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片冰涼
昏昏沉沉的堅持了一天，下班時雲亦暖本想打車回去的，結果卻看見了等在公司大門外的莫子墨。
看著他神清氣爽地快步迎上來，雲亦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胳膊跟腳都好利索了？”
“嗯，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送給你的。”說話間他順手從褲兜裏摸出一個鑰匙鏈來。
又是一隻兔子，這次是小粉兔，圓圓的眼睛害羞的神情，兩隻耳朵一個支楞著一個耷拉著，看起來萌萌的，有意思極了。
雲亦暖伸手接過兔子勾唇淺笑了一下：“謝謝啊，很可愛。”
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莫子墨兜了一下嘴：“不喜歡？”
“沒有，我隻是有點頭疼。”
本來她想伸手揉揉自已的太陽穴的，結果莫子墨卻先她一步伸手摸了摸了她的腦門兒。
“你發燒了？”他又試了試自已的腦門兒後問她。
“嗯，第四天了，一直沒好利索。”
說話間兩個人已走到了莫子墨的車邊。
“去哪？我送你。”他伸手替她拉開了副駕駛位置的車門。
“回河東姑姑家。”
雖然莫子墨根本不知道她姑姑家在哪，但是卻連想也沒想直接就答應了。
本來計劃著請她去海鮮坊吃飯的，沒想到卻是這樣，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吃藥了麽？”莫子墨探過身來先替她把安全帶係上了。
雲亦暖握著小兔子懶懶地點了點頭。
莫子墨看著她懨懨的樣子輕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你說的大體方位我能找著，難受你就眯會兒吧。“
雲亦暖點了點頭後就真的歪著腦袋合上了眼。
莫子墨靜靜的看了她差不多有一分鍾才終於發動了車子。
因為特別希望把本不太遠的路拉得長些，再長些，他的車開得很慢，不知是舒緩的音樂起到了催眠作用還是她真的太困了，車到雲宅門口時莫子墨叫了她幾聲竟都沒醒過來。
她就那麽安穩的睡著。
莫子墨手肘支在車門邊，歪著頭就那麽靜靜的看著。
隻是那麽呆呆的看著心底便有無數幸福的小花漸次開放。
她是溫暖，是幸福，離他近得似乎唾手可得。
她是驕傲，是倔強，離他遠得似乎遙不可及。
她的呼吸安穩而平和，女孩特有的淡淡的香甜像一顆誘人的糖果。
莫子墨喉結上下咕嚕了兩下，他緩緩地把頭探了過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那種誘人衝動的香甜最發的近了。
他的鼻翼間全是那個女孩的氣息，很容易讓人衝動。
可是在他的嘴唇距離她的唇差不多隻有一厘米的時侯，他猛地頓了一下，隨後使勁兒咽了口唾沫終是把身子撤了回來。
他把臉轉向另一側的車窗外，緊緊抿著嘴巴，好一會兒，一動沒動。
那個深情滿滿的男人在努力平息自已，在克製。
華燈初上的時侯，雲亦暖突然被自已的電話鈴聲吵醒了，不用看也準知道是老爸打過來了，本來早就答應他下班就回家的嘛。
“天啊！天都黑了啊，莫子墨你怎麽不叫醒我？！”
急急忙忙地開門就要下車，結果一扭身才發現安全帶還係在身上。
“不是沒叫，是你睡得太沉了，哎！慢點！！”
盡管莫子墨下車的速度挺快的，結果雲亦暖更快，等他繞到車這邊，她已經在按門鈴了。
“謝謝你了莫子墨。”等門的功夫她扭過頭擠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莫子墨靠在車邊攤了攤手：“別忘了吃藥！”
“嗯，88。”
雲亦暖進門的時侯莫子墨對著她的背影又補了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
雲亦暖進屋的時侯廳裏除了雲天闊、雲亦舒外，還有羅雨莀也在。
三個人手邊各自放著茶水或者咖啡，但好像都沒動。
“不是說好的下班就回來麽？是不是還沒吃飯？”雲天闊把交疊著的雙腿調換了一下，語氣裏有淺淺的不悅也有真摯的關懷。
雲亦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對不起，爸，有點事耽擱了。”
雲天闊舔了一下嘴唇聲音輕柔了一些：“先去吃飯吧，吃完飯過來。”
“我吃過飯了。”說話間她挨著雲亦舒坐下了。
“既然你吃過飯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今天把你們都找過來，是有話想說一說。”說到這雲天闊停頓了一下，拿起手邊的茶杯呷了一口。
“媽在醫院？”雲亦暖趁著這個空檔兒隨手把雲亦舒的手抓到了手裏。
“嗯，媽跟特護在那兒。”雲亦舒看了眼父親聲音不大的回道。
雲天闊輕輕放下茶碗挨個看了看三個人然後沒有任何表情的說：“今天要跟你們說的這個事，你們的母親已經知道了，雖然有些事情聽起來好像相當突兀甚至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我要說的全是事實。”
原本雲亦暖以為他隻是想跟大夥說說女孩子家不要未婚同居的話題，畢竟這兩天自已一直跟邵逸塵住在桃林苑那邊。但是這會兒看著他那麽凝重的神情，突然感覺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了。
“爸，您說吧，我們都認真聽著呢。”雲亦舒很是漫不經心的淺笑了一下。
雲天闊長出了一口氣開了口：“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事雖然不想再提，可是也沒辦法。當年我跟你們的母親沒成親時本來是有一個馬上就要結婚了的未婚妻的，並且她跟你們的母親是相當要好的閨蜜。”
說到這他抬頭瞅了一眼來回來去撚著衣角的羅雨莀。
“在我們準備結婚的前夕，你們的奶奶突然住院了，當時急需輸血，而血庫裏熊貓血不夠了，就在這個時侯，你們的母親她同意為你們的奶奶輸血，前提是必須跟我的未婚妻解除婚約，娶她。”
說到這裏，雲天闊又停下來，他深靠在沙發裏，閉上眼睛使勁兒捏了捏眉心。
雲亦暖捏著雲亦舒的手使了使勁兒，手心一片冰涼。
雖然還不能確實父親到底要跟她們說什麽，但是她的心已經開始莫名的惶恐了。
四個人沉默著。
大約過了兩分鍾的樣子，雲天闊坐直了身子繼續開口：“為了你們的奶奶，我答應了，娶了你們的母親，但是我原本的未婚妻她懷孕了。已經7個月了。因為突然遇到這事，她得了抑鬱症，連續自殺三次。”說到這，他又抬眸看了看羅雨莀。
羅雨莀始終低著頭，眼睛隻是看著自已的手。那神情就好像別人都不存在一樣，她獨個陷在一個不可知的世界裏。
“第三次自殺的時侯，她早產了。極度混亂的世界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也始終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她的家人隻是告訴她孩子夭折了，事實上那個孩子被我寄養在朋友家裏了。”
雲亦暖突然感覺自已的的心好像被誰一下子揪起來了一樣，上不得下不得的吊在半空裏，茫然、無措、涼颼颼、空落落的，說不好是酸還是疼，更或者隻是氣窒。
她唰地一下把目光射向右邊的羅雨莀，剛要插嘴說什麽，雲天闊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