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切都是真的。
雲亦暖是在《遼城日報》頭版頭條上看到世鼎總裁即將大婚的消息的。
那是她跟羅雨莀打完架的第3天上午。
加粗黑體字醒目而招搖,跟羅雨莀得意洋洋的勝利眼神一樣,唯恐天下人不知,大幅的婚紗照裏兩個人看上去均是一臉陽光。
那個說過這輩子非她不娶的男人竟然笑得那麽燦爛,那個說過一生一世隻愛她一個人的男人竟然要跟別人結婚了。
雲亦暖的手死死捏著報紙,忽然,她笑了。
笑那些曾經還在耳邊回響的誓言,笑心高氣傲的自已居然也有被人棄如敝履的今天,然而那笑容隻是強忍著堅持了幾秒鍾,眼淚便掉了下來。
嘩嘩幾下撕碎報紙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雖然下定決心不再原諒他,可是天知道她每天都在期盼著他來找她。
她無數次站在窗前,就以為他會突然出現在樓下,像以前那樣春風滿麵地笑著衝她招手。
她無數次躑躅在停車場,就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深情滿滿地賴著讓她送自已回家。
她不相信他會那麽絕情,說分就徹底分了。
她不相信他真的就再也不要她了。
她以為他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她以為他隻是在用一貫的霸道方式懲罰她。
可是,那些隻是她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昨日永不再來。所有一切痛過、愛過的日子徹底隨風遠去了。
雖然下定決心不再為他掉一個眼淚,可是這會兒,心這麽酸,眼眶這麽脹,滿腹都被塞滿了黃連一般,怎麽能忍得住?怎麽能忍得住啊。
整整五年,五年是多少個日日夜夜,那麽多的思念、那麽多的愛戀、那麽多的刻骨銘心、那麽多的朝思暮想,如今卻讓她徹底遺忘,那是怎樣一種剝皮抽髓的疼痛啊。
是了,就是自已傻,相信付出總有收獲,全心全意的付出,盡心竭力的投入,卻不知到頭來收獲的卻隻是苦澀。
事到如今,再疼再痛又能怎麽樣,人家一轉身就有了新歡。怨隻能怨自已傻,愛上了不該愛的薄情男人。
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會兒,手邊的電話響了,是莫子墨。
“亦暖,忙不忙?我今天沒什麽事,要不你把要賠給我的衣服買了好不好?正好換季了我還沒有衣服穿。”莫子墨把手裏的報紙扔到一邊起身走到了窗台邊。
雖然沒在她麵前,但是他能猜出來她現在是怎樣一種狀態。
雲亦暖抹了一把臉,抽出紙巾又擦了擦鼻子:“那個,我挺忙的,改天好不好?”紅紅的眼圈,齉齉的鼻子,雖然刻意壓抑著可是那種痛哭過的腔調還是不能完全被包裹嚴緊的。
“我就今天有時間,要不我去你們博雅坐會好不好?東關那邊有家鹵花生挺好吃,我買些給你送去吧。”
莫子墨左手拿著電話,右手在窗戶上寫著雲亦暖的名字。
“不用了,真不用了,一會兒我還得出去拜訪個客戶.……”眼神瞟到報紙的碎片上,眼淚順著鼻梁又滑了下來,什麽也說不下去了的雲亦暖直接掛了電話。
一個人呆呆的怔怔的坐了好一會兒。幾次來人敲門她都說自已在忙,讓門外的人晚點再來。
快到午休時間時,徹底洗過臉,又梳過頭的雲亦暖把門拉開了,窗戶也打開了。
呼呼的北風一下子就灌進不是很大、不是很氣派的辦公室裏,雲亦暖抱臂哆嗦了一下,溫室裏呆習慣了,是該吹吹冷風清醒一下了。
雲亦暖開門沒一分鍾,拿著快遞袋的方媛就敲門進來了。
“雲董,你怎麽了?”明明早上剛來時還好好的,結果這一上午眼泡竟腫成這樣了。快遞袋放到雲亦暖麵前的同時方媛不無關心的試探著輕聲問了一句。
“沒什麽。”說話間她把快遞口袋拿起來輕描淡寫的瞅了一眼。
方媛看了看那一地的破報紙,多少明白了一點,但是這種事人家不說,她也不好勸,直接說了聲“有事兒隨時叫我啊。”便轉身出去了。
雲亦暖盯著那個同城的快遞袋很是疑惑。
同城怎麽還需要寄快遞?而且這上根本沒有寄件人任何信息,真是奇怪啊,不提供寄件人信息居然也能寄過來?
狐疑間她把快遞袋撕開了,大大的口袋裏隻有一個極小的U盤,她拿著那小巧精致的U盤研究似的看了又看,這裏會是什麽呢?
有人搞惡作劇特意寄病毒給自已?不應該啊。就算是對方再低估自已的智商也絕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的寄病毒的。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雲亦暖把自已的筆記本挪到一邊,把U盤插到了一台極少使用的台式電腦上。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老式民宅的大炕,接著鏡頭就轉到了大炕邊的一張嬰兒床上,一個小小的嬰兒瞪著眼睛安靜地在吃手。
小孩子雖然很小,但是很漂亮,頭發黝黑黝黑的,粉白粉白的小臉上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忽閃忽閃著的長睫毛像是種了假睫毛一樣。
小孩子蓋著自家做的那種棉布小花被,旁邊放著奶瓶子,鏡頭中沒有大人身影,小孩子吃了一會兒手便胡亂踢蹬了起來,沒兩分鍾小被就被踹到了下邊,肚臍以下啥也沒穿的男孩裸露在空氣之中哭了起來。
嗓音很洪亮,小男孩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豆大的眼淚一對一對的往下掉……
視頻很短,不到五分鍾的樣子。
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誰寄錯了啊?雲亦暖把快遞外皮拿過來又仔細看了又看,沒錯啊,地址,電話,姓名全部正確,可這U盤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雲董,吃飯啦!”雲亦暖正在那胡亂猜想呢,走廊裏傳來了方媛的聲音。
方媛那丫頭機靈就知道雲亦暖那狀態肯定不能下去吃飯,直接替她把飯端上來了。
其實就算是沒有腫眼泡,雲亦暖也不愛下去吃飯,被羅雨莀撓過的地方雖然被高領毛衣遮了又遮,可到底還是蓋不上腮幫子啊。
“謝謝你了方媛。”雲亦暖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感激地笑了笑。
“客氣啥,雖然我們倆一邊大,但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所以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哦。”方媛就是會說話,雖然一聽就有點假,但是聽在雲亦暖心裏還是相當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