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說難也不難
簡竹山沒有理由說不好，事實上，靳容白已經在給他一個緩衝的餘地了，又何必，彼此咄咄相逼。
“……”他沉默著，即便身體的一半沐浴在陽光中，可仍有一半，沉浸在黑暗裏。
靳容白的手搭在簡心的腰間，微微沉了沉，“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而即便簡竹山是看著她的，卻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我等你消息。”說完這幾個字，她終是別過頭去，跟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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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為你選了這麽一處好地界兒。”用精致的小叉把水果塊送入口中，厲庭遠悠閑自在的說道。
他環顧四周，顯然這裏過於熱鬧了點，這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聽歌劇這種事，高雅又不至於人太多口太雜，你我偶然相逢，也是情理之中。經過上次的事，我總覺得，我們似乎被人盯上了，不得不小心一點。”
靳易笙抬起一手，端著杯子，另一隻手握著杯蓋掩在唇畔，剛好遮住了他開合的唇。
厲庭遠略挑了一下眉梢，“你們家那邊兒的，還是我們家那邊兒的啊？”
他話裏的深意，靳易笙又焉會聽不出來，他不緊不慢的說，“目標對象是我，顯然不會是你那大哥會做的出來的，隻不過若說是我們家那邊的，似乎也不大像。”
“哦？這麽短的時間，還沒查出個端倪來，看來你的辦事效率，也很值得商榷啊。”本來跟他合作，也不過是大勢之下的情非得已，並不代表厲庭遠就跟他能合得來，自然是逮到機會就不遺餘力的嘲諷一下了。
靳易笙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不緊不慢的呷了口茶，眼眸微垂，“厲少在這方麵似乎頗有能耐，若是能幫我查出這幕後黑手是誰，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厲庭遠嗤笑一聲，“我為何要幫你去查？”
“因為不管這個人是誰，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進展，所以，他就不僅僅是我的敵人。”
食指指尖輕輕戳在桌麵上，他淡淡的說。
“激我？”
“有這個必要嗎？”
恰逢一幕唱完，樓下響起了掌聲，打斷了他們的話，厲庭遠收回目光，看向舞台上，似乎很專心的在欣賞一般。
然而並沒有多久，他又開口，卻不看他，“我想知道，你打算送給靳容白的‘大禮’，究竟是什麽。”
“你已經找到可以跟我交換價值的有用情報了？”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喏。”他一揚手，把一個紙袋丟到了桌麵上。
靳易笙稍稍瞥了一眼，順手抽了過來，漫不經心的翻開來，似乎就在看什麽雜誌一般，不緊不慢的翻動著。
厲庭遠還一邊在說，“我們老爺子是慣會藏東西的，這玩意兒，我也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的，我們家當年的確是有過那麽一幅畫，老爺子買來做什麽用途的不知道，不過畫也很久不見了，也沒人提起過。這裏麵有些老爺子當年的一些書信往來，不過都是些普通的事兒，我看過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不過老爺子藏的這麽好，興許有些別的用處，你幫我琢磨琢磨。”
靳易笙一邊翻看，他就一邊在說，“話說回來，你為什麽讓我去查當年這件事兒，我一點都不關心，我也不知道你查他能有什麽用處，我隻想知道，你讓我查這個東西，對扳倒靳容白，究竟有什麽作用？”
“這你就不用管了。”靳易笙把東西塞回紙袋裏，一邊說，“總之，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保管我們的事，一定順順利利能成。”
轉身，把東西丟到了公文包裏。
看著他不緊不慢，又什麽都不說的樣子，厲庭遠也忍不住動了怒，“你在耍我？！”
“別心急。”他說，“厲少你怎麽也是做過大事的人，怎麽一點都沉不住氣呢？其實你們家那點兒事，說難也不難。你跟我不同，我從小到大就不怎麽受我們家老太爺待見，老頭子雖然說對我也不算太差，不過終究還是有親疏之分。可你不同……”
捏了一塊點心，舉到他的眼前，“你就好比這精致的糕點，小心翼翼的精品，你們老爺子一直寵你，所有的生意，大半都交給了你打理，可最後怎麽就能落到厲潯南的手上？”
“厲少，你可是將一手好牌打到爛啊！”嘖嘖了兩聲，這才將糕點塞進自己的嘴裏。
“我若說是那厲潯南使的奸計，你信不信？”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變得很難看。
