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章 混入
牧天狼一行人趕到太原郡晉陽城外的黃石山時,已經是正月十七的晚上了。
當天晚上,一行人便駐紮在了晉陽城中,縣令聽聞北修羅牧天狼帶了天狼營駐紮在了自己的轄區,忙備了些酒食,親自到守備軍大營犒賞探望。
牧天狼倒是不跟縣令客氣,但凡送來的東西,一一收下。
縣令走後,牧天狼便道:「玉麟,你辛苦一下,去跟青面、阿土取得聯繫,看看他們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玉麟道:「我這就去!憑著阿土的本事,若是能打入黃石寨內部,相信這場仗便沒什麼懸念了。」說完,玉麟便出去了。魯達耐不住寂寞,非要跟著玉麟去見識一番,便也提前去了黃石寨。
牧天狼道:「今晚都早點休息,明天等到他們的消息,便發兵黃石寨!」
至於康九龍與楊志二人,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們可沒閑著。自從牧天狼帶兵去了葫蘆庄,楊志便開始想辦法混入黃石寨。
黃石寨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竟然深居簡出。楊志甚至試著扮作路過的商旅,裝了滿滿一大車的貨物,跟康九龍二人押運著,大搖大擺地從黃石山下路過,可是黃石寨的人卻視而不見……
楊志與康九龍只好硬著頭皮直接上山去投奔,但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們兩個,萬一逼的近了,對面的山峰上便開始弓弩齊發,根本沒有混進去的機會,氣的康九龍差點拿出自己的星輝盤龍戟殺過去!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仔細觀察黃石寨中匪盜們的出入習慣,慢慢尋找機會。
這一日,兩人正躲在暗處,等著裡面的人出來,楊志突然想起了林豹的話,林豹說他上次帶兵來攻打黃石寨時,寨中的首領只出現了個武藝平平的五寨主,至於真正的頭腦沈七爺,連個面都沒露。
楊志便對身旁的康九龍道:「會不會這黃石寨中發生了什麼內亂,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謹慎低調,這個作風可不像是一夥兒悍匪的作風啊!」
康九龍道:「我不知道這個山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將軍來了,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那就太丟人了!我寧願單槍匹馬殺過去!」
楊志道:「阿土,我知道你武藝高強,覺醒了武道之靈,但在這種地方,自身的勇武很難施展的開,還是需要智取啊!不然將軍幹嘛將我們二人留下?要是想強攻的話,將軍的實力也不比你差。」
康九龍想了想,楊志說的有道理,將軍把自己派到這黃石寨來,就是想磨礪一下自己啊!康九龍道:「楊大哥說得是,兄弟我孟浪了!那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楊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道:「我們先觀察兩天再說,說不定便會有機會!只可惜毒蛇大人不在這兒,若是他在的話,憑藉一手易容術我們便可以輕鬆混進去了!」
楊志他們已經看出這黃石寨每天晚間都會有人出門到山下運水,大概是山寨中遷進去的百姓太多了,山泉的水不夠用吧。每次都會有百十人出動,用大桶將水運到寨子中去。
楊志本來想過混入到這運水的隊伍中去,但是後來發現這黃石寨的盤查很是嚴格,沒有易容術的話,很難做到不被發現。楊志不想冒險,因為一旦打草驚蛇的話,再想混進去就太難了。
但是觀察到第三天的時候,楊志突然發現出來運水的人跟之前的不是同一批了!雖然有幾個小頭目沒有變,但那些嘍啰們卻跟之前的不是一夥兒人。
繼續觀察,到第五天的時候,楊志跟康九龍發現,這些嘍啰兵又換人了,楊志道:「看來他們是每隔兩天便換一次班,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換了一批新人,正好趁著那索道上的守衛眼花混進去!我估摸著將軍應該快回來了,不妨你我二人搏一把。」
康九龍道:「好,早該如此了,就聽楊大哥你的!」
楊志與康九龍跟著下山運水的隊伍,打算找個空隙偷偷殺掉兩人,換了他們的衣服混進去。
但是沒過多久,二人便發現這個法子行不通!因為這百十來人的隊伍走得很是緊湊,沒有人中途掉隊,也沒有人中途去上廁所或者是去開個小差什麼的,導致楊志與康九龍二人根本沒有機會混進去。
最終,康九龍急了,便道:「楊大哥,看到那些木桶了嗎?憑我的身材,應該可以鑽的進去!這樣,一會兒你殺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趁亂躲進其中一隻木桶,說不定還有機會!」
