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妹夫
可是下班的時候去，果然看到秦修明的車子停在路邊，又覺得未必不是空穴來風。
舒婷婷他們哦哦哦的怪叫了好幾聲，逼的朱顏不得不朝他走去。
“秦主編，你怎麽……”
秦修明帥氣的下車來表明心跡：“我還以為他們告訴你我每天都來呢。”端的是略微失望。
朱顏隻能假假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你有事打我電話就可以了。”
“我覺得打電話不足以表現我的誠意，你們去吃飯？”
“是啊是啊，姐夫，不如一起去？”舒婷婷大膽的發出邀請。
秦修明雙手一攤：“這可得看你們朱姐的意思。”
“朱姐……”
朱顏無情的朝他們翻了個白眼：“要是我說不去你們是不是會扒了我的皮？”
“你知道就好。”眾人笑嘻嘻的將朱顏圍在中間，一起去吃飯。
秦修明理所當然的當了座上賓。就是對於他說的那些話，朱顏還沒想好怎麽辦。她不是懷疑秦修明的誠意，而是她不想這麽快開始一段新感情，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秦修明，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朋友。
若是有一天友情遭遇了愛情，等愛情結束，友情也變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比如她與周之喬，那麽她寧可一開始就不曾開始。
秦修明很照顧她，而且他烤肉的技術十分嫻熟，整桌人就他拷出來的最漂亮口感也最好，朱顏的主要任務便是動口不動手，隻負責吃。
烤肉最開始的味道很好，吃多了就難免膩歪，又吃了一條秋刀魚，麵對秦修明遞過來的烤魷魚，朱顏隻好舉手投降：“別，你別給我了，你自己吃，來，我來烤吧。”她接過了秦修明的烤肉夾子。
旁邊的人立刻跟著起哄：“哦，你別給我了，你自己吃吧……”叫好的噓聲一片。
朱顏覺得有些難堪，秦修明已經幫她說了話：“我說各位兄弟姐妹，秦某呢多謝各位如此仗義相助，不過朱顏還沒點頭答應，所以，你們要口下留情，萬一把她得罪了，我可跟你們沒完啊。”
“放心吧，姐夫，我們力挺你，是吧，朱姐。”
秦修明幹脆端起雪碧，大喝一聲：“那就來吧，先幹一杯，他日我名正言順了定當不負眾望啊。”
“哈哈，來吧。”
秦修明坦蕩的氣度贏得了在場的人一致好評。朱顏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還沒從剛剛結束的那段感情中走出來，秦修明這樣來勢洶洶的追求她不反感，但也心慌慌，因此無法坦然麵對。
吃完了飯，大夥兒又提議去唱K。
有些人啤酒都喝的滿臉通紅，朱顏喝了不少，不過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
秦修明要開車，所以剛才滴酒不沾，如今他說：“你們去吧，玩的高興點，我帶著你們的朱姐要撤了。”
“明白。”舒婷婷做了個敬禮的姿勢，“那趕緊走吧，我們唱歌去。”
看來秦修明已經成功收攏了他們的人心。
朱顏上了秦修明的車，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秦修明笑意深深：“怎麽，是不是有點討厭我了？”
朱顏的表情染上幾分認真：“說實話，的確，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更何況……”
“更何況你剛剛分手？”秦修明大歎一聲，“我也知道這樣很唐突，不過為了表明我堅定的立場，我覺得有必要打入核心內部，這樣才能發起有利的攻擊，確保萬無一失。”
朱顏噗嗤一下就笑了：“這是你的戰術？”
“雖然我知道你可能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不過朱顏，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心動的女人，我這個人的感情一向不太激烈，你想要十幾歲少年的那種青春熱血我沒有，但是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感到踏實，力所能及的給你幸福。”
很平淡的告白，一如他的人，樸實中帶著真誠。比起那滿口甜言蜜語的海誓山盟更讓人向往，可是朱顏還是清醒的：“對不起，修明，目前來說，我可能沒辦法接受。”
“不要緊，我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不需要有壓力，我們還是努力行走在朋友的道路上，然後未來努力通向同一個方向，明白了嗎？”
朱顏始終保持著美好的微笑：“我能說我何德何能嗎？”
“你不需要德也不需要能，我覺得遇到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人不容易，既然遇到了，就該努力抓住。”
“謝謝。”朱顏突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管怎麽樣，有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很高興。”
秦修明歡快灑脫的笑著，笑聲渾厚而單純，不含一絲雜質：“你這樣我可舍不得放開了。”
