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不該揪著不放
“所以說,你想幫她查下她父親的下落?”祁慕總算是聽明白了,點了點頭,“這事兒好像不應該我去做啊。”
“是還輪不到你,不過她不是不想麻煩靳教授嘛。她是我的好姐妹,我看她那麽糾結的樣子,就想著以你的能力和手段,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想想看,她丟掉所有的聯係方式,一個人跑到個小縣城他們都能找得到,要找簡竹山,應該不算什麽太難的事吧。
聞言,祁慕笑了起來,伸手拽了她一把,將她圈入懷中,“什麽時候起,你對我這麽有信心了,我竟然不知道。”
“少臭美,我隻是給你個機會,你能做成了,我才對你有信心啊,現在是考驗你的時候!”
“既然是考驗,總應該有獎勵吧,獎勵是什麽呢?”他往前傾了傾身體,湊近她。
有些時候,緣分來的真的是很突然,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把十幾年的執念都給放下,而放下以後,卻收獲了不一樣的海闊天空。甚至,他想趕緊把她娶回家,一切便圓滿了。
“先完成再談獎勵!”她不肯退讓一步,“哎呀,我跟你說正經事呢。眼看著馬上他們的婚禮就要開始了,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希望在婚禮上得到家人的祝福,簡心其實已經夠可憐了,家裏遇到這麽多的事情,現在她要結婚了,心裏應該是想看到她爸爸的,可是又不能,你幫忙找找吧!”
“行吧,不過我也不保證大概需要幾天才能找到。”輕歎一聲,真的是拗不過她,祁慕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不過就事論事,我的確也覺得,簡竹山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場合。”
“……”
“當年的事實在是有夠轟動的,而且等到他們結婚那天,婚禮現場出席的人,至少有不小的一部分在當年也都官居要職。有一些甚至可能曾是簡竹山的手下,現在這種落差,讓他再出現,不僅僅是他們父女,所有的人都會尷尬。”
他慢條斯理的說,一邊找尋著號碼。
“這個我知道,簡心也說明白他的為難,所以才不想麻煩他。可是就算不出席婚禮,結婚前見一見總是應該的吧。至少女兒結婚了,應該讓父親知道一下。”
“說的,也有道理。”點了點頭,他應道。
“對了,這事兒就別告訴靳教授了,就當是我們幫幫她吧。”
“你還挺有善心!”伸手,捏了一把她軟軟的臉頰,似又想起了什麽,“如果你再遇到她,記得躲著點,別跟她起正麵衝突。”
“……”路瑤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悶悶的應了一聲,“哦。”
看到她那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腦袋瓜一定又想歪了。
“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說,我不在的時候,沒有人保護你,畢竟她是淩家的人,身份不同,你既鬥不過,就別起正麵重塗,凡事交給我來。”輕輕的揉著她的頭發,他溫聲道。
看著他的眼睛,路瑤有那麽一瞬的迷失,她有些恍惚的說,“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她真的起了衝突和矛盾,你真的,會幫我嗎?”
畢竟,那是他曾深深愛過的人啊!
“傻丫頭,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祁慕雖然有時候有點犯傻,但也不至於傻的分不清親疏。不過過往我對她如何,那也都是過往了,既然是別人的人,也輪不到用不著我來疼,從今往後,我要疼的,便隻有我妻子一人!”
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輕聲的說。
“誰是你妻子。”她羞紅了臉,心跳如擂鼓,他這樣直白的告白,比任何話都能打動她的心。
淩晨雪之於她,就像一根梗在心頭的的刺,她小心翼翼不敢提起,卻一直梗在那裏,碰不碰都會難受,然而現在,是他親手將那枚刺給拔了。
“你以為,你還跑的了嗎?”他的聲音愈發的低沉,緩緩的吻住她的唇。
——
眼看婚期越來越近,她卻是越來越焦躁了,難道真的免不了婚前恐懼症不成?
雖然說一切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就等到時候動身,可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或許是因為最近想起了很多舊人?