這是他的痛處，雖然他失利了，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嘲笑鄙夷，卻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個，沒想到，今天靳易笙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信，怎會不信。”靳易笙微微一笑，“我早說過，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你當初還不信。我不僅要扳倒靳容白，還要讓整個b市的格局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裏安逸了太久了，也該有點改變了！”
他眼神陰鷙，望向遠方。
厲庭遠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他所向往的遠方，莫名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是啊，b市的格局穩定的太久了，也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
靳易笙從大劇院出來的時候，就接到淩晨雪的電話，讓他去醫院接自己，不免有些不耐煩。
這女人自從那天他動過手以後收斂了很多，但是隻要一牽扯到醫院，孩子，就會有張揚的資本。
本來想不去的，可是母親那邊很快又打過來電話催促，“易笙，雪兒在醫院好像有點兒事，你趕緊去看一看。”
“她能有什麽事，無非是沒事找事。媽，有時候你不要太慣著她的大小姐脾氣，咱們雖然是靠她一步步翻身，但也沒有必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
他上了車，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小心翼翼的發動。
經過上次的事，到底是讓他心有餘悸，謹慎了很多。
“我明白我明白。”連迭聲的應了兩句，隋希接著說，“可是易笙啊，她到底肚子裏懷著你的骨肉，這孩子不僅僅是你的骨肉，更是咱們靳家的長孫，有了他，咱們才能更底氣十足啊。再說了，你那嶽父好歹現在還在任，很多還得仰仗他的地方，所以，你該哄著她就哄著她點，明白嗎？”
“我知道了。”一邊把著方向盤，他一邊說，“我這就去醫院看一眼就是了。”
“行行，那你好好開車，我不跟你說了啊。”
掛了電話，靳易笙把手機丟在一旁，瞥了一眼時間，真不知道她又在作什麽幺蛾子。
很順利的就趕到了醫院，淩晨雪手裏握著單子坐在b超室外發呆，一個人握著單子愣神。
皺了皺眉，靳易笙快步走了過去，一臉的風風火火，“怎麽了？我一接到你的電話立刻就趕了過來，哪裏不舒服嗎？”
聽到他的聲音，淩晨雪才恍然回過神來，呆呆的抬頭看向他，唇瓣動了動，聲音還沒出來，眼淚已經刷的流了下來。
見她這樣不吵不鬧，隻是無聲的掉眼淚，靳易笙的心猛然往下沉了沉，隱約覺得不好。
若是她大發脾氣，或者使小性子，那還好，可是她這樣的態度，隻能說明，那是出大事了。
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朝她手上握著的單子看，“發生什麽事了，不要怕，我在。”
“孩子，孩子……”她嘴裏隻是喃喃念叨著這兩個字。
匆匆掃了一眼那張b超單子，他不是很看得懂上麵的數據，但是至少“檢測不到胎心”幾個字還是看得明白的。
“這是什麽意思？”指著那行字，他沉聲問道。
“大夫說，大夫說胎心已經不跳了，孩子停止發育，死，死了……”她結結巴巴泣不成聲的說。
“怎麽會這樣！”
即便他對她再不耐，可這對他來說，也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明明，明明肚子已經這麽大了，明明都能感覺到孩子的胎動了，怎麽說停就停了呢？
“一定是搞錯了，我去問問醫生！”手指握著那張單子，手上的青筋幾乎暴突出來。
現在淩晨雪也沒什麽主意，她聽到大夫這麽說的時候，腦子都懵掉了，現在靳易笙往前走，她也就跌跌撞撞的跟著他，壓根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事實上，靳易笙的手心也滲出汗來，他怎麽都不能相信，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二話不說，直接推門進了b超室，也不管裏麵還有沒有人，驚得做檢查的叫了起來。
“大夫，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盯著麵前穿著白大褂的人，手直直的伸了進去。
“你這人怎麽回事啊，不知道要排隊嗎？”
“就是就是，男賓止步沒看到嗎？”
邊上的孕婦不幹了，七嘴八舌的指責著。
靳易笙轉頭怒喝一聲，“都閉嘴！”
被他這麽一嚇，其他人倒是被鎮住了，一時無話。
“你說！究竟怎麽一回事！”他盯著眼前的大夫，雙目赤紅的恨不得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