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他沒那麽瞎
從見過簡竹山以後，簡心的情緒明顯就是很低落的。
晚上也沒吃什麽東西，直接就回了酒店。
她不說話，靳容白便也不出聲，隻是安靜的陪著她，偶爾掏出手機接兩個電話。
憋了會兒，她忍不住說，“其實你如果有事，大可以去忙你的，不用特意在這裏陪我。”
“我沒事。”他說。
怎麽會沒事呢？這裏是b市，他是靳容白，又是過年時節，怎麽會沒事呢？
不過，他堅持說沒事，要留在這裏陪她，就算她說什麽，也是沒用的。
想了想，她起身走向他，看著他的眼睛，“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他揚了揚眉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回a市了。”猶豫了下，還是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了口。
b市已經來過了，曾經熟悉的城市，現在變得那麽陌生，而且想不想見的人，都已經見過了，還有什麽值得留戀下去的。
待在這裏，隻會讓她覺得難過、不自在，不如回去，不如歸去！
靳容白略一沉吟，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好。”
“我想盡快回去，最好明天就能回去。”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又或者她沒說明白？
“可以。”他說，“我馬上就可以讓人訂機票。”
咬了咬唇，她又補充一句，“我想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在這裏忙你的事，我，沒關係的。”
“連我都要一並排斥了？”他擰起眉頭，一伸手一用力，就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
簡心幾乎是撞進去的，下意識的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些，“不是。”
“那是什麽？”
“我隻是覺得，這裏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再待下去。但是你一定有你的事要忙，不必為了我……”
“我要忙的事，就是你。”他任性起來的時候，天地都不放在眼底的囂張，“要回去可以，我陪你一起回去。”
“……”她似乎難以阻攔。
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終究是撐不住的低頭閃避，“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他說，“怪我。”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事，你不過是想幫我而已。”她搖頭，並不怪他。
“你們家的事……難道不是我的事？”他似乎很不滿她的這種說法，握著她的手，湊近唇邊，細細的吻著她的每一根手指，“這雙小手，不應該承受那麽多，以後不管什麽事，都有我，與你一同分擔。”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跟他在一起，點點滴滴，已經感動她太多太多，簡心疑惑的看著他，“我一直都不明白，我究竟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得你如此相待。”
“是我有幸才能得到你。”糾正她的說法，摸了摸她的頭，“去休息會兒，我讓人訂機票。”
“如果你有事，真的不必陪我一起回去，我一個人可以的。我是說認真的！”生怕他覺得自己是負氣，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靳容白微勾唇角，“誰說我不是認真的？”
剛鬆開手，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靳容白道，“我去看看，你先去休息。”
看著他走過去開門，簡心頓住步子，門開了，站在門口的居然是祁慕，看上去很有點憔悴。
不過一天工夫，他頭發也亂了，領口也是隨意的解開好幾顆扣子，滿眼疲憊。
“祁慕？”靳容白大約也是有些驚訝的吧。
“能聊聊嗎？”他說話似乎都沒什麽力氣。
“找個地方？”
祁慕懶懶的抬眼皮，“找什麽地方，這裏就很好，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我就想坐坐。”
靳容白轉身，“進來吧。”
跟在他身後進了門，順手把門關上，偏過頭，就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的簡心，眸色有些複雜。
衝他微微頷首，簡心算是打過招呼了，想想轉身去倒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你們聊，我去溫書。”
她來b市的時候，包包裏就背了兩本法學冊子，靳容白頭天看到，還笑她形式主義，背來也不會看的。
其實還真讓他說中了，來的這兩天，還真沒時間看，不過現在倒是個好借口。
