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我會陪著你
“元希,你為什麽要躲著我?”左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很沉重的悲傷。
以前的舒元希,雖然也不會回應他的感情,但是至少還是把他當做親人來看待的,但是現在元希卻一直都不敢麵對他,好不容易見到,也是像現在一樣,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我沒有躲著你。”舒元希避開左尹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玻璃杯上。
左尹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像是壓抑著什麽情緒,說:“那你跟我說,你為什麽不能麵對我?”
上次在電話裏她親口說的,沒有把他當做陌生人,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心裏像是一團被扯亂的絲線,各種念頭和情緒閃過,讓她莫名覺得煩躁。
舒元希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左尹,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開口:“我也不知道。”
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在想什麽,又怎麽能跟左尹說清楚呢?
不管怎麽說,現在左尹已經跟舒萱結了婚,而左尹又對她……所以保持距離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吧?
“你怨我當年跟舒萱結婚?”左尹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悲痛,看著舒元希的背影,臉上第一次露出那樣的哀傷的表情。
當年舒萱那件事情,他雖然知道是有人事先設下的局,但是他那時候一心想著不讓舒元希知道,反而忽略了去查這件事情。
等舒元希突然走了,他又把這件事情完全忘記了,一心隻想找到舒元希。
直到舒萱挺著肚子找上門來,說肚子裏麵的孩子是他的,還說如果他不願意娶她,她願意把孩子打掉。
說真的,左尹那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讓舒萱把孩子打掉,然後給她一筆錢,但是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讓媒體知道了這件事情。
迫於無奈,他隻好選擇跟舒萱結婚。
而這些,或許以前他還會想跟舒元希解釋,但是現在,他說出來,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沒有。”舒元希很快回答,似乎想要掩飾心裏那種慌亂:“我沒有怨你。”
想了想,舒元希又補上後半句話。他們都是她最親密的人,不管發生什麽,她都不會怨他們,恨他們。
像左尹在還跟她是訂婚狀態的時候卻跟舒萱發生了關係,像左澄現在對她的惡語相向。
她隻是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麵對他們,卻沒有一點覺得他們不好的意思。
“既然沒有,你為什麽不看著我?”
左尹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舒元希身後,說話幾乎就在她耳邊,舒元希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舒元希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
左尹伸手從後麵輕輕抱住舒元希,把頭放在她肩上,熟悉的味道從鼻間傳遞到心裏,空蕩蕩的心裏一瞬間被填滿。
“左尹!”舒元希渾身一震,大叫了一聲,同時把左尹推開。
氣氛突然就變得尷尬起來,舒元希低著頭不去看左尹,而她如果抬頭,就會看到他眼中的痛楚。
“我們這樣,不好……”舒元希咬了咬嘴唇,試圖為自己的舉動解釋。
“有什麽不好,以前你就不會推開我。”左尹看著舒元希,驀然露出一個苦笑。
他有時候不懂,是什麽讓舒元希和自己之間隔了這麽一道鴻溝,明明以前那麽親密。
“已經不一樣了,左尹。”舒元希抬起頭,雙眼泛紅:“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我們不應該這樣……”
“如果你是因為我結婚才會對我疏離,那我馬上就去離婚!”左尹的情緒有些激動,說話聲音也稍微大聲了一點。
舒元希不敢置信地看著左尹,像是才認識他一樣,半晌才開口:“你讓舒萱怎麽辦,讓甜娜怎麽辦?”
如果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失去了完整的家庭,舒元希簡直不敢想象。
左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如果繼續下去,隻會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而甜娜,我會撫養她長大。”
從舒萱嫁給他之後,他就從來沒有碰過舒萱,已經達到了離婚的條件,而且,他上次已經跟舒萱提過了。
不管舒萱同意不同意,他都會跟她離婚的。
他不愛她,所以連讓她占有他身邊的位置,都感到難以忍受,何況,他愛的人已經回來了。
“你不能這麽做!”舒元希有些生氣:“我認識的左尹,是不會做這樣不負責任的決定的!”
