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說呢？
祁玉燕想進自己的房間，卻在門口被靳容白一把拉住，“媽，就這兒。”
“人多嘴雜。”擺了擺手，她輕聲說道。
“在我的家裏，我們母子聊天，誰敢偷聽，誰敢傳話！我擰掉他的腦袋！”他冷聲說道，往走廊的方向冷冷的掃過去一眼。
“你啊——”輕歎一聲，但還是很欣慰的。
如果不是有這個兒子在，她想，她的人生得無趣到什麽地步。
“你跟那個簡心，進展到什麽地步了？”她直截了當的問。
“想聽真話？”揚了揚眉，他說。
“你說呢？”祁玉燕反問，“同居了？”
他唇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薄唇掀了掀，“結婚了。”
“又胡說！”輕輕的拍了他一下，祁玉燕嗔道，“跟你說認真的，你這孩子……你……”
看著他一直笑，那笑讓她覺得有些驚疑不定，猶豫了下，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說真的？”
“你說呢？”學著母親的樣子，反問道。
“你——”驚呼一聲，又很快的收聲，她兩隻手很快的互相搓動著，明顯的惴惴不安，“你，你這孩子，你說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結婚？！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不跟家裏商量一下，你，你什麽都沒辦，結的什麽婚？你爸爸要是知道了這事，你……”
“媽，媽！”兩隻手按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媽，結婚也好戀愛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告訴您，是尊重您，這件事我爸不管同不同意，我已經辦了。我確定，她是我喜歡的，我要的，那就足夠了，我爸連自己的婚姻都經營不好，憑什麽來指手畫腳我的婚姻？”
他這一番說辭，讓祁玉燕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她默了會兒，幽幽的歎了口氣，再抬眼看他，竟是有些哀傷的，“容白，媽不是那麽勢利的人，我自己吃了聯姻的苦頭，也絕不會逼你去聯姻。但是，即便不是晨雪，你確定這個簡心，就一定適合你嗎？不管從年紀還是背景上來說，你們的差距難道不太大了嗎？”
“媽，我不這麽認為。”他說，“我很確定我喜歡她，喜歡她很久很久了，她就是我要的那個人。”
“你……”想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許久，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好吧，你從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了你，但是如果你做了抉擇，就一定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明白嗎？”
靳容白點頭，“您放心，我不會像我爸一樣的。”
“你，唉！”她搖頭，“是我們父母沒有給你做好榜樣。”
“您已經做的很好了。”他笑道，“祁慕還說依你的脾氣，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炸的。”
“這小子也知道？”揚了揚眉，她很有些意外，“知道了還幫著你一起瞞我，看來是該好好的治一治了！”
“非常同意！”靳容白含笑說道，“您早點休息吧。那邊兒今天惹了爺爺，隻怕要鬧騰一下的，我留在家裏陪您，他們不敢造次。”
“放心吧。你爸也不是全袒護著他們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她說，“也不要對你爸太沒禮了，怎麽說，他也是你爸爸。”
“您到現在還是這麽袒護他。”顯然，靳容白是很不以為然的，“休息吧。”
“好！”
送母親回了房，他這才轉身朝著小妻子的房間走去。
媽媽也真是的，還特意安排出兩間房來，幹脆就把他的房間收拾出來不就行了。
伸手推門，沒想到房門居然從裏麵上鎖了，登時很不爽，抬手叩了叩門，“簡心？”
敲了兩聲，裏麵響起匆忙的腳步聲，接著，她穿著睡衣的樣子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瞪大眼睛看著他，“這麽快就聊完了？”
“你好像很失望？”
“沒有，我在洗漱，都準備睡覺了。”
“今天年三十，不守歲？”他的鼻尖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鑽了進來，勾得他心裏癢癢的。
雙手握住她的胳膊，往前逼近兩步。
簡心一怔，隨著他的步伐後退，退到床邊上，就勢往後重重的一躺，他側躺在她的邊上，就這麽看著她，抬手撫著她的臉頰，“我媽知道了。”
“知道什麽？”她眨了眨眼，一時沒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話。
“知道你是她的兒媳婦。”手指抬起，在她的鼻尖點了一下，很喜歡這種水靈靈又粉嫩嫩的觸感。
“啊？！”她瞬間意會，又很是驚訝，“她，她怎麽會知道的？你告訴她的？”