鑽了進房，祁慕也沒有出聲，看著她進去了以後，這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看上去，真的是累壞了。
“還在跟我生氣？”靳容白端正的坐著，當然知道他其實已經不氣了，不然的話，也不會主動來找自己。
“跟你生氣？如果跟你生氣，能改變什麽，能讓那丫頭不那麽犯傻下去，我也犯得上跟你生氣。”祁慕握著杯子搖頭，“我其實也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堅持什麽！”
“如果累了，放手也是個選擇。”
“要是能放，我早十年八年就已經放了。其實我今天跟你發火，也不全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但是你今天說那些話，真的很不是時候。”轉頭看向他，一臉認真的說。
靳容白卻是不以為然，“一直都是這樣。我要拒絕她，你說不是時候，我讓你表白，你說不時候，在你那裏，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我說話不挑時候，隻分要不要說。”
“這次跟以前不一樣！”把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茶水濺出來一些，他歎了口氣，抿了抿唇，“厲庭遠那小子在追晨雪，這事兒你知道嗎？”
“略有耳聞。”他依舊麵色淡淡，把自己麵前的茶端起來呷了一口，“你不是已經為這件事追過來了嗎？怎麽，憑你，還搞不定那麽個玩意兒？”
“你別笑，這次還真不一定。”祁慕的聲音語調似乎都沉重了起來，“淩家最近的勢頭不大好，你也知道，淩家跟厲家的關係從來都很微妙，淩伯父的態度也是琢磨不透，這兩家忽遠忽近的，頭些年生疏得幾乎不怎麽走動，可是這兩年，似乎又走動頻繁了起來。”
“淩伯父的那種性子，厲庭遠這小子早該掃地出門的，可是不但沒有，反而還允許他登門做客兩次，我在想，淩伯父是不是也有心要撮合他跟晨雪？”
“不可能。”靳容白果斷的否定，“他沒那麽瞎。”
祁慕：“……”
“但是淩伯父的態度……”
“也許他有別的考量，但是以我們這麽多年對淩伯父的了解，就算因為我的退婚讓他覺得惱怒，轉而考量別人，那個人也應該是你，姓厲的，配嗎？”
“厲家這些年身家是做的不小，但是你也知道，他們家從骨子裏，終究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即便淩伯父萬一真的有這個意思，憑晨雪的那個性子，她會同意嗎？”
“她……”祁慕遲疑了下，“我真不敢肯定的說不會。你知道她有多任性，你今天這樣對她說……”
“有你在，她不會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靳容白說，“你來的正好，幫我訂兩張明天回a市的機票。”
“明天？！”祁慕一驚，“你要走？”
“嗯。”
“為什麽那麽匆忙？因為……她？”轉頭看向臥室的方向。
“因為什麽都好，總之，淩家的事不用太擔心。最近淩伯父也遇到了一些麻煩，光是政見上的事，就已經夠他焦頭爛額了，晨雪的事，應該不會煩心太久的。”頓了頓，他說，“作為朋友，我希望你適當的時候，也不要那麽死心眼了。青梅竹馬是很好，但也不是所有的竹馬都能繞青梅一輩子，你們家老爺子，想孫子可是想的眼都紅了。”
“唉！”歎了口氣，祁慕喝完杯子裏的茶，“年後a市還有個項目要監督，等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都給處理了，再說吧。”
“你不問問我晨雪怎麽樣了？”想了想，他忍不住問道。
“首先，你能來找我，就說明她已經沒事了，不然你怎麽會走開。其次，太過關心她，對她是當斷不斷，對我在乎的人，是一種傷害。”
他抬腕看了看表，“太晚了，你該走了。”
“嘖嘖，你這是直接下逐客令啊！太過分了，以前我可都是在你家過夜的！”
“以前是以前，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以後晚上沒重要的事，不要來找我，打擾人家夫妻生活，會遭報應不舉的。”他一本正經的說，人卻是已經站起身，走到門口開門去了。
祁慕：“……”
有異性沒人性啊！這是紅果果的詛咒麽？哪兒有人這樣詛咒自己的好朋友的，不舉？！
他熱血方剛，不要太健康好不好？每天早上都能起立立正向著太陽敬禮！他才不舉！
不忿的低咒著，祁慕走到他的身邊，忽然似想起了什麽，露出邪惡的笑容，“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向你討教。”
“討教就不必了，我沒什麽能教你的。”相識那麽多年，一個眼神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但是話到嘴邊，祁慕哪兒那麽容易就被堵回來，他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了下靳容白，“你可是比簡丫頭足足大了九歲。這年齡的落差，真的不會讓某些方麵節奏不和諧麽？”
“滾！”牙齒縫裏擠出一個字，房門在他的麵前被重重的甩上。
摸了摸碰了灰的鼻子，祁慕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