“我認識的舒元希,也從來不會這樣跟我說話。”左尹靜靜地看著舒元希,淡然說。
舒元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反駁左尹的話,或許他們說得都沒錯,他們都已經變了,她,左尹,左澄,都已經回不到最開始的狀態了。
心裏像是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說不出來的難受,逼得她忍不住想要流淚。
舒元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把要流出來的眼淚逼回去,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輕輕說:“左尹,就算你離了婚,我們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為什麽?”左尹有些難過,喉嚨裏像是卡著什麽硬塊,讓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低沉。
五年了,從她走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等她回來。
本來計劃著今年順利跟舒萱離婚,然後他就去把舒元希找回來,到時候不管她怎麽想,他都要留在她身邊。
可是事情還沒有做,舒元希卻突然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古月陽的孩子。
想起念洋,左尹突然明白舒元希的意思:“如果你是介意念洋,我會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來看待的。”
“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舒元希大吼一聲,濕著眼睛看他,眉頭緊緊皺著,像是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我已經為古月陽生了孩子,念洋也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不可能再依賴你了!”
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喊出這句話,舒元希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無聲地流下眼淚。
她應該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左尹的,所以等這一刻突然來臨的時候,她竟然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如果說左光是她的小太陽,那麽左尹就是她的藍天,而左澄則是吹散陰霾的風。
現在連天空都變得黑暗了,她不就是失去了整個世界麽?
感覺得到舒元希內心的痛苦,左尹也不好受,想了想,還是沒有走過去抱起舒元希,任由她蹲著。
“元希,我以前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左尹深吸一口氣,把哽咽壓下:“現在也是,可是你為什麽一定要推開我呢?”
連一個陪在她身邊的機會都已經不願意留給他了嗎?
舒元希搖著頭,抽泣著回應:“我沒有推開你,是你,是你們,是你們離開了我……”
“元希……”左尹還是忍不住抱住舒元希,感覺到她的掙紮,他稍微用了點力:“我沒有,我一直都在,隻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我。”
被左尹緊緊抱著,舒元希突然覺得自己很累,不是身體,而是靈魂,像是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精疲力竭。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都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舒元希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隻是醒來的時候,仍然被誰抱著,而天已經黑了。
動了動身體,身後抱著自己的人鬆開手,輕輕問了一句:“醒了?”
古月陽?
舒元希立馬清醒過來,猛地做起身子,看身邊的人,詫異地問:“怎麽是你?”
被舒元希的話問得皺眉,古月陽有些不高興:“你想是誰?”
該死,晚上回來看到她睡得正香,連晚飯都沒忍心叫醒她,她一醒來就想著別的男人!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舒元希轉過頭,打算不理會古月陽,剛打算下床,卻被他抓住手,用力一扯,整個人又跌回床上。
身體順勢壓倒舒元希身上,古月陽冷著臉,看著舒元希的眼睛,問:“你剛才在想誰?”
這樣的姿勢讓她很不爽,舒元希臉色也一下變得難看,語氣也冷硬起來:“古月陽,你起來!”
“你哭過……”古月陽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你下午見過誰了?”
“你想太多了!”舒元希避開古月陽的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古月陽當然不是這麽好糊弄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舒元希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左尹還是左光來過?”
古月陽問過了,舒元希是下午就從星輝出來了,而這是左光的房子,能自由進出這裏,又能讓舒元希哭的,他隻能想到這兩人。
“古月陽!”舒元希忍不住喊了一聲,然後突然想起這裏還有左光和念洋在,又把聲音放小,“你到底想做什麽?”
古月陽看著舒元希,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冷硬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而舒元希從來就不害怕古月陽生氣,或者說,她總是有辦法讓他輕易動怒。
“古月陽,我不是你的私有物,我有我自己的自由,我見了誰,幹了什麽,有必要跟你一一說明嗎?”
舒元希突然冷笑了一下,繼續說:“況且,你以為你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們雖然有了念洋,但是他們沒有結婚,連訂婚都訂得那麽草率,所以說明白了,他們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
“舒元希,你再說一遍。”古月陽撐在床上的手緊緊攥住床單,已經說明了他的心情。
“我說,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舒元希冷冷地看著古月陽,說得那麽堅定並且果斷。
古月陽怒極反笑,伸手指了指門口:“既然我們沒有關係,你為什麽要生下念洋?”
舒元希眼神動了動,眼中的冰冷瞬間瓦解。她轉過頭,不說話。
“孩子都有了,你還要說我們之間沒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