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斷城煙雨佳人已不在
“哦?原來是他啊,我皇爺爺身邊最信任的章自忠章大人,讓章大人去倒也無妨,畢竟他一身的品性,不僅皇爺爺信得過,朕也信得過。那就這樣吧。讓那些科研院的老古董抓緊時間,趕緊把疫苗給我研究出來,朕一想到那些在漢武鎮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就寢食難安。”新皇轉身,不再看已經放在自己龍桌前的那份文書,一想到上麵那些數據,新皇的心就隱隱作痛。
“是!”小太監應聲,連忙後退離開了大殿。
“希望這一次,章大人不要讓朕失望,畢竟………”新皇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離開了龍椅,來到了朱紅色的床沿前,遠眺著南方。
殺戮迷失的夜,和被肢解的不了解。
一名帶著猙獰的麵具的男子走向某個深夜,走向黑暗雨中。
打開塵封的地下門,撲麵而來的屍蠅和腐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發香,像枯萎許久的玫瑰一樣。像所有老舊的恐怖默片,安靜得詭異的房間和不知名的鮮血。
穿過潮濕陰暗的走廊,微微泛著綠光的門,角落裏幾百雙赤紅的眼,那些已經饑不擇食的食鼠們在等待。我隨手拿起一旁鐵架台上的內髒丟去,瞬間黑潮湧出,接著頃刻散去,幹淨利索,隻留一地殘血。大可不必驚慌,大喊大叫反而會嚇到這些守護這個地下室的小家夥們,它們冷血而無情,隻知道永無止盡的吃,就像這人類,從沒停止過吞噬的欲望。
門嘎吱嘎吱的作響著,多年的失修讓門上布滿了生鏽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過去人們不止道的事情。
“你這個瘋子,你究竟想幹什麽?”麵具男推開了地下門,一名灰頭土臉的年輕男子正被五花大綁的綁住,身體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你知道嗎?張少爺,當初的你可就是這樣對我的,隻不過地點不在我們那個赫赫有名的煙雨山上,我還不想讓你這麽早就死去,我墨玉寒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從今天開始,我要做就做那個人中之龍。”麵具男子歪著頭想了一下,似乎感覺帶這個麵具有點不太舒服,就伸出手來將麵具摘下了。
猙獰可怖的麵具的後麵卻是一張看起來非常清秀的臉龐,但是身上陣陣逐漸瘋狂的氣場,讓人感覺極為的不符。
“你把王文欣怎麽樣了?”張少爺有些歇斯底裏,他沒想到當初這墨玉寒在煙雨山上掉落懸崖還大難不死,早知道,自己就不讓王文欣開槍了,都是自己的錯。
但是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墨玉寒重新出現在了張宇鵬的眼前,張宇鵬卻無可奈何。
自己不過就是普通人,哪裏跟人家有的比?
“哦,你說那個女人啊,好歹曾經也跟我好過一段時間,我就把她和你的記憶全部抹除了,再從你們張家拿出了一筆極為不菲的錢來交給她,讓她去別的地方好好重新生活罷了。”墨玉寒說著說著,從風衣的上衣兜裏拿出一張照片,“啪”的一聲扔在了張宇鵬的臉上。
張宇鵬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想到曾經淪為喪家之犬的墨玉寒如今搖身一變就能決定他張宇鵬一念生死的存在。
也就是說,張宇鵬的命就在墨玉寒的手中,想要取走張宇鵬的命,對於墨玉寒來說就是千軍萬馬之中取敵軍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來吧,墨大少,是個爺們就給我個痛快,一直折磨我算什麽。”張宇鵬說著說著,眼中盡是怨毒的神色,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享受慣了的張宇鵬,一下子淪為了階下囚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哦呦,沒想到曾經赫赫有名的煙雨風流大少爺也有這麽man的一麵嗷,人家好愛好喜歡呢。”墨玉寒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讓張宇鵬的臉色極為的難看,要不是這王八蛋不知道哪裏搞來的機緣,一下子搖身一變就成為了武界的宗門弟子,不然遲早給他死。
張宇鵬握住了雙拳,古有韓信胯下之辱,還有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這些人哪個不是受到奇恥大辱之後開始逆襲?
