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福不單行（3更）
昊天兩人來到沁水河神處，卻聽說河神被哪吒三太子接走。
昊天大驚，申公豹捏著唇胡說：“看來這件事鬧大了，玉帝要徹查了。既然沁水河神不在，咱們可以先去找汾水河神。”
兩人尋了汾水、渭水、涇水、湟水、無定河、洛河、洮河等河神，又召來漳水等小河神，以及沿河各路山神、土地神等。
昊天經過一番調查，這才弄清黃河泛濫，奪淮入海的根源。
他正要著手去做，申公豹慌忙阻攔。
“兄弟，咱們不能直接插手，否則便是違背了《天綱地法》。人間的事，還是要靠凡人去解決。”
“如何解決？”昊天一驚，“他們如果能解決也不用驚動咱們了，正是解決不了，玉帝才派咱們下來的，不是嗎？”
申公豹不以為然，他畢竟久經官場，對這裏麵的門門道道是一清二楚。
“咱們隻能在不有限的範圍內施加影響，否則便是壞了人間秩序，壞了《天綱地法》。”
昊天聽得迷糊，進一步詢問什麽是“有限的範圍”。
申公豹捏著胡須說：“不能改變人間整體麵貌，不能改變人間大體運勢，也不能改變人間凡夫的劫數。”
昊天一點就通，卻氣得手持金尺插入地下，震得地動山搖，大殿搖晃。
“這也不能改，那也不能變，那如何治理？”
“很簡單，咱們讓各個河神盡力蓄水分洪，這是第一點。然後讓土地神抬高河流兩岸地勢，控製住洪水不決堤。接下來命東海龍王等人引水而下，盡力接納洪水。再找一個凡人，把治水的訣竅告訴他，讓他以凡人的身份去治水。”
昊天越聽越笑上眉梢。
“我明白了，待這個凡人治理好了之後，咱們再讓河神、龍王、土地神等恢複人間麵貌，對不對？”
“正是，兄弟真是聰慧，一點就通。”
昊天大笑，便按照申公豹說得去做。
不過在申公豹的基礎上，他又加了兩條要求：命雷公電母、風伯雨師最近多留意，盡量少給北方降雨，以免加大洪禍；命四海龍王派人疏導黃河河床，增大容水能力和增強水流量。
最後昊天先後尋來了幾個凡人——右都禦史兼總督河道潘季馴、戶部右侍郎兼總理河槽楊一魁等人。
昊天化身凡夫，自稱是大禹的後人，名叫姒聰。
他建議不斷加固和延長兩岸堤壩，將兩岸堤防向下延伸到淮陰，再大力疏導黃河河低泥沙，加大黃河水流速度。
潘季馴一點就通，當即采納了昊天建議。
在昊天基礎上，他又提出了“蓄清、刷黃、濟運”的治河方針，一邊加固兩岸堤壩，堵塞決堤口；一邊修築洪澤湖高家堰堤壩，迫使淮河水倒流入黃河，衝擊河底泥沙等。
經過潘季馴的治理，黃河一時趨於穩定。
但考慮到這隻是一時治標方法，不是治本良策，昊天又建議楊一魁提出分淮入海和入江的主張。
楊一魁欣然同意，與其他官員商議，經過多年努力，終於修建了洪澤湖大堤，並在大堤上修建泄水閘壩分淮入江和入海，解決了黃河奪淮入海帶來的隱患。
後來又在潘季馴的基礎上修建韓莊運河，避開黃河航運的危險。
昊天見黃河治理井然有序，便悄然離開。
兩人前往見後土娘娘，準備拜見了後土娘娘便返回天庭。
後土娘娘仔細詢問兩人治理黃河經過，聽得閣外認真。
昊天當殿指出：“娘娘，黃河支流幾位河神不顧下遊災情，胡作非為，這件事您可知道？”
後土娘娘一驚，隻得搖頭。
昊天讓申公豹列出河流清單和水量清單，高聲質問：“我奉旨治理黃河，自然也奉旨查案，這些人貪贓枉法，罪該萬死。娘娘監督不力，也有責任！”
後土娘娘露出一絲苦笑，一揮手，兩邊侍女紛紛撤去。
“上差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昊天大笑，暗暗欽佩。
“娘娘慧眼，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當初豎亥的事原本娘娘給他翻了案，為什麽後來又把案子翻了回去，這事請娘娘給個說法！”
後土娘娘明眸望著昊天，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她沒有正麵回答，反倒問了昊天幾個問題。
“上差，你可知道當初頂替豎亥位置的人是什麽人？”
“不知道。”
“那上差可知道你列的名單中有幾個是毫無背景的人？”
“不知道。”
“一個都沒有！”後土娘娘斬釘截鐵說，“他們不僅全都有背景，而且都來頭不小。恕我直言，有些人的背景硬到連上差也束手無策！”
昊天大怒，頓時怒火三丈。
“究竟是什麽人，娘娘請直說！”
後土娘娘一陣輕笑，不屑地搖搖頭。
“上差連玄蛇都沒能拿下，還白白送了一條人命，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昊天一驚，麵色更加難看。
“娘娘的意思，上次玄蛇的事陛下沒有處置？”
“不是沒有處置，是處置得太輕了。”後土娘娘長歎一聲，“陛下恢複了王屋山下餘翁一族的舊宅，又遷回了當初搬走的人，然後罰了玄蛇將軍三年的俸祿，降職留用。”
昊天越聽越氣，不禁怒目圓睜。
申公豹在旁邊忙低聲寬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兄弟，忍耐忍耐！”
昊天緩了口氣，接著問：“那豎亥的事，娘娘是不打算過問了？”
後土娘娘緩緩落座，一拍掌，兩個侍女疾步奔來。
“你們念給上差聽！”
其中一個侍女娓娓念來：“奉後土娘娘懿旨，清吏司崔郎中、宋員外郎、曹主事等人作奸犯科，肆意妄為，觸犯《地法》，著即削去職位，押入地牢，待稟報玉皇之後再作處置。至於豎亥，為人勤勉，任勞任怨，丈量南北，功勞甚大，特擢拔為員外郎，賜府宅一座，以示嘉獎。”
另一個侍女也抑揚頓挫念了起來：“奉後土娘娘懿旨，東廬山山神、丹陽湖河神等人貪贓枉法，損壞地神聲譽，觸犯《地法》，著即將山神、河神削去職位，打入地牢。南嶽大帝監督不力，給記過處分。天吳不畏權貴，敢於揭發，特擢拔為主事。”
昊天大喜，忙替他二人謝恩，並為之前的魯莽行為道歉。
後土娘娘毫不在意，更令昊天欽佩不已。
兩人辭了後土娘娘，準備返回天庭。
臨行前後土娘娘又贈了一句話：“天不變道亦不變，你要想成就大事，為民請命，便要內外兼修，彌補自己的不足。”
昊天連連拜謝，駕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