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戰亂
如血的殘陽斜在天邊的一角,寒風肆無忌憚的拍打著路上的塵土,風沙揚起的時刻,一陣嘶嘶的馬鳴聲,由遠而近,劃破寂靜的長空,一片荒蕪人煙的平原上,橫亙出兩條飛奔著的長龍,揮舞著大刀長矛的兩隊士兵,在沙塵翻滾的塵埃裏,短兵相接,一時間,馬鳴聲,呼呼風聲,殺敵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將原本寂靜的荒野,襯托的更加寂寥。
楚王穩穩的坐在自己的龍椅裏,聽著下麵來自前線將軍的匯報:“皇上,這次趙國的士氣,明顯比幾個月前要漲了不少,原本以為用不了兩天,就能將趙國的兵力擊退,無奈方才開始會戰,我方就敗下陣來,原本想攻下來的三座城,不但沒有被奪來,反倒讓我們兵力損失不少,照這樣下去,楚國不僅這三座城要丟失,恐怕……”一線將軍魏弘上前匯報著戰況,說到最後,膽怯的瞅了楚王一眼,此時的楚王,正滿麵冰霜的望著自己,最後的那句不好聽的話,便硬生生的被魏將軍吞了下去。
楚王啪的一拍,從龍椅裏站了起來,氣惱的皺著眉頭,望了望外麵風沙肆虐的天氣,沒好氣的說:“他一個差點被收了的小國家,怎還如此的難攻?原本就沒有幾個士兵,我到不信了,他會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兵力有如此迅猛的增長。”
另外一個老態龍鍾,滿頭白發的趙將軍,輕輕的清了清嗓子,厚重的聲音響了起來:“確實如魏將軍所說,今日的趙國,遠非是昨日的那個趙國,不光是士氣增了許多,打仗的方式,也比原本有計劃了許多。隻乖我們國家,疆域大,兵力分散,才敵不過他們。如果……。”楚王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停頓了下來的趙將軍身上,厲聲的問道:“如果怎樣?你隻管講便是。”
趙將軍怯生生的說道:“如果照這般廝殺下去,楚國並不占便宜。”說完慌忙拿著眼角,瞥著楚王的動靜。
楚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像吃了一顆蒼蠅般難受,原本是處於好心,去幫別人,被救的人,病養好了,卻反過來打他,這樣的事情,怎樣想,都覺得鬱悶。聽完幾個將軍的匯報,便是連一件好的事情也沒有,楚王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幾個將軍,自知楚王現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便都憋著嘴退了下去。
望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夜空,楚王的腦海裏,忽然再次飄過了夏瑾的身影,幾個月來,夏瑾總是恍恍惚惚的在自己的眼前晃蕩,有時候是在自己的夢裏,有時候是在自己閉上眼想要靜下來的時候。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身在何處,又是否知道,為了她,兩國反目成仇?
愣怔怔呆立了許久,才發現天徹底的黑了下來。窗外已經沒有了可以入眼的東西,黑黢黢一大片一大片填滿了自己的視野,風凶猛的刮著,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痕跡。
正當楚王要準備歇息時,自己身邊的公公,著急的走了進來:“皇上,秦國的使者來見,說有要事相商。”楚王納悶的愣了愣,公公看見楚王的神情,慌忙的說道:“那奴才就回了他,讓他明一早,在這候著,皇上您先歇息。”說完便要退下,楚王擺擺手,麵無表情的說道:“將他叫進來便是。”
“是”公公聽命。便小跑著去召喚那個使者,不大一會,一個矮胖矮胖的小人,便笑嗬嗬的走了進來,跟楚王行了禮,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旁,似笑非笑的臉上,除了肉,便是肉,兩隻眼睛,被擠得隻能看到一條眯著的縫隙,偌大的鼻子,坍塌的就行被專門擠過一樣,一雙厚厚的嘴唇,往外翻著,明晃晃的,好似抹了豬油一般,在燭光裏泛著亮光,雖然穿的衣服很是寬大,但如懷胎十月的肚子,卻將腰部撐得滿滿當當。
稍微一動彈,肚子便跟著顫顫巍巍的上下動著。楚王瞅了一眼胖子,便示意他坐下,使者也不拘謹,便向著一個靠著門的座位走去,噗嗤一聲將肉團子扔了進去,吱呀一聲,可憐的椅子,悲鳴著自己的不幸。
“皇上,我乃是秦國的使者,今日著急來打擾皇上您,是有十萬火急的要事相商。”說著用自己的小眼,望著楚王,楚王也不看使者,隻是高傲的將頭瞥向屋內其他的地方:“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你但說便是。恐怕也隻有戰事,才用得上你們這些人鞍前馬後吧。”
使者淡淡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了起來:“看來楚王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繞彎子了。今日來,是聽說楚國和趙國,短兵相接,動起了手來,趙國如此不記前恩,如此沒有規矩,我們秦國實在是看不下去,所以,便派我前來,商量和楚國結盟,一起抵抗趙國的事情。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說著便收了話,笑眯眯的望著楚王,等待楚王的答複。
楚王慢吞吞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使者,悠悠的接道:“聯盟?秦國的皇上,早對我們楚國恨之入骨了吧,怕不是在背後笑著看我們的好戲的吧?這等不計前嫌的事情,楚國應該沒有那個福分吧。”
說完楚王將目光鎖定在使者的臉上,使者暗自的哂笑了兩下,臉上的皮肉隨著笑意,沒有章法的浮動了幾下,便又平靜了下來,厚厚的嘴唇張開,又慢慢的說了起來:“其實,若不是楚王相幫,這個時候,趙國早已是秦國的囊中之物,隻是秦國的皇上,是一個不計得失的人,既然有此等機會,便是好好的利用,等趙國一旦被攻下,疆土兩國平分,若是這樣,想必楚王,應該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了吧。”
楚王沉思了片刻,才又張開了嘴:“既然秦國如此的真誠,那我便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這樣的事情,也容我跟眾將領說上一下,好有準備,這等時候,怕是使者也回不去了,就暫且在我的宮中,好生的歇息幾日,等我都謀劃好了,你便再回去稟告。”
使者點點頭,自己脖頸間的肉隨著上上下下的晃動了兩下,便又疊在了一起,積在了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