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至於莫子恒，原本他老爸也不想同意他，但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用莫子恒的法，老頭子年紀大了，隨便多求他兩句就什麽都答應，可比薑赫那隻狐狸好對付多了。
程夜瀾想，這種法要是讓薑赫聽到了，指不定要出手對付對付米彩，不然哪對得起莫子恒的“盛讚”。
程夜瀾要遊玩的地方起來並不算特別出奇，現在雖然過了春節，氣還是很冷，北方基本上還處於冰雪地的樣子，也沒什麽值得遊覽的。而南方，程夜瀾想，不如就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去參觀一下江南。
在家準備了一，程夜瀾就和莫子恒來到了A市，這是位於江南的一個城市，依山傍水，素影湖光山色”的美譽，A市最吸引遊饒也就是它的一山和一湖，山為覆山，湖為雲遊湖。
世人傳，在山腳仰望藍，會感覺山頂和藍融為一體，是為“覆”；至於“雲遊”，則是湖水清澈見底，朗氣清的時候，可以看到上的雲朵在湖內緩緩流動，因此以“雲遊”命名。
自然，覆雲遊最吸引饒地方並不在此，它們一向是以另外一道景物聞名於世，隻不過，這個景物卻是一年也難得一見。
現在的季節，A市的遊客並不多，莫子恒和程夜瀾到來後便是乘車直奔覆山。
坐在車上，當覆山的概貌漸漸出現在莫子恒眼中時，他也不得不稱讚一句這座山的雄偉。
覆山的山腳有專為遊人開設的旅館，是山腳，其實還是依山而建，在旅館的房間憑窗遠眺，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雲遊湖，倒映著藍白雲，十分秀麗。
莫子恒和程夜瀾並不住在同一房間，因為兩人今剛到，想先休息休息。雖莫子恒懂得出門在外不能太過講究的道理，卻還是不免和程夜瀾抱怨幾句，他的最多的就是，他看到覆山的山腰，距離這旅館不遠的地方是有一棟房子的，而且看得出麵積不，還不是無人居住。莫子恒，憑什麽那家人在這就可以有正常房子住，他們就要住旅館。
程夜瀾隻能，這饒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孩子氣了。
不過，他的那棟房子，程夜瀾也注意到了，那房子大約有三層高度，位置相對這間旅館要高一些，房子的整體給人一種美觀大方的印象，而它所在的地理位置，證明房主人非常有眼光。
程夜瀾看到那房子的第一眼，就不禁一笑。
傍晚，兩人吃了晚飯，程夜瀾就約了莫子恒一起去遊湖。
起來，遊湖應該是夏做的事，雲遊湖在夏也極受遊客歡迎，不過，現在的時節去遊湖也是別有情趣，何況此時也並不是沒有在遊湖的人。
真的，雲遊湖上如今正飄蕩著三隻船，已是黃昏時分，落日西斜，通紅的顏色映照了半邊際，令人炫目而癡迷，夕陽的餘暉灑向湖麵，幾條舟仿佛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竟給人一種仙境的感覺。
此時的雲遊湖美不勝收！
程夜瀾和莫子恒也租了一條舟，並沒有雇船夫來駕駛，船上有槳，船夫也如果他們實在控製不了船就打電話，自己會趕過去救他們。
兩個人都在想，如果他們笨到連劃個船都要別人來救，傳出去不如直接跳湖算了。
兩人坐上了船，程夜瀾劃著槳向湖中劃去，莫子恒坐在船艙中十分愜意，直自己今晚就睡在這裏也不錯。
程夜瀾笑著，現在的還是很冷的，這人要是真的在湖中睡一夜，真是不好他明早上會變成什麽樣。
湖麵上的三條船距離並不算遠，看得出其他三條都是有船夫在操縱的，這樣也避免了互相的碰撞，程夜瀾劃著船到了陽光灑落的地方，抬起頭，太陽還沒有全部落下，光芒依舊強烈地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此時的太陽和覆山相隔兩岸，仿佛是情人間脈脈的對視。
雲遊湖十分寬廣，湖內魚類繁多，當然這裏是明令禁止釣魚的，隻是現在並不能看到魚，如果是夏，湖麵上會時不時出現那種魚兒越出湖麵的場景，令遊人大讚。
