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家教

  對於愧疚,他會選擇補償,至於自己想要的,他也絕對回去爭取。


  “什麽忙?”


  “讓她當我妹妹的家教吧。”


  “噗——”歐陽卓直接噴出了口中的咖啡,不敢相信剛剛那句荒謬的話是鳳煜說的。


  他的妹妹,鳳熏,這麽良好的基因,從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怎麽可能需要一個高考應屆生當家教?……


  歐陽卓不明白鳳煜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所以隻當是笑話,和尹晨月說了當家教的事情,沒想到尹晨月沒問對方是誰。就直接答應了。


  “好啊!”她的回答利落爽快,讓歐陽卓再度目瞪口呆。


  她不在乎教誰,也不在乎要教什麽,她隻是迫不及待,想要找一個契機,能夠跳出這種學校、歐陽家兩邊跑的壓抑圈子中。


  說不定。她就能找到機會徹底拜托了呢?


  隻是,尹晨月沒有想到,請家教的人,會是鳳煜——那個曾經逼著她讓她解除婚約的男人!


  一個月沒見,他的冷冽鋒芒不減,隻是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她看不懂,隻當他是厭惡,所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回避。


  “坐下說話。”送走了歐陽卓,偌大的房間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鳳煜親自起身替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幾上,然後在旁邊的沙發墊子上拍了拍,“你這麽站著不累麽?”


  從早上進來的時候,他就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局促不安,站在那邊不斷地攪動著自己的衣襟。


  她緊張什麽?

  要緊張的人應該是他好不好!


  “我聽說有人找家教,但是沒想到是你……”她低著頭,突然感覺自己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一個火坑。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誰讓她早上答應得這麽幹脆!


  “我隻是想要個應屆生家教,突然想到你,比較合適。”他撇過頭開口,故意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一切隻是命中注定的巧合。


  “你的……妹妹呢?”尹晨月沒有坐下和他閑聊的意思,他說話的時候,她就伸長了脖子在屋子中尋找起來,“聽說她十二歲,我不知道她的基礎怎麽樣。所以我想先和她談一談,再決定教她什麽。”


  “哦,那個不急,她今天出去了。”鳳煜歉意地笑了笑,隨即解釋,“她剛來T市,想要四處看看,不如今天就放她一天假?”


  “好。”她點頭,拿了自己的包就想轉身離開。卻被鳳煜攔住——


  “來都來了,不如等晚點她回來的時候,再談吧,到時候正好能一起吃個飯。”他拉住她的胳膊勸說著,“這樣也能節省不少時間的,是不是?”


  “不用了。”尹晨月嘟噥著拒絕。“我要先回去了,明天來也是一樣的。”


  說完,從他的手掌中掙脫開來,快步朝著門口的方向離開……


  “尹晨月!”他從她後麵叫住她,有些孤注一擲,索性賭一把喊出來,“你真的想這麽早就回去嗎?你甘願回到那個牢籠一樣的地方?”


  他雖然和她解除不多,也算不上最了解她的人,但是單從她倔強而堅持的眼神中。他就能認定——她不喜歡歐陽家!


  她熱愛的是自由,歐陽家能給她一切,惟獨給不了她自由!


  尹晨月的腳步頓住。僵硬地停在門口,拳頭一點點地收緊,頓了半響。甚至在鳳煜都以為她要承認的時候,她突然轉身吼出來:“你說這個幹什麽!又不是我願意的!”


  她的眼圈有些發紅,眼淚壓抑地憋在眼眶中,強忍著沒有讓它們留下。


  鳳煜愣了愣,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發脾氣,也被吼得愣在那邊,半響才緩緩地抬腳過去,鬼使神差地扶住她的肩膀,誘導著她:“所以,你更該幹點你願意的事情,對不對?”


  像是受了蠱惑,尹晨月怔怔地站在門口。任由他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捧著他遞上來的茶喝。


  她的書包正好放在茶幾邊上,從袋口露出了幾張試卷,鳳煜覺得好奇,拿起來看,上麵滿滿的都是她娟秀的字體。


  看來。她真的很用功。


  “你想去哪裏上大學?”他隨口問了句,“高考以後的路,有想過嗎?”


  “我想有用嗎?”她揚唇嗤笑,將自己的苦澀全部隱藏在了眼底,喃喃地低歎,“不管我怎麽想,歐陽老先生,他都不會同意……”


  這點起碼的常識,她還是有的——就像離婚這種事,她也隻敢和歐陽卓“商量”。


  “不去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用?”他已有所指地開口,輕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雖然我是歐陽的朋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路,畢竟……”是我對不起你。


  “畢竟什麽?”她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繼續,終於忍不住反問。


  “畢竟人生隻有一次。”他幹笑了兩聲,拋出了一個惡俗的理由,逃跑似地站起來往廚房走,“我去拿點喝的。”……


  尹晨月來不及叫住他,鳳煜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隨即廚房中傳來乒乒乓乓的雜音。


  她困惑地皺了皺眉:他確定他是去……拿喝的?而不是去拆廚房的?


  搖了搖頭,她想跟進去看看,門把卻卡擦一聲被人從外麵扭開,隨即一個少女踩著雙小靴子跑進來:“哥哥,看我新買的小靴子,和我們國家的……”


  她的話說到一半,在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女人時頓住:他們家什麽時候有女人來了?不對,還是女生!


  “你好。”尹晨月微微一笑,朝她點了點頭,聽她開門就叫“哥哥”,自然猜測到了她的身份——鳳熏,就是她吧?


  “你好……”鳳熏愣了兩秒,才猛然間反應過來,“你是我哥哥請的家教對不對?你叫……尹晨月”


  在Y國的時候,她就看過這個尹晨月的資料,當時哥哥和她有些“糾纏不清”,現在都帶到家裏來了,恐怕更“糾纏不清”了……


  她一直很好奇,想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才能讓哥哥“糾纏”?

  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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