手機煞風景的響起來，朱顏訝異每次她單獨跟秦修明在一起時母親唐惠儀總能及時的打過來查崗，她與秦修明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約而同的懷疑，莫不是這裏被安裝了竊聽器跟蹤儀？
“喂，媽。”朱顏接電話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
“顏顏，你現在在哪裏？趕緊回家來。”唐惠儀的聲音充滿了著急，她身後的背影很嘈雜，電話裏聲調都變了，朱顏還清晰的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媽，怎麽了？”朱顏跟著緊張起來。
“你爸爸腦溢血，現在正送往醫院，快來吧。”
“什麽？”朱顏的心陡然提到了最高，“好，你先去，我馬上就過來。”她驚慌的去開車門。
秦修明按住她的手：“朱顏，怎麽了？”
“我爸爸腦溢血，我得回家去。”
秦修明幫她扣好安全帶：“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好，謝謝。”朱顏著急無奈時，秦修明已經以最快的車速開了出去。他慶幸自己沒有喝酒，一路上，朱顏不停的給唐惠儀打電話，唐惠儀告知了她醫院的地址，還有朱誌榮被送進去手術的消息。
朱顏麵色慘白，憂心如焚。
秦修明過硬的車技幫了大忙，可是從這裏趕回老家即使最快也需要五六個小時的車程，更何況現在天黑，路不好走，朱顏即使再憂心，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狀況。
所以她慢慢平複了心情，並且告訴秦修明：“你慢慢開，不著急了，安全第一。”
秦修明對朱顏的心態表示了讚揚：“好，你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朱顏點點頭：“你開慢點。”
“知道了。”
盡管了無睡意，朱顏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因為到了醫院恐怕就沒休息時間了。而且今晚幸好有秦修明在，要不然以她喝酒的狀況要回家真是難了。
她離家很多年，一直未回去過。
這一路的顛簸，她迷糊的睡了個囫圇覺。近鄉情怯總是有的。夢中斷斷續續的都是些年少的片段。
那些或快樂或惆悵或失落或傷心的記憶紛至遝來。她一直以為自己過的很艱辛，其實也不然。
爸爸清醒的時候對她還是很好的，會坐在門口吹葫蘆絲給她聽，會帶她去街口買一塊錢一串的糖葫蘆，還有隔壁的阿婆，總會在冬天把蓮藕挖出來，配上院子裏的那幾棵桂花樹上采下的桂花，配上上好的荔枝蜜，上籠蒸熟以後，拿給她吃。
往事不可追。朱顏一直以為自己的童年是不幸的，可是如今回想起來，也比如今這滿滿的惆悵與向往開心許多。如果可以，她寧可穿越回去，做那個沉浸在自己寂寞中的小丫頭。
夢雖短，路雖長，不知不覺間，這接近七個小時的行程也化作了一條無邊的相思渠，帶她回來了。
不過淩晨四點鍾。醫院的急救中心卻是一片忙碌。
秦修明將車停在空位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一路有驚無險。天公也算給麵子，沒有突發個暴雨和意外，平安抵達。
可是此時此刻，朱顏卻呆呆的坐在車內，邁不開腳步。
秦修明趕了一夜的路，強打起精神小聲提醒她：“朱顏，我們到了。”
是啊，到了，幾百公裏的路程，一夜追趕。已經到了。
“下車吧，我們進去。”朱顏木然的跟著秦修明走進醫院。他走在前頭，先給唐惠儀打了電話。
然後帶著朱顏一路趕到病房外頭。
手術已經結束了。朱誌榮被送入了重症監護室，唐惠儀守在外頭，跟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長相平凡手腳寬大的農村婦女樣子的女人。約莫五十出頭，但是跟唐惠儀的氣質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
“二嬸。”秦修明叫了唐惠儀一聲。
唐惠儀轉過身，先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後麵踽踽獨行的女兒身上。
朱顏漂亮的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驕傲，她完美的遺傳了唐惠儀優雅的外形與高貴的氣質，唐惠儀知道假以時日，朱顏會長得比自己更美，由內而外的美。
朱顏的目光越過唐惠儀，落在裏麵那個全身插滿管子的男人身上，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也看不出本來的麵目。這就是闊別多年看到的父親形象，與記憶中的，天差地別。盡管以前的他也不高大，但是像現在這樣，朱顏的心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你就是小顏吧。”一直在旁邊未曾開口的婦女頗緊張的對朱顏說。
朱顏慢慢掉轉目光，看著她，無言的詢問她是誰。
“我……我是……”婦人緊張的不知所措。
“她是你爸爸新給你找的後媽。”從唐惠儀的話中不難看出她對這個婦人的不習慣，語氣中自然帶著一股輕慢。
這下弄的婦人更加緊張了，連頭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