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
毒蛇奉命招兵,在各城門皆張貼了募兵告示:今京城四衛之驍騎衛整合各營,重塑軍容,需八百名壯士充作新軍,有意者可速到城北驍騎衛大營門口報到登記,募兵時間為每日未時至酉時,過期不候,招滿為止。
此次募兵有三不收:一、過往有作姦犯科者不收,二、身體羸弱,手無縛雞之力者不收,三、有官職與奴籍在身者不收。
這告示在城門口一貼,立馬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圍觀者有討論其真假者,有衡量其利弊者,有窺視其中奧妙者,也有揚天感嘆者……唯有少數反應快的人已經跑去驍騎衛大營門口排隊了。
這對於平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毒蛇貼完告示去找了京都府尹,請府尹大人派人配合此次募兵,主要就是查清來參軍人員的戶籍背景。但是府尹大人看完牧天狼的募兵告示之後,選擇第一時間前去面聖。
此時皇帝正在興慶宮把玩著一隻琉璃盞,身旁的几案上擺著厚厚的一沓奏摺,道:「太子怎麼還不來?朕還要看他批閱奏摺呢。」老太監魏倀道:「已經派人去宣了,估摸著這會兒應該進宮了。」
興慶宮外,太子龍鑠碰到了府尹周三才,龍鑠先看到周三才,道:「周大人這著急忙慌的也是來面聖嗎?」周三才抬頭一看,是當朝太子,忙躬身行禮道:「太子殿下安好,老臣確有要事,急著面聖。」
太子道:「父皇今日身體抱恙,已將諸事全權委託與我,我正是去興慶宮探望父皇,並幫父皇批閱奏摺的,究竟是何事讓周大人如此著急啊?不妨說來聽聽。」周三才道:「那驍騎衛將軍牧天狼以驍騎衛士卒不足為由,正在北城募兵呢,可是他的招兵對象卻是全部京都壯丁,此事有悖常規啊!臣不得不趕緊啟奏陛下,否則今日下午未時,招兵就開始了!」
太子聞言道:「周大人啊,此番你怕是白來了,父皇對於牧天狼的態度,就是聽之任之,只要能在短期內將驍騎衛變成一支強軍,不在接下來的武舉期間出亂子,父皇是允許他的所有手段的,你沒看左相的兒子被殺了,父皇都沒有說什麼嗎?更何況這個牧天狼做事,看似魯莽衝動,實則粗中有細,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符合我天龍國軍法的,驍騎衛也並沒有明文規定,必須在世家與官宦子弟中招兵啊!」
周三才聽完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不然老臣怕是會觸了陛下的霉頭啊!」太子龍鑠道:「周大人恪盡職守,敢於直諫,乃我朝難得的肱骨之臣,日後爍還要仰仗大人多多扶持啊!」
周三纔此人雖直,但不傻,太子剛剛所言,涉及到了皇儲站隊問題,這可是大忌,周三才忙道:「太子殿下嚴重了,老臣還有諸多事宜等著打理,既然驍騎衛募兵一事無傷大雅,老臣這就打道回府了!」
龍鑠只是賣個好,提醒一下周三才,也沒指望因此就讓周三才站到自己身後,待周三才走後,龍鑠忙來到興慶宮見禮。
太子龍鑠進來之後,看到皇帝正躺在龍榻上,外面垂著紗布帘子,也看不清皇帝的氣色如何。「孩兒來遲,請父皇贖罪!不知父皇身體如何?御醫來過沒有?」
龍星輕咳兩聲,道:「爍兒不必擔憂,朕無恙,只是偶感風寒,身體乏力罷了,案上是今日早朝的奏摺,你速速批了,不可耽誤了國之大事啊!」龍鑠道:「兒臣必不負父皇所託!」
可讓龍鑠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堆奏摺里並沒有找到宇文懷安和李傑等人的彈劾奏章。
而此刻的宇文府內,宇文懷安的親信來報,道:「大人,李大人跟廖大人、崔大人那邊都說已經請好了殺手,只要您這邊確定個時間地點,隨時可以出手除掉牧天狼!」
宇文懷安道:「這幫老狐狸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勢力出手,必定是請的殺手,可尋常的殺手怎麼殺得了牧天狼呢!」身旁的親通道:「此番為了除去牧天狼報仇,他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他們花重金請了賞金樓的殺手,一個八星,七個七星,只要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攻其不備,縱使牧天狼三頭六臂,也難生還!」
宇文懷安道:「怕是還不保險啊,這樣,你去請綉春刀和山河瓮,此二人也是八星殺手,如此我才放心,至於什麼時間和地點,還得等機會,牧天狼身邊的那幾個親兵都不是易與之輩,我得想辦法分開他們!」
那親通道:「牧天狼這幾日只帶著三個人出入,其餘八人皆在府中閉門不出!這三人喚作狂獅、烈虎、毒蛇,做了驍騎衛的教官和法曹。至於這三人的實力,只打探到狂獅使槊,兵馬嫻熟,驍騎衛中很少有能接其三招者,烈虎使一桿半月戟,跟狂獅武藝相當!最高深莫測的是那個毒蛇,使一桿丈八蛇矛,殺氣逼人,而且一手箭法也是出神入化!平常這三人中,狂獅和烈虎負責練兵,所以也不會跟著牧天狼巡街,我們只需要注意那個毒蛇就好!」
宇文懷安道:「那就在牧天狼巡街的時候找機會下手!」
驍騎衛招兵只招了一天就結束了,因為前來報名的人太多了,甚至到後面快招滿的時候,排隊的人差點打起來。
看著校場上剛剛招來的八百人,牧天狼道:「毒蛇,先帶他們熟悉營地,然後讓他們各自回家,明日過來時帶上被褥,安排住宿,發放兵器鎧甲!」
次日,這些新兵們一個個背著被褥在校場上站定,牧天狼道:「昨天你們在熟悉軍營的時候,我也在熟悉你們,結果是,你們中有五個人騙了我,對自己的身份信息有所隱瞞,我希望你們自己站出來!」
但校場上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