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章 青城
五公主大概是出門沒看黃曆,逛個街閑聊的功夫,也差點出了車禍。偏偏肇事司機似乎不拿他這個公主當回事兒,所以五公主要求牧天狼出手,追究肇事司機的責任!
現在的牧天狼不過就是個保鏢,而且他還有把柄在五公主的手上,所以他也不得不從命。
牧天狼向那個出言不遜的年輕人身邊走過去,其餘幾人也紛紛做出一個防禦的架勢,明顯是不打算輕易屈服……
牧天狼在距離那年輕人五步左右時站定,道:「這位確實是帝國的五公主,你們是什麼人?」
那年輕人道:「我們是青城派的,前往襄陽參加武林大會,若這位姑娘當真是公主,還請你們拿出證據,否則我們可不認!」
龍晝聽完卻是來氣了,道:「怎麼,聽你這意思,倘若今兒個撞到的人不是公主,而是一個平頭百姓的話,你們就打算置之不理了?聽說青城派也是個自稱名門正派的,沒想到今日一見,也是這種恃強凌弱,沽名釣譽之輩!」
那打頭的中年人聞言,忙道:「老夫乃是青城派掌門太左道,這幾位是老夫的師弟與徒弟,今日之事是我等不對,老夫在此賠罪!不過我等也是著急趕路,前往襄陽,所以還請諸位海涵!」
哥舒霖見這老頭絲毫不提及公主的事兒,便知道這也是個老滑頭,便道:「看來太掌門是想以江湖恩怨來了解此事?」
太左道聞言,道:「不管諸位是什麼身份,既然是在江湖相遇,自然還是用江湖規矩了結的好。」太左道其實已經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公主了,所以他便有意去忽視掉身份,只以江湖規矩了斷。
哥舒霖道:「江湖規矩?真是抱歉,我們幾個都是朝廷的人,不曾混跡過江湖,不知這事兒要是按江湖規矩,該怎麼處理呢?」
太左道身後眾人中那個唯一的女子道:「江湖規矩自然是一笑泯恩仇,這種小事兒,頂多也就是一頓酒的事兒!」
五公主聽了,更加生氣了,自己堂堂一個公主,金枝玉葉之軀,差點被馬給撞了,對方竟然說一笑泯恩仇,這不是扯犢子呢嗎?五公主道:「一笑泯恩仇?請我喝酒?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是個什麼德行,跟本公主喝酒,你們也配?!」
但是太左道卻不依了,自己好歹是一派掌門,在這南國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能在大街上被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罵?於是太左道便冷哼一聲,道:「莫說你無法證明你是公主,就算你真是公主,那又如何?我等又不曾傷到你分毫,難不成還要讓老夫給你三跪九叩,登門謝罪?」
五公主是絲毫不讓,道:「道貌岸然的老東西,現在就算你三跪九叩登門謝罪,本公主也不會饒過你!牧將軍,將這老匹夫擒下!」
太左道聞言,道:「哼,那就讓老夫看看你們這些朝廷的爪牙究竟有何本事!」
牧天狼還沒有出手,哥舒霖搶先道:「牧將軍,不如讓我來打頭陣?」
牧天狼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大侄子的本事如何,便道:「好,哥舒將軍小心,這老頭不簡單。」
哥舒霖道:「放心,就算我打不過,不是還有牧將軍嘛!牧將軍,借你佩劍一用!」
由於是出門遊玩,所以龍晝與哥舒霖也是一身便裝,沒帶兵刃,幾人中也就只有牧天狼隨身帶著血獄。牧天狼聞言,便將血獄扔給了哥舒霖,由於血獄的分量比一般的劍重很多,所以哥舒霖倒是有點不太適應……
太左道身後那個女子道:「他們一口一個將軍,看來這女子確實是當朝公主啊,我們怎麼惹了這麼個麻煩!」
不過那個年輕男子卻不以為意,道:「就算是公主又怎麼樣,他們這些人豈是師父的對手?」
太左道看哥舒霖已經拔出了寶劍,所以也不再客氣,將自己手中的長劍也抽出了鞘,道:「老夫還不知這位哥舒將軍的名諱,既然要動手,還是報上姓名的好!」
哥舒霖也願意做個講究人,便道:「在下哥舒霖,太掌門,請吧!」
由於青城派並不在新野城,所以太左道並不知曉哥舒霖的大名,但是現場圍觀的新野百姓可是知道哥舒霖的,畢竟哥舒霖是駐守新野的大將,而且已經在新野呆了一年了。
「原來是哥舒將軍啊!我以前只是遠遠看過他騎馬的樣子,今日這身裝扮,我倒是沒有認出來……」
「是啊是啊,以往哪裡見過哥舒將軍著便衣的模樣,沒想到哥舒將軍近看,還挺英俊的……」
青城派的這幾人一聽百姓議論紛紛,就知道這個哥舒霖肯定也不是個普通的將軍,所以太左道也不敢大意,道:「哥舒將軍,得罪了!」
話音剛落,太左道手中長劍便朝著哥舒霖刺了過去,哥舒霖是戰將,他的武學路數自然是簡單粗暴,剛猛果決!但是不同於哥舒霖,太左道的劍法則是靈動飄渺,再配合上青城派的傳承身法,更加顯得虛虛實實,高深莫測……
本來是太左道先出招的,但是兩人甫一交手,形勢便逆轉了過來,變成了哥舒霖攻,太左道守,而太左道則是打的遊刃有餘,劍招滴水不漏,任憑哥舒霖使出何等招式,他總能輕鬆化解。
牧天狼看得出這個太左道是認慫了,所以他不敢讓哥舒霖輸的太難看,以免雙方的衝突再次升級。
這種虛偽的場面,牧天狼一點都不想看,便直接出言道:「哥舒將軍,你不是太左道的對手,還是罷手吧。」
哥舒霖其實也感受到了太左道是有意讓著自己,但是他想試試能不能攻破太左道的防線,當牧天狼開口后,哥舒霖便不再堅持了,一個虛招然後跳出圈子道:「既然我不是太掌門的對手,那還是牧將軍上吧!」
說完,哥舒霖便將血獄交還給了牧天狼。
龍晝道:「不愧是一派之尊,果然有些本事啊,連哥舒將軍都不是他對手,那我就不上去獻醜了!」
哥舒霖武藝確實不錯,起碼是跟狂獅烈虎他們一個檔次的,但是龍晝頂多就是寒蠍的水平。而這個太左道的實力,也就差領悟武道之靈這一步了,跟穆清泓、毒蛇差不多是一個水平的。
