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牧天狼回想了這些日子所做的事,從接到入京赴任的聖旨開始,為了自保先解散天狼營,再殺了武威郡守李喆。入京後為了儘快整頓好驍騎衛又得罪了不少高官權貴,其中就有四皇子,左丞相,英王這些頂級的權貴!為了戰馬又得罪了六皇子。
而反觀自己結識的人,只有一個右將軍哥舒翰。當然裴七虎也算一個,但是那是摘了面具結識的。
至於與郡主,初相識的時候,也就是去祭拜葉昌的那個山夜,牧天狼對郡主只是有一些感激,想著盡自己的力量幫幫她,那時候他只覺得郡主是個嬌氣幼稚的小姑娘。
隨後清泉谷外的相遇,讓牧天狼想對郡主敬而遠之,因為他發現兩個人根本不是處在同一世界的,孤僻自由的他縱使是摘了面具,也不會習慣這種勛貴子弟的生活交往方式。
但是恰恰剪不斷,理還亂,去天牢被衛央重創的那個晚上,偏偏就翻進了郡主家的院牆,這令牧天狼有些猝不及防,他還無意中看到了郡主為初識的那個山夜作的畫。
隨後,郡主不顧一切,在金吾衛的手上保下了他的性命,又為了幫自己想方設法調開了軒轅燚。如今更是因此受到了皇帝的懲罰,成為了武舉的彩頭……
火鳳所說,牧天狼固然明白,但是他能怎麼做?殺了史千林?還會有下一個史千林!請皇帝撤回旨意?他也沒那麼大面子。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讓郡主能嫁一個不錯的人。
至於他自己對郡主是什麼心意,他自己也不明白。於是,牧天狼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提前規劃的,他也早就習慣了跟著命運的安排走。
次日辰時,牧天狼來到驍騎衛大營,著手處理參與武舉的人報名登記的事情。由於是第一天,大概很多人還不知道吧,來的人很少,隔很久才來一兩個。
但是卻來了個不速之客,這是個肥頭大耳,一張臉始終堆著笑的人,牧天狼從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此人根本不會武藝,走路腳步虛浮,連基本的打熬力氣都沒有過。
那人走到牧天狼身前,躬身行禮道:「小人安仲財見過牧將軍!」牧天狼道:「你該不是來參加武舉的吧?找我何事?」
安仲財一臉諂媚地道:「小人這身子骨,哪敢參與比武,將軍不記得小人了?」牧天狼想了想,實在是沒有想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個人。身後的毒蛇提醒道:「初次巡邏,有兩個富商兄弟當街起了爭執,將軍將他們送到了府尹衙門。」
牧天狼這才想起來,這胖子就是那個要拉著哥哥去衙門公堂的富商。「怎麼,你的官司打完了?」安仲財忙道:「打完了!這事還要多謝將軍,要不是將軍將我那個狼心狗肺的兄長送往衙門,我那苦命的老父親,就枉死了!」
牧天狼大概也聽出來,這兄弟兩個,當哥哥的為了霸佔家業,對老爺使了手段,還偽造了遺囑。沒想到這平民百姓家中,整的也跟宮廷皇子奪位一樣。
牧天狼道:「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感謝我?」安仲財忙道:「正是!正是!將軍,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還望將軍笑納!」牧天狼看著安仲財遞過來的銀票,該是有萬兩以上。「父親死了,哥哥入了獄,你倒是財大氣粗了啊。」牧天狼調侃了一句。
安仲財有點慌了,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收錢的人,但凡是收他錢的人,他都能用自己的手段搞得定。「將軍說笑了,小人不過是做些小買賣,此番將軍幫了小人這麼大的忙,小人別無他法,只能用這些俗物表達一下謝意。」
牧天狼道:「你這些俗物我很喜歡!」隨後示意毒蛇收了下來。安仲財這才心安了下來。牧天狼又道:「安大掌柜的除了感謝我,是不是還有個生財之道找我啊!」安仲財吃了一驚,他本以為牧天狼只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屠夫,沒想到自己的來意他竟一清二楚。
安仲財道:「將軍明察秋毫,小人佩服!將軍只需將這個報名登記的冊子另外提供一份給小的,武舉期間各大賭坊的收入,將軍可以得到一成分紅!」
京城各大賭坊的收入的一成分紅,而且是武舉期間,那會是多少?牧天狼不敢想象!
牧天狼很清楚武舉這種盛事,對於賭坊的重要性!一個做生意的人,在這種時候找自己這個武舉負責人,牧天狼從知道安仲財的身份開始,就猜出了他的來意。
牧天狼不急著答應,而是不緊不慢地道:「這麼大的生意,你怕是沒這麼大的胃口啊!身後是誰啊?」安仲財道:「這……小人不敢說。」
牧天狼道:「有何不敢說的,不知道你身後的人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他可以罩得住這天大的生意呢?」安仲財戰戰兢兢道:「將軍就不要為難小人了,小人不過是個跑腿的……」「哈哈哈,好,不為難你,那讓你身後的那人親自來與我商量吧。」
其實牧天狼也猜到,安仲財的身後,肯定就是英王,否則怎麼會不願意露面,親自來找自己商議呢!至於英王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斂財,牧天狼估計這些錢至少有一半會送到皇帝手中,英王其實就是天子的一個錢罐子!
安仲財知道,自己若是跑回去告訴英王,讓他自己來跟牧天狼商議,那他就連這跑腿的資格都沒有了。英王答應將這一切台前的工作交給他處理,然後給他半成分紅,這已經讓他受寵若驚了!
「牧將軍,小的身後的主事人其實是英王!他老人家與將軍有些不愉快的地方,所以才讓小人前來!」牧天狼道:「我不會跟你們合作的,我不想蹚這趟渾水。」
安仲財沒想到如此大的利潤,牧天狼竟然會拒絕!「將軍,這其中的利益,您該是知道的啊!您什麼都不需做,只是將……」牧天狼打斷道:「安掌柜的先別急,我只說不跟你們合作,沒說不幫你們。」「那將軍的意思是?」
牧天狼道:「我不會拿這些參賽者的信息去入股,但是我可以直接賣給你們,一個人的信息一千兩紋銀,你回去跟英王說,想要就來買!」
安仲財屁顛屁顛地跑回去跟英王龍瑞商量去了。
活在這世上,誰能不為錢財發愁呢?就連天子龍星,這些年的四處征討,都讓他為財政發愁不止,所以英王才會肆無忌憚地斂財,因為他知道自己身後有皇帝護著!
牧天狼自然也一樣,他之前的天狼營是傭兵,所以他也經常為傭金的事發愁!每次打完仗,他都會想盡辦法,將一些戰利品換成金銀。而接下來的北伐,牧天狼還想著自己能逃離京城的話,要重建天狼營,這需要大量的金銀。
一個人的信息賣一千兩,足夠他賺百萬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