一想到自己不過也是個普通人出身,哪裏有機會能報仇,想到這裏,張宇鵬握緊的雙拳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根本看不到希望。
“哼”張宇鵬別過臉去,沒有理會墨玉寒,墨玉寒輕身失笑了一番,看向張宇鵬的時候如同看著獵物。
“先前,在煙雨山上,讓你當了一回獵人,我當了獵物,我已經體會到那種任人宰割的絕望,不過我相信,很快你就能體會到這種美妙的感覺了。”墨玉寒笑了一下,轉身從桌子上扔了一個帶血的饅頭,如同垃圾一般,隨手丟棄在張宇鵬的眼前,張宇鵬看著墨玉寒隨手扔在地上沾滿灰塵的帶血饅頭,當下臉色一黑。
“哈哈哈哈。”墨玉寒是笑著離開地下門,在重新關上地下門的時候,墨玉寒收起了笑臉,看著門裏的張宇鵬,墨玉寒不屑地搖了搖頭,離開了地下室。
煙雨城第一大家族張家從此不複存在。
墨玉寒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門口早已經站著一名中年男子,隻見這個中年男子手中還提著一名早已昏過去的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正是墨玉寒在太上忘情宗的師父,雲初陽
“你呀你。。。。”雲初陽搖了搖頭,這墨玉寒的品性還算是說得過去,但是做事不夠心狠手辣,這樣的手法讓雲初陽有些不讚同,如果讓他來做的話絕對會把整個張家的人,屠戮的一幹二淨。“徒兒,你為什麽不把煙雨城張家一家斬草除根,隻有這樣,你的紅塵曆練才是了無牽掛,才能真正的走上三千大道的無情大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不是所有人都像這個墨玉寒一樣,隨便被仇人掉下個懸崖然後就能遇到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爺爺,從此走上了開掛的不歸路。
就像武界一樣,經常也是有這麽一些事情發生過,有一些修道者和別的修道者產生了糾紛,然後就會出現墨玉寒和張宇鵬類似的事情來,但是那些修道人都明白一種道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仇人不去想方設法的除掉,難道還留著過年啊?
“師傅,我知道您的意思,您的意思無非是想說,讓我想張家的人全部斬殺,可是說起來,我終究還是要感謝一下張宇鵬,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將我帶到煙雨山上,我也就不會遇到師傅您。”墨玉寒嘿嘿一笑,隻見雲初陽的臉色越來越黑,雲初陽上前一步,怒拍了一下墨玉寒的後腦。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放虎歸山?為什麽不一次解決他們?徒兒,我在煙雨山上將你救起,是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過去的我,看到曾經的我,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我才會救你這麽一條命來。”雲初陽歎了一口氣,別過身去,不再看墨玉寒。
墨玉寒低著頭,想了許久,他知道,師傅雲初陽的話並沒有錯,畢竟讓人留下苟延殘喘的機會,終究還是給自己樹立大敵。
“那…..師傅,我們回去殺了他?”墨玉寒突然想起自己把張宇鵬藏起來的地下室絕對夠隱蔽,除非是一些特殊的裝置出來尋找人的話。不然是根本找不到地下室的所在處。
“不必了,我把他爹張鬆帶過來了,我在這個張鬆的身上下了一個父子同心咒,你就算殺了這個張鬆,那個張宇鵬也是活不長了,至於怎麽做,你心裏應該有一個答案了吧。”雲初陽知道這墨玉寒身上並沒有任何修為,於是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把40米的大刀。
這啥啊?
殺一個人也用不著一個40米的大刀吧,是不是要讓我先跑個39米?
“噢?拿錯了不好意思。”雲初陽尷尬地笑了一下,趕忙讓出現在自己手裏的那一把40米的大刀重新收回,隨後掏出了一把匕首和長劍“碎月和斬光,你選擇哪一把?”
墨玉寒看著碎月匕和斬光劍,兩柄武器的賣相極好,但是墨玉寒非常喜歡用匕首,因為他覺得用匕首的人非常帥,往往都是關鍵先生,能夠找準時機,一招斃命。
“就碎月匕吧。”墨玉寒應了一聲,接過雲初陽遞過來的碎月匕,看了看旁邊陷入昏迷的張鬆。
說實在的,他墨玉寒之前都是無比的紈絝,但是眼下一旦到了殺人的時候,就有點畏畏縮縮了。
“決不能慫知道嗎?”雲初陽在一旁鼓勵,他知道這必須是要讓墨玉寒勇敢地跨出第一步,所以,他不能幫上任何忙。
“我明白的。”墨玉寒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當年這張家對自己墨家做的種種一切,墨玉寒心一鼓,手中的碎月匕寒光一閃,對準了張鬆的脖子,一滑,抹過。
張鬆一分為二。
“做的不錯,這個張鬆已經死了,那麽被你關在地下室的張宇鵬肯定離死不遠了。”雲初陽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的徒弟很是滿意。“張家已經被你覆滅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曾經迫害你墨家的家族應該也死的差不多了,這下子你可以放心跟我去武界開啟你的修煉之路麽?你要記住,想讓這世間的人記住你的名字,隻有你的實力,你有了實力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雲初陽背對著墨玉寒,墨玉寒點了點頭,心中對實力的渴望更增加了幾分。
“那我們便啟程吧,早一點帶你回到武界的太上忘情宗多多少少對你有一些好處。”雲初陽手一揮,墨玉寒再一次如同紙張一樣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墨玉寒飛了起來,向遠處飛去,在最後的回眸,他轉頭來在看了他長大的地方。、
煙雨城,是我的家,以後等我修為通天了,我一定會回來的。
隻見有一名女孩一身黑套羅尼斯上衣,小巧的皮帶伴著點點梅花裝襯,下身牛仔短褲襯她風姿颯爽。棕色嫵媚發質優越,白細的手臂上刺有紅蛇印記,那是她的寵物,隻有至親之人知道,那是她訓化的鳳天血蛇。
“前方十二點位置毒販頭子,請迅速捉捕。”號令傳出,雨初雪一個箭步下車,取下藍雀墨鏡,手執短槍擊中十二點方向毒販,忽的身後一陣光亮,她未來得及閃躲,一陣眩暈感布滿她全身,暈了過去……
隱隱作痛的心口湧上酸嘔,她慌忙睜開美眸,口吐鮮血,心口一陣做疼,她捂住心口,機警的盯著四周的環境,她隻記得,眩光之下,她窒息了,而後全身麻木。
她已經被人帶到了一處房間之外,她自然也聽到了裏麵的對話,但是其中的一股聲音她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不會的。。。。他怎麽會在這裏?