“簡心。”叫著她的名字,祁玉燕招了招手,“來。”
放下手裏的澆花水壺,她也實在是有夠心煩,才找了這麽個差事打發時間。
“媽。”她喚了一聲,迎著走過去。
“再過兩天就要出發了,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幫她整理了下領子,祁玉燕微笑著問道。
“也,沒什麽要收拾的,大部分的東西,容白都已經收拾好了。”她輕聲的說,“再說,我也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麽。”
“嗬嗬!”祁玉燕笑道,“容白那孩子,從很小就能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很少讓我操心。不過也同樣的,因為他太能幹了,反倒讓我們顯得無所事事了。”
抿了抿唇,她這婆婆誇兒子的方式還挺特別。
“你隨我來,爺爺有些話想跟你說。”她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媳婦,說心底話,不能說十分,也至少有八分是滿意的。
“哦,好。”拍了拍手,她說,“我洗洗手就來。”
摘掉外麵的防塵圍裙,洗了洗手,稍稍整理了下,這才隨同她一起往靳九的房間走去。
從回來以後,幾乎是每隔一天會去看他一次,不過爺爺的氣色越是明顯沒有以前那麽精神了。
很顯然,歲月會是最無情的東西,能帶走所有的一切,健康,精神,等等。
一進門,就聽到他輕聲的咳嗽。
“爺爺。”
“爸。”
娘倆同時喚了一聲,很快的走過去,將老爺子稍稍扶坐起來一點,看著他用力的咳嗽,吐掉卡在嗓子裏的痰,這才舒暢一點。
“爸,您這兩天咳嗽有點厲害啊,要不還是叫大夫來看一下吧。”祁玉燕有些擔憂的說。
“看什麽看,來來回回還不就是那麽點事。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心裏清楚,別去折騰那個!”他擺了擺手,然後靠了靠,朝著邊上的杯子伸了伸手。
簡心立刻會意,去倒上水端過來遞給他,他呷了兩口茶,感覺嗓子利落了不少,才接著說,“丫頭,眼看著你跟容白的婚期就近了,爺爺倒是沒想到,你們想要去法國那麽遠去辦。”
感到臉上有些熱辣辣的,聽口氣,老爺子應該是不喜歡他們跑那麽遠,不過,這些都是他定的啊。
“爺爺,您就當出去旅遊了。也難得我們可以陪您一起去玩,散散心也好啊!”她想了想說。
靳九笑起來,“你這個丫頭,就是會說話。話說回來,你爸爸,是不是也該出獄了?”
他說的極為稀鬆平常,就好像在問候你有沒有吃過早飯一般,“出獄”那兩個字,他說的那麽輕鬆順口,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猶疑。
反倒是她自己,做不到那麽自然而然的開口。
見到她臉上的尷尬,靳九又笑了起來,“丫頭,你覺得提這件事,很不好意思嗎?你們結婚,容白的爸爸媽媽會到,你的家人,理所應當也該到啊。這要放在過去,不是還要拜高堂的?”
“可是他……”
“他坐過牢,曾經是個囚犯,是不是?”替她說了下去,老爺子搖了搖頭,“傻孩子,這世上誰會一點錯都不犯的,犯了錯受了罰,那這事兒也就翻篇了,誰還揪著一輩子不放的。再說了,你父親的為人,我曾打過兩次交道,我覺得大抵算不得什麽壞人,若說真的錯了,那也是一時糊塗。你做女兒的,要結婚了,爸爸自然應該來參加,是不是?”
她糾結於心這些天的事,沒想到就讓老爺子三言兩語的給挑破了。
“爸。”大約,祁玉燕也沒想到老爺子會說這些,有些意外的喚了一聲。
“莫不成你也覺得不妥麽?”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兒媳婦,他說,“燕子,這些年你在家裏也受了不少委屈,說起來,也算是人活半輩子了,有些事,還看不透嗎?”
低垂下頭,祁玉燕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她才徐徐的說,“爸,當年那案子,是國章判的。”
“是國章判的,又怎麽樣。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該怎麽判怎麽判,我說了,犯了錯受了罰,這事兒就翻篇了,你們還想揪著一輩子麽?還是說,你要讓丫頭嫁到咱們家,就一輩子跟她爸爸斷絕關係了?”
“爸,我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們有考慮過去邀請下親家嗎?”
“……”
“丫頭,這事兒沒什麽不好開口的,做兒女的人生大事,要請父母見證,天經地義,放到哪兒都是這個理。”他又咳嗽了兩聲,“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改天,你跟國章,陪丫頭親自去找親家聊聊。”
“爸?!”祁玉燕大驚,這個,可是真的有點為難的。
“爺爺,不用了。”簡心連忙說,她尷尬的笑了笑,“事實上,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從他出獄以後,也沒有任何的聯係,我想,也許他也根本不想再見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