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難道之前認識?
祁玉燕的心氣極為不平,明明都已經死寂的心,這兩天似乎又活了過來。
有多久沒有聽他說過這般溫暖體己的話了,她都已經習慣了,為什麽都已經到了知天命這輩子甘於這樣的時候,又勾起她的希望來。
想起剛結婚那會兒,雖然當時是門當戶對的聯姻,可她之前並沒有什麽心上人,也極少與男子有過什麽交集,既然嫁給了他,就認定了他。
最初的那兩年,倒也算是琴瑟和諧的,她曾以為自己是幸運的,直到後來,出了個隋希。
她也曾鬧過,折騰過,可他卻選擇了沉默,除了道歉,就是無止境的沉默,沉默是一張可怕的網,一點一點把她的愛和希望給吞噬掉,後來,為了孩子,為了兩家的顏麵,她忍了下來,一忍二十年。
現如今,他又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覺,不知不覺居然淚流了一臉。
擦了擦幹,提著保溫桶往醫院裏走去。
簡竹山住的重症監護室本來就在高層,而鑒於情況的特殊,靳容白將整整一個樓層都給包了下來,形成了特殊的VIP病房,並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出的。
不過也有好處,除了安全和安靜,他們小兩口想要在隔壁的房間裏休息下也沒什麽問題。
電梯裏收拾了一下心情,電梯門剛要關上的時候,被人從外麵撳了一記,又打開了。
看到來人,微微的錯愕了一瞬,她有些吃驚,“你們已經回來了?”
“剛下飛機,直接就過來了。”淩崇業頷首,“國章呢?”
“他在家。”搖了搖頭,祁玉燕的神色晦暗了下,並不想提起。
相對於她的形容憔悴,沈俏就顯得明媚的多了。
果然,隻有在愛情裏備受滋潤的女人,才會一直這般的嬌豔如花吧。
甚至有那麽點羨慕的看著她,“阿俏的氣色倒是越發的好了。”
“不過是化妝的效果,卸了妝,遠不如你。”她笑了笑,“正好,我們也是來探望病人的,一起吧。”
“你們也來看他?”祁玉燕很驚訝,電梯已經緩緩的上升,聽到淩崇業不緊不慢的說,“我已經聽國章說了,這簡竹山是你們的親家,我們也是親家,算起來,大家多少也是有點親戚關係的,所以,我們來看一看,也是人之常情。”
說起來是這麽一回事,不過祁玉燕還是覺得有點突兀。
“對了,易笙和雪兒在下麵買點東西,一會兒就上來了。”他解釋到。
微微點頭,電梯已經抵達了,出了電梯並沒有看到靳容白和簡心,倒是莫柯守在那裏。
“少爺人呢?”把保溫桶遞了過去,祁玉燕直接問道。
“少夫人有些不太舒服,去隔壁歇著了,先生在陪她。”莫柯接了過來,一絲不苟的回答道。
“去,把少爺叫來吧,讓少夫人先歇著好了,這兩日她也累壞了。就說,淩伯伯和淩伯母來了,讓他速來!”
她話剛一出口,一旁沈俏就說道,“不用了,我們是來看病人的,他們小輩也辛苦了,讓他們先歇著吧。沒什麽要忙的,又不是外人!”
“是了,我們也就是看看病人而已,不必這麽勞煩!”淩崇業自然是附和著自己妻子的話。
話雖然這樣說,祁玉燕還是以眼神示意莫柯去叫人。
事實上,病人也沒什麽好瞧的,又不是普通病房探病,這樣的重症監護,根本門都進不去,要看也隻能隔著玻璃窗稍微看一看。
“看起來情況很嚴重啊!”站在窗外,淩崇業負手而立,微微眯起眼睛。
裏麵的人平躺著,隻能看到一個側臉,就算是側臉,也是被紗布給裹起來的,看不真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顯然不少,紗布捆得嚴嚴實實,跟個木乃伊似的。
略沉吟了下,他說,“我聽說是車禍?車禍怎麽這麽嚴重,弄得好像燒傷一樣。”
“淩伯伯對醫學上還有造詣?”靳容白本就沒睡,隻是陪在她的身邊稍微趴了會兒,莫柯去叫他,站起來洗了把臉就過來了,然後就聽到了淩崇業的這番話。
“什麽造詣,我隻是隨便說說!”他笑,“不過看上去,真的受傷不輕啊!”
