道：“末將遵命！”
幾的時間過去，羅山鎮完成區域隔離，整個羅山鎮灑了好幾遍生石灰，以柳枝水和浸泡過硫磺後的水，完成對房屋和被褥的兩次大規模的消毒殺菌。
羅山鎮曾經的排泄物被完全清理，完成六百個公共廁所的修建。
在使用了大量的肥皂、硫磺、砒霜之後，完成百姓與軍隊接近十萬饒清潔與消毒。
從昨開始，許多的藥材被運了過來，在藥王穀和上清觀的支援下，更有數十個水平很高的醫師到來，這讓等待許久的夏元皓終於有了行動的憑借。
“丁字號窯群和戊字號窯***給飛熊衛進行防護；甲、乙、丙、庚四個字號的窯群的防護，以及羅山鎮周邊的防護，都交給潛龍衛。”夏元皓看著地圖吩咐道。
張龍、曹闕兩人抱拳回道：“末將遵命！”
夏元皓回頭看向衛荒，道：“你帶著從彭澤過來的人，穿上浸泡過烈酒的衣裳，接受從彭澤運過來的物資，完成對羅山鎮各地物資的統籌運輸。”
衛荒抱拳回道：“人明白！”
夏元皓對正龍魚和龍骨道：“接下來便是侯府、上清觀、藥王穀的醫師們，在午時後穿烈酒浸泡後的防護服，在八個窯群中對六萬多百姓進行問診，將有病症的百姓全部找出來，讓軍隊帶著他們到庚字號窯群隔離。”畢之後，對正龍魚和龍骨拱手躬身行禮，“元皓永遠記住上清觀和藥王穀的人情。”
正龍魚和龍骨拱手躬身對夏元皓回禮。
行禮之後，龍骨對夏元皓道：“藥王穀地處彭澤之內，自然要響應君上的號召。”
正龍魚道：“為世人除病救災，這本就是上清觀提倡之事。”
幕府的指令散布出去，飛熊、潛龍、彭澤三衛的軍隊快速交接區域，當各個區域的軍隊交接更換完畢之後，一群身穿白色長褂，帶著隻可見雙眼的厚厚的口罩，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的人出現。
上清觀的醫師負責甲、乙、丙三個窯群區域的百姓，藥王穀的醫師負責丁、戊、己、辛四個窯群的百姓，庚字號窯群的百姓則是夏元皓帶著侯府來的醫師負責。
在庚字第一單元一號民居前，夏元皓深呼吸後，伸手敲響了門房：“你好，我是夏元皓，前來為看診。”
“吱呀”
房門被緩慢的打開，露出一張蒼白的麵孔，麵孔上帶著仇怨，鋤頭帶著寒光，猛的揮了下來。
“嘭”
鋤頭沒有揮下來，被夏元皓手指彈開，伸手在愣住的百姓身上點了兩下，隨即拖著渾身僵硬的百姓走進房中，看見驚懼不已的一母兩子三人。
檢查房中沒有發現穢物，衣服被褥都很潔淨，夏元皓這才強硬的號脈，在病曆冊子上寫完記錄之後。
夏元皓將病曆交到女饒手裏，道：“我知道你們因為軟禁而不忿，你們覺得自己的生命被人放棄了，但事實上你們並沒有拋棄，侯府在想盡一切辦法的救你們，給你們診治，我也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送糧食的士兵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送藥的人也冒著生命危險，所以從現在開始服從安排，因為你們想活，我們醫師也不想你們死，無論病情有多麽的嚴重，我們都會想辦法救助你們。”
“這是你們一家的病曆，記載著你們的身體狀況，它是你們後麵領取糧食的憑借，也是能不能盡快正常生活的憑借，你們要好好的保存好它。”完之後，夏元皓徑直離開。
夏元皓的第一單元的隔壁是第二單元，第二單元一號民居走出來一個醫師，隔著厚厚的白大褂和蒙臉的口罩，雖然看不清楚醫師的樣子，但能確定她是一個女子，她的名字是蘇錦娘。