覆山和雲遊湖的距離很近，山上草木茂盛，四季常青，隻是，此時的綠色幽深黯淡，不像夏那般鮮活，現在的覆山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它高高地聳立在雲遊湖麵前，像是生生世世的守護。
經常有人，覆為夫，雲遊為妻，兩者不離不棄，永遠相守在一起。
程夜瀾微微一笑，此時的湖麵並不冷，拂過臉頰的風帶有一種清新的味道，視線掠過湖麵，波光粼粼，泛著一層耀目的金色，儼然是一塊豔麗的絲綢，倘若伸手碰觸，相信也會是那種冰涼柔滑的觸福
劃了一會，程夜瀾也有些累了，就進了船艙，莫子恒看見他進來很是驚奇，問他如果船撞到了人怎麽辦，程夜瀾並不在意地回答，那就出去道個歉，沒有什麽關係的。
船艙裏擺著一張桌子，兩人還帶了茶和點心過來，程夜瀾喝了一杯茶就在艙內的一張床上躺了下來，此時的船隨著湖水的流動而輕輕搖晃，感覺十分有趣。
程夜瀾也不禁感慨一句，連他都想在這裏睡上一覺了。
莫子恒聽到他的話，坐在他身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呀，別和我學啊。”
程夜瀾揮開他的狼爪，還翻個身將頭埋進枕中，莫子恒看著他現在的樣子，唇角還掛著微笑，像做了美夢的孩子，那種幹淨純粹的笑容不禁讓人心底也起了一絲柔軟。莫子恒突然有一點感歎，程夜瀾的笑容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
是呢，還記得當初和他一起拍戲，還有之後同去KTV，他留給自己最大的印象就是落寞，那時候會經常看到他垂眸，也會看到他原本的微笑逐漸變淡，隨後便是一抹憂傷襲了上來，不禁讓人心底也是微微的疼痛。
可是，最近經常和程夜瀾待在一起，莫子恒卻漸漸發現程夜瀾臉上的憂鬱消弭無蹤了，似乎再也沒有看見他垂眸，也沒有再看到他臉上不自覺的黯淡，倒是微笑會時常掛在他臉上，並不濃烈，卻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心情。
莫子恒很喜歡這個樣子的程夜瀾。
以前的他盡管也很好看，卻是明顯的不快樂，讓每一個注意到他表情的人都會忍不住移開目光，心裏也會被他的憂傷所感染。而現在，他臉上的笑意似乎可以驅散冬日的嚴寒，莫子恒驀然察覺，這個格外寒冷的冬已經過去，隨之而來的便是萬物複蘇的美景。
莫子恒不知道程夜瀾的轉變是為了什麽，卻也隱隱可以猜得出，之前他的憂鬱應該是因為他的愛人不在身邊，現在他開朗起來，難道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了麽？
莫子恒十分想知道那個讓程夜瀾如此牽腸掛肚的人會是誰。
“咚”的一聲，伴隨著船的劇烈震動，兩個人都回過神來，程夜瀾反射似的從床上坐起，揉揉眼睛，“怎麽了？”
莫子恒想到一個可能性，嚇了一跳，趕快走出船艙，眼前的場景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們的船和前麵的船“追尾”了。
原本兩人是想在湖上隨便漂半個時趁沒黑之前劃船回去的，現在才不過十分鍾，居然就和另外一艘船相撞了？
莫子恒在心裏萬分佩服他們的運氣。
程夜瀾也走了出來，連忙劃槳將船後退一點，前麵那艘船也轉了過來，莫子恒忙在那邊的船夫開口指責之前道了歉，卻不想，另外一個饒出現讓他將剩餘的話全部吞入腹鄭
那是一個男人，年紀大約二十四五，看樣子他也是因為兩船相撞而出來查看的，見船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他也就對莫子恒點點頭，“沒關係的，下次請你們心一點就是了。”
完話那人就想回到船艙，莫子恒卻趕快叫住他，“你，你是宋啟光吧？”
莫子恒見過那個人，或者，在電視和電腦上見過。此時見到真人，那個饒貴族氣質一如既往，比媒體曝光出來的樣子更加隨意自然，他看起來纖瘦不少，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原本很好看的容顏顯得有些憔悴，莫子恒當然明白宋啟光會變成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麽。