“是啊!”他點頭,“如果輕的話,也不至於在重症監護室了。不過醫生也說了,我這嶽父真是命大,那麽重的傷,他居然能活下來,隻要好好調養一陣子,相信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他點了點頭,“不過你們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要老的還沒醒,小的就先垮了!”
“多謝淩伯父關心,我和簡心都想等他醒過來,還有好多話要跟他說,我相信,他也一定有很多話,想跟我們說!”他雙手插在兜裏,看著淩崇業,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自然是。你們小夫妻新婚燕爾的,沒寫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哎!”他歎了口氣,搖頭惋惜。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又開了,靳易笙和淩晨雪手裏拎著果籃,捧了一束花出現,看到這麽多人,倒也不意外。
“大媽。”靳易笙衝離得最近的祁玉燕叫了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靳國章這兩天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裏並不痛快,隻是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也沒看他。
靳易笙自然也不會在意,叫自己的嶽父母,“爸媽,我跟晨雪也不知道買什麽好,就拎了點水果,就算病人吃不到,起碼陪床的人也可以吃一點。”
“嗯,總歸是個心意罷了。”淩崇業頷首。
把果籃好鮮花放下,靳易笙也往病房的方向湊了湊,“哥。”
“真是有勞淩伯父了,我原以為,你們會在法國多玩幾天的,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還是為了我嶽父的事。”
淩崇業哈哈一笑,“那倒也不是,我是有工作上的安排,不過順路來看看。再說了,我方才與你母親也說了,怎麽說,我們跟你嶽父也算是親戚關係,既然沾著親,來看看也算是理所應當的!”
“誰來了?”揉著眼睛,簡心從另一側的休息室走了出來,顯然是剛睡醒。
她迷迷糊糊聽到有說話的聲音,而睜開眼睛靳容白也不在,便走了出來。
見到她出來,靳容白立刻轉身迎上去,“吵醒你啦?”
祁玉燕也看向她道,“既然起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這兩日你都沒怎麽好好吃飯吧?我讓人燉了湯,多少喝點兒。”
他們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但是淩晨雪看在眼裏,就格外的刺目了。
本來就淤積著恨,現在的堆積,讓她更加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給除掉。
“不用了。”她搖頭,看向來客。
倒也不是不認識,但是到底還是不大熟悉的,“淩伯父,淩伯母。”
這個淩伯母,她倒是有些印象的,在跟靳容白結婚之前,她曾來找過自己,原以為是興師問罪的,倒是也沒說什麽,跟淩晨雪的反差很大。
今天看到她,隻覺得格外驚豔而漂亮,一雙眸子好像安靜散發著自然光澤的寶石,讓人浮躁的心,瞬間就沉穩下來。
沈俏一直都沒有開口,聽到簡心喚她,才轉頭,衝她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往隔離窗的方向走了兩步。
看到她的動作,淩崇業連忙上前攬住她,“阿俏,你這兩日身子也不大好,別離得太近了。”
他那意思,是不要讓病煞衝了。
這讓病人的家屬聽在耳朵裏,多少會不舒服,不過好在,簡心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不要緊。”她輕輕搖頭,抬手撥開了他的手,站在玻璃窗前,認真的看著病房裏的人。
大家也都沉默了下來,莫名的產生了一種默契,都在看著病房的方向。
簡心剛剛醒過來,精神還沒完全恢複,倚在靳容白的懷裏,安靜的看著站在隔離窗前的沈俏。
她的側臉都很美,早前就聽說她是窮苦出身,嫁給淩崇業的時候,那時的淩崇業雖不說如現在這般風光,但是也算是高攀了。
可這些年,淩崇業發達以後,不但沒有嫌棄她,反而愈發的疼寵了,也算是個讓人茶餘飯後喜歡津津樂道的女人。
而此刻,她站在那裏,安靜的看著病房裏的人,不知為什麽,簡心覺得她的那個眼神,不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目光中透出的悲憫,也不似普通的同情,更像是在看一個老朋友。
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念頭隻是一瞬閃過,卻又很快的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如果她一早就認識爸爸的話,為什麽自己都沒什麽印象呢?
時間仿佛靜止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崇業將妻子的肩膀攬向自己,接著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是呢。”祁玉燕點頭,又想了下,“你們剛下飛機就過來,還沒吃飯呢吧?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不用……”淩崇業剛想拒絕,沈俏卻轉過身來看向她,“也好!”
接著,又轉頭看向簡心和靳容白,“不如你們也一起吧?隻是吃個飯,不會耽誤很久的。就算照顧病人,也要吃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