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快滾!
不過是才那麽幾天,院子裏紫槐樹的樹葉竟已落了一大半,應該是昨晚的那場秋雨來得太慌張了吧。
原本那些隻是失了少許顏色的喇叭花竟一下子就掉得所剩無幾了,還有那些還沒來得及飛走的蒲公英,也殘了許多。
呆頭呆腦的螳螂肚子鼓鼓的傻乎乎的趴在路邊的燈杆石墩上,綠色的羽翼竟已換成了咖啡色,莫不是它們已經換上秋衣了?
邵逸塵錚亮的皮鞋沉穩地踩在濕漉漉的黑色路麵上,灰色手工風衣被風偷偷地掀起來的時侯裏邊那件香檳色的薄絨衣露出了小小的一個邊。
原本他翻出來的不是這件絨衣,而是一件雜灰色的,但是那件衣服是雲亦暖給他買的,雖然一直很喜歡那顏色那款式,但他還是掏出來就扔掉了。
錦繡瀾灣的別墅很大,他得走幾分鍾才能到車庫。
其實有時想想住小房子也挺不錯的,做什麽都方便,至少不用走好幾分鍾才能到車庫,隻是桃林苑那邊他是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
不為別的,隻怕自已會瘋掉。
雖然他把與她有關的東西全扔掉了,可是那裏好像還是到處都充斥著她的氣息。
好像他一進廚房就能看見她調皮的笑。
好像他一進浴室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甜。
好像他一閉上眼睛她就在他麵前晃。
到車庫了,那輛在鯰魚灣跟他一起被海水徹底浸泡過的勞斯萊斯雖然已經從廠家運回來了,但是他已經不開了,那車裏有她的影子。
那輛阿斯頓馬丁她也坐過。
現在他開的是邁巴赫。黑色的。
阿布跟阿輝昨天被派去臨市幫一個朋友辦事去了,其實說是辦事無外乎就是打架去了。
像他們這種身家千百億的大佬哪有江湖上的小白啊。
樹大招風,所以很多事其實隻是身不由已。
邁巴赫才到世鼎地下停車場不一會兒江少恒的法拉利就到了。
“二哥!”江少恒車都來不及鎖直接就去追邵逸塵了。
邵逸塵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二哥,你聽我給你解釋!!”後邊的江老三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
邵逸塵冷冷的丟下一句:“我現在聽見你的聲音都覺得惡心,快滾!”然後一個眼神過去,停車場門口的兩個安保便直接把江少恒攔下了。
這已經是第8次失敗了,江少恒的耐性徹底被磨光了,他指著邵逸塵的背影大聲叫嚷了起來:“邵逸塵你個不知好歹的二貨,把你自已的主觀臆斷當成事實,真特麽的蠢到家了你!!
反正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但是是你自已放棄的,從今後我不會再來騷擾你了,認不認我這個兄弟無所謂,小雲你不要了我要!我要!!我要-——”
江少恒一邊跟兩個安保撕吧著一邊大聲叫嚷,可是緊緊皺著眉心的邵逸塵已經進了世鼎地產大樓了,根本聽不見他的歇斯底裏了。
邵逸塵開了一上午的會,仍是體育場的項目,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秘書小姐說華莎莎來了,有要事。
老板椅上似有些疲倦了的男人揉了揉眉心沒什麽表情的回了句:“讓她進來吧。”
黑色短款羊皮套裝配同色馬丁靴的華莎莎拎著小包擰噠擰噠地進來了。
她見邵逸塵仰脖靠在大班椅上馬上嬌滴滴的開了腔:“脖子有些不舒服是麽逸塵,我替你捏捏吧。”
說話間她把自已的小包隨手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扔人便湊到了老板台後邊。
“有什麽事快說,我沒太多時間給你。”男人冷冷的坐起身,涼薄的目光投過去,華莎莎便杵在那了。
“那個,前一段我去五台山拍戲特意為你請了一個平安扣,大師說是開了光,的很靈驗的,可以保你.……”有些尷尬的華莎莎快速轉身到沙發邊上把手伸向了自已的小包裏,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邵逸塵打斷了:“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麽你可以走了。”
“別啊,人家是誠心誠意為你請的,大師說了可以保你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一輩子的。”
邵逸塵把煙點著的功夫華莎莎快速湊到了男人的麵前:“逸塵,這可不單單是一個平安扣啊,這是我的一片心啊。”
邵逸塵把椅子往後蹭了蹭,然後兩腳懶懶地擺到了老板椅上。
淡藍色煙霧升騰起來的時侯華莎莎竟看見他有了那麽一絲絲的筆意。
“逸塵,我給你戴上好不好?”華莎莎大著膽著嗲聲嗲氣地又往男人的身前湊了湊。
刺鼻的香水味好像刺激到了邵逸塵的某根神經,嗖地一下撤下雙腿以一種極陰冷的腔調吐出了一個字:“滾!”
“逸塵,你不是已經跟那個雲小姐分手了麽,怎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她的聲調輕輕軟軟的,又拖著長長的尾音,若是狄清秋在這怕是骨頭都得酥掉了。
“不許提她!”邵逸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提就不提嘛,消消氣啊,要不我們去吃飯?”華莎莎忐忑的拉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仰臉等著答複。
“是你自已滾還是我讓安保把你拎出去?”說話間邵逸塵已轉到了老板台外邊。
“幹嘛幹嘛嘛,人家好心好意來看你……”華莎莎的話還沒說完邵逸塵已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
“別別別啊,我滾,我滾還不行嘛?”在腳跟將要離地的那一瞬間華莎莎竟哭了起來。
邵逸塵猛地一鬆手,華莎莎竟一下子癱坐在地毯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大聲述說起來了:“人家為了你學業沒完成就回來了,為了你一有時間就去病房看幹媽,為了你特意去五台山求平安,為了你特意找大師去算卦,是!是我一廂情願,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你這個冷血,可是我有錯麽?如果能控製我也不想這樣啊-——”
已經到了門邊的男人心底忽然輕痛了一下,是啊,她其實是沒什麽錯的,錯就錯在她愛錯了自已。
錯就錯在她用情太深了,明知道不可得卻偏要飛蛾撲火。
“起來吧。”男人的聲音雖然仍是淡淡的但是卻沒了最初的冷漠。
華莎莎見他態度似有緩和,抹了一把臉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幾步湊到邵逸塵的麵前拽住了他的一條胳膊:“逸塵,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男人雖然目光不再淩厲,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仍是決絕,他一把拂掉她的手:“我的心已經死了,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了。”
“逸塵,你別這樣,逸塵——”
邵逸塵看也沒看她一眼開門就出去了,華莎莎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呆怔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