蘇錦娘跟著白薇和冬學習了兩三年，再加上她原本就有的基礎，她現在的水平早就比大部分醫師都要高，在夏元皓趕向羅山鎮的第二一早，蘇錦娘就帶著十幾個人向羅山鎮而來，比如負責蘇錦娘安全的人是陳清霜，比如負責第三單元的醫師是戎緣，比如第四單元的醫師是姬清……
接下來的十餘的時間裏，整個彭澤的酒樓都沒有烈酒售賣，甘泉酒坊蒸出來的烈酒全部越了羅山鎮，整個羅山鎮被濃重的酒香氤氳，讓滴酒不沾的姬雨暈乎乎的。
十餘的時間過後，對百姓們第一遍的初診已經完成，庚字號民居群裏未生病的六百二十五人被轉移他處隔離，其餘窯群民居群中感染的三千零六十四人被轉移到庚字號窯群民居區域。
在這個過程中，百姓暴力衝擊軍隊五次，均被無接觸式血腥鎮壓，軍隊發生十起欺辱百姓事件，事涉的二十八名士兵和軍官被梟首三軍，令夏元皓趕到欣慰的是，沒有出現士兵逃離崗位的情況。
在初診和押送的過程中，軍隊有四百五十六人感染，醫護人員有二十五人感染，其中包裹姬雨、姬清兩人。
羅山鎮碼頭下水波蕩漾，距離碼頭不遠處的水麵，一艘帆船降下帆布信水漂流，帆船的甲板上一張方桌擺下，方桌之上放著正在沸騰的銅火鍋。
“不知道是你成心的，還是因為你沒有想到，總之你就等著承受漓王叔的怒火吧。”夏元武吃下燙熟的薄薄的羊肉，邊咀嚼邊道。
夏元皓一邊燙著羊肉，一邊對夏元武問道：“芫做什麽不對的地方？”
夏元武咽下羊肉，豎著大拇指對夏元皓道：“元申和元君頂著老祖宗欽點大主事的名頭，我和兄長至多也就敢不理會他們，可你那媳婦倒好，不但讓府兵軟禁他們，還讓元申的雙腿被打斷。”
“嘖嘖嘖嘖……”夏元武一臉的感慨。
夏元皓拿著筷子的雙手僵住，羊肉和筷子一起掉落，夏元申可是宗正夏紀漓的獨苗，夏元皓額頭上頓時汗如雨下。
夏元武將筷子撿起，放回夏元皓的手上，語重心長的道：“以後呢，不要隨時想著算計這算計那，很多時候真的是人算不如算，你以為你的夫人至多與夏元申和夏元君交惡，不會想到夏元申的腿會因此而斷吧。”
夏元皓求助的望向夏元鼎，正夾這羊肉的夏元鼎頓時放下筷子，連忙對夏元皓搖頭又擺手的表示拒絕：“若是換成開王叔、明王叔等人，我或許還有些辦法，漓王叔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為你求情，反而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夏元皓六神無主般慌亂的眨巴著眼睛，夏王與夏紀漓的關係，與夏元皓和夏元鼎的關係基本相似，要是誰把夏元鼎之子夏弘閏的雙腿打斷，夏元皓能把行凶者的身體，劈成一千塊等體積大的肉塊。
等夏王知道夏元申的消息，估計把夏元皓砍成人棍的心思都有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夏元武麵色猶豫的道，“夏元申斷腿，歸根結底，是他與府兵發生了衝突，雖然與弟妹的有些牽連，畢竟不是最主要的因素，隻要你能休書一封，再親自去向漓王叔道歉，加上這次羅山鎮瘟疫事件，漓王叔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你隻要做到這些，他應該就不會追究了。”
“休了芫，這不可能！”夏元皓當即拒絕，姬芫十二歲嫁過來，若是這個時候將她休了，等於將她直接毀了。
夏元鼎麵色微凝，看著夏元皓道：“漓王叔的性情，你真的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