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
不多時,御使一行人便到了。
按禮,焚香,跪拜接旨。「奉天承運,龍皇詔曰:此次西北邊軍保我邊境,安我黎民,誅滅烏茲,揚我國威。虎賁郎將單文沖統兵有方,用兵如神,擢升為正四品平西將軍,封縣鄉侯;蕩寇將軍牧天狼及其麾下天狼營,當算頭功,擢升牧天狼為京城驍騎衛將軍,即刻入京赴任,天狼營眾亦可不論過往,加入天龍國籍,享受帝國庇護……」
聖旨內容很多,西北軍個個有功,人人有賞。但出乎意料的就是調牧天狼入京以及帝國開始重視天狼營這支傭兵。
雖然接旨的眾將官表面風平浪靜,但其實心中早是疑雲密布。
送走了御使,單文沖笑逐顏開,「天狼,恭喜啊,入京赴任,擔任驍騎衛將軍,這可是多少邊軍將士夢寐以求的呢!」
單文沖確實沒有說錯,相比吃沙喝風的西北邊陲,入京赴任確實是邊軍將士的夢想,但這些將士偏偏不包括牧天狼與天狼營。
牧天狼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向單文沖道了聲感謝,說了句同喜就離開了。改變不了的事情他從不會去想如何改變,那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決定好了下一步要做什麼。
剛回到自己帳內,王爺龍影的書信也到了,牧天狼知道,其實王爺的這封信至少在兩天前就到了,但是信只能在聖旨宣完之後,才能到牧天狼手上,這是規矩。
戰王龍影一向是個很講規矩的人。
牧天狼看完王爺的信,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了。
龍影信中並沒有告訴牧天狼該怎麼做,只是把朝堂上眾臣舉薦驍騎衛將軍的原因、經過和結果描述了一遍。雖然牧天狼是龍影一手帶大的,但是龍影從來不告訴他,該怎麼做。
「毒蛇,傳令天狼營集合。」牧天狼對著帳外說道。
天狼營的執行力一向都是強的驚人。當牧天狼來到校場的時候,天狼營已經列陣完畢了。牧天狼登上高台,看著在場二百餘人的天狼營,朗聲說道:「天狼營聽令!從此刻起,天狼營中所有人按照統計在冊的軍功,換取自己應得的賞金。然後,就地解散!」
台下眾人乍一聽此言,面具下均是笑臉,畢竟黃金白銀的誘惑不必多說。但總有心細之人,終於有人小聲問道:「就地解散是什麼意思?」
一石激起千層浪,校場上的聲音慢慢大了起來。牧天狼下首的毒蛇沖著人群道:「安靜!」霎時,校場上又鴉雀無聲。
「我說的就地解散就是天狼營以後就不存在了,你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毒蛇盯著校場,場內眾人雖思緒萬千,但終究沒有一個敢開口發聲的。他們深知毒蛇的可怕。
牧天狼接著道:「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們的身份和過往,但是我知道你們中有不少人做過天理不容的事,犯過罄竹難書的罪,如果出了這個兵營,再有作姦犯科者,我牧天狼,殺無赦!」
校場內終於還是有人憋不住了。「將軍,我趙景瑞從未有過傷天害理的行徑,我軍功已經九千多了,就讓我跟著你吧!」有一個開頭的自然就會有很多下一個,但是牧天狼已經離開了校場,走向自己的營帳。
暴熊最是藏不住話,但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瞪大雙眼看向玉麟與火鳳,因為他知道玉麟最有智慧,火鳳最了解將軍。
玉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似乎已經入定。火鳳開口言:「老熊,看著我幹嘛?入京不好嗎?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土包子,很想去見見大世面嗎?」
暴熊道:「可是,可是為什麼要解散天狼營呢?」火鳳道:「你說過會跟著將軍對吧?」暴熊猛點頭答:「當然,俺們村裡人最是守信!」火鳳說:「那跟著將軍就對了,何必去問為什麼呢?」
暴熊環顧四周,其他人已經離開了,都去收拾行裝了。就連剛剛加入的寒蠍都沒有問為什麼,暴熊心裡開始有一些失望,是對自己的失望。
單文沖的營帳內,副將長孫憲道:「將軍,蕩寇將軍把天狼營解散了!您不去勸勸嗎?這可是一支無往不利的神兵啊!」單文沖道:「不解散難道給你帶啊?你覺得你帶得了嗎?」
長孫憲無言以對,支吾道:「那也不該解散啊,多可惜……」
單文沖微微一笑,暗道:我這師弟也長大了,也開始著眼政治了,我還擔心以他的性子,入京會不知輕重,惹出麻煩呢。
牧天狼帳內,毒蛇開口道:「將軍,有幾人在帳外等候,他們想帶走自己的戰馬。」牧天狼道:「我來處理,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一會兒就動身。」
牧天狼來到帳外,果有十餘人等候在帳外,見到牧天狼出來,皆俯身行禮。「將軍,我那匹馬陪我衝鋒陷陣,足足三年了,肯請將軍讓我帶它走吧,我願用十倍的價錢買下它!」有一人開口道。
其餘眾人也紛紛道:「將軍,我也願意十倍買之!」
牧天狼看著這十幾人,他清楚的知道每個人的代號,因為這十幾人都是隨他征戰三年以上的,軍功雖未破萬,但也相差不遠了。能活到現在,已是相當不易。
在這種枕戈待旦的環境中,戰馬跟每個將士的感情,猶勝同胞兄弟。
牧天狼開口道:「帝國明令,嚴禁販賣戰馬,違令者,斬!」
眾人嘆了口氣,只能轉身離去,他們知道牧天狼的性格,向來最重法紀,說一不二。
但就在他們轉身剛欲失望而返的時候,牧天狼又開口道:「雖不能賣,但我可以做主送給你們。」眾人欣喜若狂:「謝將軍!」
「你們應該聽說了帝國前些日子頒布的招募令,你們都是身懷絕學的人,我希望你們可以參加這次武魁之爭,說不定以後的日子裡,我們還可以繼續並肩作戰!」
但這話到了他們耳中,卻不像是牧天狼的一個期望與建議,他們把它當成了命令,一齊拱手答:「謹遵將軍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