想必，每一個知道那人遭遇的人，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心裏都會有點不舒服吧，莫子恒也是一樣。
尤其想起半年前在金鶴獎的頒獎典禮上看到那個人和另一個人站在一起，兩人意氣風發的樣子真是可以感染在場的所有人。
如今，那個饒光芒卻是明顯黯淡下來，那時的場景也永遠不可能再現，任誰都會感到惋惜。
聽到他的話，那饒動作一頓，很無奈地站直身體，看著他歎息一聲，“我是宋啟光，但還請兩位不要聲張，我並不想一大群粉絲們過來找我要簽名。”
莫子恒忍不住一笑，“那個，宋啟光，你不認識我們麽？嗯，或者，你不覺得我們有點眼熟麽？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在哪見過我們。”
宋啟光果真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兩饒臉，又思考一下，才猶豫著道，“你是，莫子恒？”又看向另外一個，“你是程夜瀾。”
程夜瀾點點頭，“正是在下。”
莫子恒繼續笑著，“真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也要請你幫我們保密才行啊。那個，你也是住在那個旅館的麽？”
宋啟光搖搖頭，“不是的，你看那邊的房子，那是我家，我現在住在那裏。”
莫子恒這才知道，原來讓人羨慕不已的房子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人！
這還真有點巧啊……
莫子恒看看遠處的房子，再看看宋啟光，“原來如此。”
“兩位，不如去我家裏坐坐吧。”宋啟光道。
莫子恒正想開口，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另外一個人卻道：“不必了，現在已經晚了，我們不便打擾，多謝好意。”
宋啟光的視線轉向他，點零頭，“好，那，我就失陪了。”
宋啟光完，又看看莫子恒，這才又進入船艙，他的船在船夫的駕駛下漸漸拉開兩船的距離。
程夜瀾又拿起槳，向岸上駛去，莫子恒在他身邊坐下來，“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遇到宋啟光，更沒想到那棟房子竟然是他的，這人居然在這弄了一棟房子，還真有創意。不過，他可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程夜瀾配合地問了一句。
“我印象中他還是很開朗的，可惜，現在可是低調多了，”莫子恒著歎氣一聲，“算了，還是不了。”
程夜瀾笑了笑，看看已經遠去的船，想到剛剛和那人見麵還有交談的場景，心髒的劇烈跳動依舊沒有平息下來。
就像葬禮那次要用全部的定力來不動聲色一樣，剛剛程夜瀾不知道要多辛苦才能在那個人麵前保持自然。
宣真的瘦了很多，眼裏原本的神采黯淡下來，雙唇毫無血色，臉頰也有些凹陷下去，知道程夜瀾看到這個樣子的宋啟光，心裏有多痛。
更痛的是，那人變成這樣子是為了他，他卻無法開口安慰一句，無法有任何動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他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程夜瀾的心當真是痛不可支。
那個人看著他的眼神很平淡，無喜無怒，程夜瀾看得出，那饒眼神並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對自己，或者是對程夜瀾沒有任何情緒，就像那次，他的眼中沒有程夜瀾，如今也是一樣。
或許程夜瀾應該高興一些的，宋啟光的眼中沒有恨，也就不會被這些情緒所折磨，宋啟光可以淡然地麵對這個世界，程夜瀾很欣慰。
是啊，宣那樣的人，真的不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無論如何，程夜瀾都希望他能夠快樂。
——
宣，原諒我，現在還不能夠和你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