“不然呢？”他說，“不如我們擇個日子，把婚事風風光光的給辦了。”
“不要！”她搖頭，試圖起身，卻被他一抬胳膊給壓下了，“為什麽不要？你還有顧慮？”
她搖頭不語。
最初，她是怕尤小軍知道了，會以此來永無止歇的索要好處，而現在回到b市，更是喚起了許多過往的回憶。
她到底還是怕的，怕曾經的過往被人翻出來，怕在這座熟悉的城市會終被人發現，她是簡竹山的女兒，是被唾棄的，被鄙夷的，而最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就關在這座城，無論自己如何刻意去忘，卻不能抹殺他的存在，他，從不曾消失。
看著她麵露難色，靳容白側過身體，支起頭看著她，“在擔心你的身世？”
她抬眸，一雙眸子裏盛滿了複雜糾結，寫了萬千無法宣之於口的愁緒，而他，卻看懂了。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他？”
“不想。”她垂下眼眸，果斷的說。
終究還是掀開他的手坐起了身，“我有點累了，想睡了。還是明天再聊吧？”
揚了揚眉，這是要趕人的節奏？
“好啊，休息吧！”他說著站起身，一邊就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簡心看得目瞪口呆，“阿姨說，你的房間在隔壁。”
“我知道。”他說話的時候，手指都沒有停頓，眼看扣子已經解開一半了。
雖然她現在的情況，他也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麽，可是這畢竟是在靳家啊，明明安排好兩個房間，如果兩個人睡到一起，那明天早上起來……
“你快回房吧。”伸手推搡著他，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擁入了懷中。
握著她的腰身，抓的是那麽的順手，攬緊懷裏契合度滿分！
“膽子不小了，現在都敢攆我了？”他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說道。
“快放手，讓人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我抱我的妻子，有誰敢說三道四！”他霸道的宣告，而妻子那兩個字，重重的敲進她的心裏。
簡心掙紮了兩下，也就軟在他的懷中，這樣的環境下，似乎有些偷偷摸摸的，透著點刺激，她心跳的很快，周身縈繞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這樣溫情脈脈的時刻，卻偏偏有人不識趣。
“大哥原來在這裏啊！”門口，靳易笙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兩聲。
被人撞見的窘迫，讓簡心下意識的推搡了靳容白一下，他卻沒有鬆手，依舊牢牢的箍住她的腰身，隻是轉過臉的時候，麵色卻冷了下來，“什麽事？”
“那個……”他遲疑著看向簡心，“大哥方便出來談一下嗎？”
“不方便。要說就說，不說就滾！”擰起眉頭，他一點都不客氣。
“是這樣的。”靳易笙倒也沒翻臉，幹脆就直接說了，“晚飯的時候，那幅畫不是讓爺爺生氣了嗎？可是那畫的確是徐悲鴻的真跡，收都收了，送回去人家也不肯收的。不管怎樣，我也是花了錢買來的，爺爺其實也是喜歡的，隻是他老人家脾氣倔不肯收，這畫放在我這裏也是可惜了，大哥你看……”
“我看什麽？”靳容白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你既然知道爺爺的脾氣，為什麽要這麽做。買？我倒是要問問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徐悲鴻的真跡，你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別以為你在外麵做的那點子勾當我就真不知道，看在爸爸的顏麵上，旁人給你幾分顏色，你就真能開染房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外麵你怎麽作我不管，但是如果連累到了靳家，不用別人收拾你，我一定先揭了你的皮！”
他這話，倒是讓靳易笙的臉上白了白，“大哥言重了。我也隻是一番好意，真的被說的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樣。大哥如果覺得我做的不對，盡管教訓就是，反正，也沒少教訓。”
聳了聳肩，他笑了笑，轉身。
“站住！”靳容白嗬斥一聲，“把門給我從外麵關上！”
靳易笙頓住步子，緩緩轉過身，從外麵關上了房門。
被他圈在懷中的簡心看著這一切，等到門關上了，他轉過頭來，才遲疑著說，“你這樣對他，是不是太不客氣了一點？”
就算他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就算那個希夫人可能是小三或者類似二房什麽之類的，可是作為同一個父親的兄弟，作為下一輩，他其實也算是無辜的，不是嗎？
“你以後就會明白的。”麵對她的時候，他就溫柔了很多，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低下頭，在她額頭吻了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