楊志道:「不行!這太危險了,要去也應該是我去,將軍把你交給我,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康九龍道:「楊大哥,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爭了,想要鑽進那木桶中,就無法攜帶任何武器,你的內息造詣還達不到那種沒有兵刃也能來去自如的水平。而且我的體型與你相比要小了很多,鑽進木桶也要輕鬆很多!」
楊志還欲說些什麼,但康九龍卻斬釘截鐵道:「就這麼定了!楊大哥,行動吧!」
楊志也知道,康九龍說的辦法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只好道:「九龍兄弟,你切記一定要小心啊!若是不慎暴露了,一定是優先保住性命!」
康九龍道:「放心吧,這世間能殺我的人可沒幾個。」
說完,楊志與康九龍便潛伏在了黃石寨運水隊伍歸來的道路上。當眾匪盜運著水桶路過時,楊志提了一把朴刀殺了出來,道:「黃石寨的小賊們,想要從此過,便留下買路財!」
看著楊志獨自一人擋在路上,匪盜中打頭的那人提了一柄鬼頭刀站出來道:「嘿嘿,還真是新鮮了,我們黃石寨已經許久沒有下山做生意了,沒想到現在這些不長眼的小賊竟然將手伸到我們身上來了!正好爺爺我許久沒有動手了,手癢的厲害,來來來,站那兒別動,讓爺爺我砍你三刀!」
楊志道:「你是黃石寨什麼人?」
那漢子道:「想問爺爺的底細?那你可站穩挺好了,爺爺我就是這黃石寨的六當家,陸青!」
楊志道:「哈哈哈,聽聞這黃石寨除了沈七還有點本事,其餘人都是膿包飯桶,那個五當家霍定,被二賢庄的林豹兩三回合便摘了吃飯的傢伙!我看你這個六當家怕是更加不中用咯!」
陸青聽完,怒不可遏,揮起鬼頭刀便向楊志攻來,其餘小嘍啰們也都開始攢聚在一起,為他們的六當家喝彩!
楊志與陸青甫一交手,便知道這陸青究竟有幾斤幾兩,若是自己放開手腳殺的話,怕是這陸青抗不過自己十個回合。但是此行不是為了殺這些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若是殺了陸青,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於是,楊志便控制著自己的實力,慢慢與陸青周旋著,還故意處於下風,好給一旁的康九龍爭取時間。
但是康九龍接近這些木桶后,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木桶都是裝滿水的,自己一旦鑽進去,就會讓水漫出來,引起這些嘍啰兵的注意,於是,康九龍無奈之下,只好向楊志打手勢!
楊志看著木桶旁康九龍的示意,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於是將手中的朴刀一橫,盪開陸青的兵刃,與陸青交換了個方位,自己背對著運水的隊伍!陸青兵刃被盪開,情急之下,一腳踹出,楊志硬接了這一腳,然後借勢向後跌跌撞撞倒去,一連撞翻了三個木桶!
隨後,楊志便道:「好賊子,有點本事,竟然能傷到我!」
而陸青更是對楊志恨之入骨,怒道:「天殺的賊子,竟敢撞翻爺爺們辛辛苦苦打來的水!我定要將你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兩人又戰到了一起,而那些個小嘍啰們連忙扶起水桶,免得裡面的水被倒光。
康九龍終於來了機會,尋了個空隙便揭開了個倒了一半水的木桶桶蓋跳了進去,然後蓋上了桶蓋,好在那桶蓋上有些縫隙,不至於被悶死在裡面。不過康九龍也不好受,身處寒冬的冰水中,徹骨的寒意襲來,康九龍連忙運功護體,免得自己被凍死。
楊志看康九龍已經得手,心道:九龍兄弟,苦了你了!等將軍來了,便殺光這些賊人,出了你今日受苦受難的怨氣!
楊志猛攻三招,然後跳出圈子,道:「哼,爺爺我今天沒吃飽,沒有力氣,我們改日再戰!」說完,楊志便拖著自己朴刀跑掉了。
陸青自知自己短時間也拿不下楊志,而且自己的任務是運水,便也沒有去追,只是在後面一通怒罵,然後看著地上倒出的水,對著小嘍啰們也是一陣罵罵咧咧,好在他沒有去盤查那些木桶,便繼續上路了。
康九龍坐在桶中,運氣護住自己的身子,只覺得一路上顛顛晃晃,不知過了多久,隊伍終於停下了,自己也被卸了下了,擺在了一處空地上。
等到周邊再沒有了聲音,康九龍便頂開桶蓋,偷偷溜了出來。
出來后,康九龍也是兩眼一抹黑,到處亂跑,終於跑到一個僻靜處,偷了一身干潔的衣服換上。現在他的任務便是找機會溜到鎖道旁邊,等待牧天狼他們來攻打黃石寨。
而就在這天晚上,牧天狼他們正好趕到了晉陽城,而玉麟與魯達正好也去尋找楊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