“鄭鶴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冷無雙惡狠狠的抽出一把尖刀。
“嗬嗬,冷行長什麽時候喜歡起開玩笑了?”鄭鶴林挑了挑眉。
“少廢話,拿命來。”冷無雙右手刺下,尖刀夾帶著利風落下,鄭鶴林向後一仰,躲過了刀鋒,反手一拍將尖刀打落。“冷行長,用這把刀是傷不了我的,”鄭鶴林好心提醒,但是這種好心提醒在冷行長的眼中不過是莫名的嘲諷,令得冷無雙當下氣急了幾分。
“來人”冷無雙朝密室門口喊了一聲,幾個身穿西服的人走進來,帶頭的人顯然是鄭鶴林的師妹,雨初雪,“初雪?”鄭鶴林眼中的驚訝隻不過幾秒中就恢複了正常,“鄭鶴林你恐怕想不到吧!今天會栽倒我們手裏,”冷無雙笑道,“的確很意外,”
鄭鶴林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的心卻碎成了渣,自己是個孤兒,由師傅養大,還學會了很多東西,那段時光,是鄭鶴林出生以來最值得回憶的時光,強大的師傅,可愛的師弟師妹,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雨初雪會出現在這裏。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鄭鶴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雨初雪眼中要噴出火來。
冷無雙趁他不注意手中的刀插進了鄭鶴林的肚子,鄭鶴林吃痛一腳將冷無雙踹開。冷無雙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著鄭鶴林。
隻見鄭鶴林咬緊牙關拔出尖刀,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傷口上流出,染紅了他的衣服。鄭鶴林抬起頭來看著雨初雪,神情有些複雜,他明白,這個師妹恐怕對自己的怨念隻會是越來越深,再無消除兩人誤會的機會了。
“你滿意了嗎?”鄭鶴林臉色無比的蒼白地看著雨初雪,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這麽師妹就已經變得如今這般陌生。
雖然鄭鶴林已經被冷無雙捅了一刀,但是鄭鶴林還是咬著牙起身,但是大量的鮮血如同不要命似的噴了出來,鄭鶴林無奈地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光芒,舉起尖刀,一步一步地向雨初雪走來。
“你是不是很憎恨我啊,我親愛的師妹,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覺悟,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看的那麽簡單,道聽途說往往比不過眼見為實好嗎?”鄭鶴林拍了拍雨初雪的肩膀,雨初雪並沒有任何動作,使得旁邊的冷無雙焦急了起來。
“初雪?為何還不動手?現在可是大好機會啊,讓這個賊子跑了我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冷無雙此刻非常焦急,因為這鄭鶴林的項上人頭可是值好幾個錢呢。
“讓他走吧,我累了,冷無雙,我們沒有這麽熟悉,在外麵還是叫我雨初雪或者雨隊長就好”雨初雪轉過身去,不再看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那蒼白無比的臉色,冷無雙臉色一黑,他沒想到這雨初雪竟然會放棄給自己升職的機會。
“好,既然你不來,那就我來!”冷無雙心一橫,以手成刀向鄭鶴林衝去。
“不!!!!!!”
仿佛時光又回到了從前。。。。。。
窗外屋簷滴著雨,籠成一片細密晶瑩的雨簾,風一吹,隱隱綽綽。
屋簷之下,隻有一人。
隻見他一襲白衣,眉眼如畫,好似琉璃,帶著出塵的淡漠,長若流水的黑發用白色綢帶微束,在風中浮動,仿若畫中走出的仙。
雨簾之外,卻是看呆了那女子。
她約莫十七八歲,粉麵上一點朱唇,顏若朝華,眉目間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披一織白底綃花軟煙羅,清麗中嬌媚入骨三分。
她的發貼在雙肩,早已濕透,瓢潑大雨淋著女子,她卻怔怔地立著。
她由一朵雨花幻化而來,幾萬年來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終可幻化成人形。她的模樣是仿照三千年前看見的一個女子而來。那女子,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
她化作人後,第一眼,便看見那男子,便好似喘不過氣來般,她從未見過,那麽好看的男子。
她也曾愛過一人,隻是她隻能默默看著他愛上別人,隨時間白了鬢角,與愛侶一同逝去。
她的淚水隨雨融入大地,不見了。
她哭了上萬年,看遍世間一切滄海桑田,卻依舊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東西。
因為她知道,她可能是真正的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