五公主道:「一派之尊?哼,本公主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太左道看著牧天狼,知道這個戴面具的牧將軍要比哥舒霖難纏的多,但他也不怯,道:「這位牧將軍,也請你報個名號吧!」
牧天狼也不打算瞞著,畢竟自己還打算在南方武林搞些事情呢,便道:「牧天狼。」
聽了「牧天狼」這三個字,不管是青城派的一行人,還是圍觀的老百姓,都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牧天狼……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啊……」
「對對對,我好像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太左道雖然也覺得有點似曾聽過的樣子,但是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劍鋒一斜就打算出手,但是他身後那個女子道:「牧天狼,戴著面具……莫非是傳說中的北修羅?!」
此話一出,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眾人都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正欲動手的太左道也趕忙停了下來,收劍拱手道:「閣下當真是鐵面修羅牧天狼?」
牧天狼道:「我這人不修善果,惡名無數,仇家更是遍布天下,應該沒有人會冒充我的名字。」
太左道看對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手中的長劍再次斜立,氣勢洶洶地道:「牧天狼,聽聞你在北國造下殺業無數,而且連無辜百姓,老幼婦孺都不放過!你這種人,朝廷居然還封你為將軍,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牧天狼道:「你說的對,若是你能將我殺了,想必這次武林大會,你太左道就可以揚名天下了。」
太左道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牧天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北方沒有什麼武道世家與久遠門派,使你這豎子成名,但是到了我們南國,你就不好再濫竽充數了!今日我青城派便要替天下百姓出去你這個惡賊!」
牧天狼道:「聽得出來,你很激動,但我實在不敢相信一個連撞了人都不會道歉的人,會是個為天下百姓出頭的正義之士。」
太左道被說得老臉一紅,道:「休要逞口舌之利!自古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更別說我們根本沒有傷及無辜。牧天狼,你還是乖乖受死吧!」
話音剛落,太左道手中的長劍便一改之前仙氣飄飄的做派,而是變得煞氣逼人,太左道全身的內息聚集,真氣外放,身上的青袍獵獵作響,一看就是要動真格了……
太左道身後的那幾人卻有些擔憂,畢竟牧天狼凶名遠播,自家掌門到底能不能打得過牧天狼,還尚未可知啊……
牧天狼站在原地沒有動,太左道猛地揮劍來攻,只見牧天狼手中的血獄突然出鞘,直直刺向太左道持劍的右手,太左道右手一抖,挽出一個劍花,盪開血獄,然後打算再來攻擊牧天狼!
可是血獄此刻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就沖著太左道的右手刺去!太左道不敢大意,便和血獄糾纏在了一起,而牧天狼卻在一旁看戲……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懂為什麼牧天狼的劍會自己攻擊太左道,畢竟掌控了武道之靈的劍客並不常見。
而青城派的那些人卻明白這是什麼道理,那女子道:「御劍之術……這不是傳說中開了神竅的人才可以掌控的手段么!我記得在我們南方武林,只盛傳賞金樓的二公子凌赤楓有此修為,沒想到這牧天狼竟然也……」
青城派是道教,所以他們稱武道之靈為神竅,而將武道稱之為修為。
其他人雖震驚,但也只是個圍觀群眾,而太左道此刻卻是騎虎難下,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是比不上開了神竅的高手的,可是他作為一派之主,剛剛已經在眾人面前誇下海口,要誅殺牧天狼為民除害,此事該如何善了呢……
太左道被血獄纏的苦不堪言,因為血獄是個死物,他就算揮劍去攻血獄,血獄也不會退讓!而血獄又認準了太左道的右手,所以太左道只能疲於應對,毫無破解之法。
太左道很想給牧天狼道個歉,認輸了事兒,但是面子上有下不來,只好邊打邊想對策……
五公主道:「牧將軍,你將這老頭兒擒下,廢了他的武功,本公主要好好折磨他!讓他知道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的下場!」
此話一出,太左道和青城派的眾人心中更加慌亂了,沒想到這個五公主的心腸竟然如此狠毒,但是如今技不如人,他們也只能幹著急!論身份,比不過;論武藝,鬥不過……
青城派的人都開始後悔一開始不該那樣盛氣凌人,本來就是道個歉的事兒,如今卻……
若是太左道心緒不亂,他倒是還可以和血獄糾纏一陣,可是如今他心生悔意,手中的劍也慢了下來,一個不防便被血獄刺中了手腕,他右手的手筋登時便被挑斷!緊接著,斷了手筋的太左道便再也握不住長劍,敗下陣來……
已經失去長劍的太左道看著眼前指在自己眉心的血獄,道:「是在下敗了,北修羅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牧天狼道:「所以,你現在是打算死,還是打算自廢武功,陪公主繼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