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不是怕我？

  靳容白本應該已經走了，偏巧在學校門口遇見了以前的教授，出於禮貌打著招呼，聊了兩句“陳年往事”。


  這個季節的校園正是最美的時候，落葉被風卷起，撩動著女同學的裙角，一片風景怡人。


  他微眯起眼睛，看到一個身影快步朝學校外走去，水洗白的牛仔褲，高領長袖T恤，剛及肩頭的中長發，是她！

  她走的很快，以至於帆布鞋上沾了片調皮的枯葉都沒有察覺，微垂著頭，全然沒有昨晚堅毅的樣子。


  “我還有點事，咱們，改天再聊！”他不失禮貌的頷首，抬腳匆匆離開。


  簡心低著頭，沒留神前麵突然多了一雙鞋，險些撞了上去，堪堪站穩，“對不……”


  一抬頭，沒想到居然是他！


  “你的脖子，沒事了吧？”低頭看著她修長的頸項被高高的衣領給遮住了，昨晚那道刀傷雖然不深，但很細長，聰明的姑娘，知道遮起來免得惹人注意。


  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領，她想起那件早上回家換下來的衣服，“不要緊，你的衣服，我洗洗幹淨再還給您。”


  靳容白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哪件，輕笑，“我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不喜歡，扔了吧。”


  “……”簡心想說什麽，唇瓣動了動，低低的說，“那，我還有事，再見！”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不順路！”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你怎麽知道不順路？”看著她略有些單薄的側影，他像一隻抓到了獵物的狐狸，笑得狡黠。


  “……”簡心一陣語塞。


  她隻是下意識的推拒，卻沒想到被他一語戳穿，正不知該說什麽，卻見他逼近了一步，距離的拉近讓她莫名的緊張，昨晚那一幕不自覺的就會聯想起來。


  “你是不是怕我？”他問。


  簡心搖頭，“不熟，談不上怕不怕。”


  “不熟？”揚起眉梢，他略有所思，“應該也不算陌生吧，我記得你叫簡心，是……我剛才點過的那個法學係學生？”


  在他說“是”的時候，她的心一瞬提了起來，聽到後麵，又稍稍鬆了口氣，“是的。靳教授，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您了。”


  這一次，靳容白倒是沒有再說什麽，看著她腳步略有些倉促的朝公交車站小跑而去，眸光略沉了沉。


  ——


  仁愛醫院。


  簡心緊趕慢趕，跑進去的時候已經是一頭的汗了，“江醫生，我弟弟怎麽樣了？”


  “你先別著急，剛做完檢查，簡樂的情況還算不錯，你不用那麽著急。”


  她差不多已經是醫院的熟客，江雲紳順手遞給她一張紙巾，“先擦擦汗。”


  “那，他的智力有希望……”她目光中燃著滿滿的希冀，手裏拿著紙巾卻沒有心思去擦汗。


  “我跟你說過，這次來的專家雖然很有經驗，但就簡樂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定就有希望的。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不然更容易失望。”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女孩子的執著，他也算是深有體會了。


  “我知道，但是，有希望總是好的啊！”她急急的說，“專家已經檢查過了嗎？”


  輕輕點頭，他說，“檢查完了，不過數據還要過兩天才能出來，專家也要研究一下，另外……”


  他頓了頓，略放輕了聲音，“就算有希望，這一筆治療費你心裏也要有……”


  “我明白的！”她很快的說道，“醫藥費我出，不管多少錢，隻要小樂能恢複正常，我都出！江醫生，不管怎麽說，真是太謝謝你了！”


  “簡心啊……”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江雲紳看到她因為熱而解開的領口，裏麵露出一點隱隱的紅痕，怔了怔，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探個究竟，“你的脖子？”


  “沒事！”立刻用手掩住，把紐扣又重新扣了起來，她說，“那，我先去看看小樂，麻煩您了！”


  朝他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快步的朝著病房的方向跑去。


  伸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的頓了頓，然後放了下來。


  江雲紳有些唏噓，這丫頭的心事，似乎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