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挑糞的人
無聊的一天,又一天,可惡的楚王,像一隻小蜜蜂一樣,樂此不彼的在自己的宮殿和夏瑾的小屋之間來回的穿梭,為的就是能盡快的和夏瑾培養出感情,盡快的收做自己的女人,為此弄的夏瑾很是被動,最後沒了辦法,便找一些合適的理由搪塞。
當幾乎所有的理由都找遍了,仍舊回避不了著魔了般的楚王時,最後沒了辦法,便每天的一大早,就早早的起床,滿皇宮的遛彎,被逼的最無奈的時候,就連中午午飯的空檔,也懶得回家了。
盯著正午毒辣的太陽,夏瑾疲憊的坐在一個荒蕪的花園裏麵。或許這樣的地方,才最不容易被楚王找見,也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平靜一會。
秋天漸漸的被冬天所代替,熱情的太陽,也隻有在中午的空檔,才能正經的灑下一些熱量來。幾朵淡淡的雲塊,偶爾飄過,太陽便偷懶的躲在裏麵,小歇上一會,隻到雲層散去,才又懶洋洋的露出臉麵。
躲在草叢裏的不知名的小動物,嘰嘰嘰嘰的叫個不停,不知是蟋蟀,還是什麽,偶爾有幾隻小鳥,在枯黃的枝頭,停留一下,眼睛仿佛睜不開一般,耷拉著,等到在一個地方站的沒了興致,便抖抖翅膀,又去尋找自認為不累的枝葉。
夏瑾從布兜裏掏出了自己帶在身邊的幹糧,塞進嘴裏吃了起來,幹糧幹巴巴的噎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恍惚間,眼淚鋪滿了自己的眼睛,撲打撲打的打在自己的手上,抬起一隻袖子,擦了擦,又接著嚼著手裏的幹糧,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熬上多久,才能有個結果,抬起臉,朝著沒有陽光的北方望去,剛要流下來的另外一汪淚水,沿著眼角回旋了一陣,才沒有流下來。
收回愣怔怔的目光,接著嚼著無味的幹糧,忽然覺得自己的視線裏,方法多了一個什麽東西,扭過頭,才發現,趙澈正苦著臉,憐憫的望著自己。
“啊,啊!”如看到了小鬼一般,嘴裏嚼著的幹糧,也被吐了出來,嗚嗚哇哇大叫一陣,才算平靜了下來。
趙澈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身前放著兩個冒著臭氣的大桶,頭上戴著一個髒乎乎的帽子。儼然就是一個挑糞的下人。
夏瑾並不估計趙澈髒兮兮的身子,一個猛撲,便跳進了趙澈的懷抱裏麵,趴在趙澈的肩頭,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自打自己留在這裏,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吃苦受罪到談不上,但那種時刻提心吊膽苟且偷生的行事,真的是很累,很疲憊。
就這樣兩個人默默的相互擁抱了許久,整個荒蕪的花園裏,除了夏瑾稀溜溜淌眼淚的聲音,便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慢慢的將夏瑾從自己的懷裏拉了出來,大手撫上了夏瑾因為激動而變的緋紅的小臉,眼神裏流露出了無限的愛戀:“瑾兒,讓你受罪了。”
夏瑾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搖著頭,被風吹幹的眼淚,隻留下了兩道痕跡,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喂,你要嚇死我,大中午的,你怎麽忽然出現在這裏?而且又是這樣一個可憐的身份。”說著望著趙澈身邊的兩隻散發著臭氣的大桶。
趙澈看著破涕為笑的夏瑾,心裏才算好受了一些,攬著夏瑾,一起坐了下來,溫柔的說道:“一直都掛著你,所以,特地來看看你。你還好嗎?”
抬起手,將夏瑾的唇邊一顆方才吃饅頭時,留下來的顆粒,輕輕的粘了下來。
夏瑾笑眯眯的望著趙澈,喜滋滋的說道:“我呀,好的很呢,一天到晚的,他們這幫人,將我當妃子一樣供著,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那樣都周到的很。”
說著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擺在了趙澈的跟前,“諾,這個也是楚王新近給我做的呢。
趙澈不相信,憐憫的望著夏瑾,悠悠的說道:“不要說謊了,這些天,必定是受了不少的罪吧。”
夏瑾掙脫了趙澈的手,撅著嘴,調皮的說道:“哪有受什麽罪,就本姑娘這樣的相貌。走到哪裏,都是被眾人擁著的命,所以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掛念,自是好好將趙國的戰事處理好便是。”
趙澈自然也不會相信夏瑾說的,淡漠的點點頭,仍舊一副疼愛的模樣,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夏瑾的身影:“那個楚王,不是說要娶你為妃嗎?能周旋的開嗎?若不行的話,今日我便將你帶走,到海角天涯,也不再管世事的變化。否則放你在這裏受苦,我怎樣也都不會安心。”
為了打消趙澈的疑慮,夏瑾將自己的精神調到如打了雞血般一樣亢奮,興奮的站了起來:“走?為什麽要走?你自是不知道,我在這裏,比在趙國的時候,都還要自由一些呢,這些日子,還做起了教書的先生,對於那些個不可一世的皇子,在我的麵前,他們都溫順的跟個小貓一樣,若你不信,自可以打聽一番,我的名聲,雖說是個沒有定下的妃子,單比正經的妃子,名聲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呢。”說著誇張的張開了雙臂,向趙澈比劃著自己的地位,真的是可以齊天比地。
趙澈無奈的搖搖頭,他自知夏瑾不會將自己受的苦難說與自己,便也不再追問,將一直出於亢奮狀態的夏瑾拉進了自己的懷裏,攬住腰,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既然你還可以硬撐上一段時間,就再呆上一些日子吧,隻是若真是有撐不下去的時候,一定不要勉強自己,楚國的皇上,也真是一個狡猾之人,雖說答應的好好的,但出兵的日子一推再推,隻是近日,才算派出了幾支薄弱的營隊支援,多虧我自己原本訓練了幾支精銳的部隊,才抵擋到今日,但真的要長期這樣耗下去,趙國終究還是要因兵力不足,吃了大虧的。”說著攬著夏瑾的手,慢慢的變緊,將夏瑾緊緊的攬進了自己的懷裏,一雙眼木呆呆的望著荒蕪的花園,思索著其他的事情。
“皇上不必擔心,楚王那邊,我看能不能再加一把火,若是不行的話,再想想其他的方法。”夏瑾聽趙澈分析趙國的軍情,強裝出來的高興,一下子都拂去了。
“你在這裏,什麽也不要做,隻管好好的養著身子,一旦軍情解除,我便來將你接了回去,自是與楚王的婚事,也是,能拖些日子,便拖些日子。”夏瑾漠然的點點頭,緊緊的抓住了趙澈的一隻手,示意趙澈放心。
相擁了許久,聽到花園的外邊,有了一些細細簌簌的說話聲,趙澈才戀戀不舍的將懷裏的夏瑾推了開,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幾句,才將自己手中的帽子,重新戴了上,挑著兩個大糞桶,離開了院子。
望著趙澈離去的背影,眼淚再次模糊了夏瑾的雙眼,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