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

  牧天狼雖沒有眼觀六路,但依然是耳聽八方,稍有異動,他便醒了。

  動靜是馬車內傳來的,「小環,小環!」然而小環只有沉沉的呼吸聲。郡主好不容易睡著,但沒睡多久就內急,醒了。想叫丫鬟陪她同去,奈何丫鬟已經深入夢鄉。

  郡主躡手躡腳下了馬車,生怕驚醒外面的公子,畢竟讓一個陌生男子知道自己去小解,對郡主而言不但有些羞恥,還有些不安全的感覺。

  但是環顧四周,郡主傻眼了,公子不見了……從意識到外面守著的公子好像離開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了,本來覺得這種經歷還挺有新鮮感的郡主,此刻只覺得這清幽的山林是如此的恐怖,林中的聲音也充滿了詭異,就連跳動的火焰都有些莫名的陰森……

  簡而言之,郡主快哭了。

  就在郡主絕望到快要叫出聲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小姐有事?」這一刻,郡主真的哭出來了,撲過來拽住牧天狼的胳膊:「你去哪了!」

  看著情緒失控,淚水打轉的郡主,牧天狼有點懵,這種感覺牧大將軍自然是不會理解的。在獃滯了幾秒鐘后,郡主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牧天狼,退到了三步外,說了句:「沒事,我以為公子離去了。」

  牧天狼算是懂了,指了下旁邊的樹,「我在樹上,會更警覺。」郡主覺得空氣中充滿了尷尬,「沒……沒事了。」說罷,郡主便打算找個地方,處理一下愈加濃烈的內急。

  但是在經歷了方才的驚嚇后,她總覺得離開身後這個男人視野的地方,都充滿著恐怖,但是不離開他的視野,那會更加恐怖!

  終於,郡主憋不住了。「公子,這山林如此僻靜幽深,小環又沉睡不醒,公子能否……」「小姐請自重!」郡主還未說完,牧天狼直接冒出這麼一句。

  其實也怪不得牧天狼,郡主之前的一切在牧天狼看來確實不太理解,再加上此刻郡主含羞、扭捏的神情動作,以及不是很直觀的言辭,導致牧某人想歪了……

  但是牧天狼這話在郡主聽來卻是極大的侮辱,一股充滿著委屈的怒氣湧上郡主的心頭,身旁的一切似乎也都不再害怕了,在火堆里抽了一根薪火,走向了山林。

  牧天狼又懵逼了,完全沒懂發生了什麼。但是在聽到了一系列不可名狀的聲音以後,牧大將軍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畢竟郡主走的並不遠,而且牧天狼的六識又是何等的敏銳,所以……所以牧某人臉紅了,一是羞恥,二是愧疚。

  就在牧天狼思考如何善了的時候,傳來了郡主的尖叫聲……

  由於羞怒,郡主將薪火扔到一旁,便開始了正題,一邊辦事,一邊在心裡詛咒牧天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危險,等她整理好衣衫,才發現自己身前火焰越來越旺,而且火勢在迅速增強。

  兇猛的火勢讓郡主不由得叫出了聲,郡主下意識的向後退,但好死不死的,身後的路面並不平整,郡主被拌了個趔趄,仰面向後倒去。

  牧天狼在聽到郡主的尖叫聲之後,就向這邊趕來,雖然他知道可能會有什麼尷尬的畫面,但是總要確保郡主的安全才行。

  牧天狼趕來正好看到了即將倒地的郡主,腳下生風,身影一閃而過,右手摟住郡主的腰,向一旁飛去,左手甩出一道掌風,草地瞬間火熄煙滅。

  二人在空中身軀緊貼,四目相對,氣氛霎時曖昧了起來,但感覺又不完全相同,郡主感受到更多的是羞澀,悸動以及滿滿的安全感,而牧天狼的感受只有緊張,緊張到不知所措,呆若木雞。

  以至於二人落地后,牧天狼都紋絲不動,保持著在空中的姿勢,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郡主雖多少有些貪戀這個結識胸膛的溫度,但少女的矜持總是大於一切,再加上之前被牧天狼誤會的怨氣,郡主一把推開了牧天狼,並撒氣般的加了一句:「公子請自重!」

  牧天狼能怎麼辦呢,雖是一片好心,但畢竟自己無禮在先,隨後又確實抱著人家女孩子不撒手,所以只能落荒而逃,連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郡主看著一臉窘迫,落荒而逃的牧天狼,既覺得解了方才的怨氣,又覺得莫名的開心,以至於站在原地傻笑了起來。

  牧天狼回到了馬車旁百無聊賴的加著柴火,郡主走過來問道:「公子究竟是朝廷侍衛還是真的只是過路的遊俠?」見牧天狼並沒有回答的意向,郡主又追加道:「我可不信一個過路人,聽了一個陌生人的話就大老遠跑來救人,公子肯定是官家的人吧?」

  牧天狼覺得還是直接說了吧,不然這個郡主怕是要沒完沒了,「我之前所言句句真實,我確實是去普陀寺進香的,也確實是聽了貴府家丁之言才知道小姐遇險。但我之所以前來搭救,是因為我有位前輩在普陀寺設了長生位,沾了小姐恩惠。」

  郡主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經常在祭拜亡母的時候,順手給旁邊其他牌位放點蔬果點心,讓人給插幾柱香什麼的,畢竟哪有人像郡主那麼勤快,每月都去。

  郡主道:「不知公子的前輩是哪位啊?」牧天狼答:「木靈前輩。」郡主道:「這個我記得呢,就在我母親的長生位旁邊呢,貌似從來沒人祭拜過。」

  牧天狼道:「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京都了。所以今日前來就算是報恩了。」郡主好似一個好奇寶寶,繼續問:「那木靈前輩是公子的什麼人呢?」

  牧天狼道:「算是師父吧,我的武道根基便是他助我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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