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就這樣
“那個,邵先生.……”雲亦暖正在措辭想著怎麽委婉的請他走,結果一直專心盯著電視的男人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就用一種刻意掩飾了不悅情緒的偽平和打斷了她的話:“我是一凡的幹爹,你總這麽叫我邵先生,不覺得特別生分麽?你應該叫我乘風。”
雲亦暖靠在寫字桌的沿上,看著那個對電視節目好像挺入神的男人,動了卻嘴唇卻沒叫出聲來。
畢竟他以前在她的印象中是很冷情,很寡言,很難讓人產生靠近欲望的,雖然這幾天一直在一起,但是在她的心裏,他一直跟自已都不是一類的人。
況且還有一點就是他大自已好幾歲,直接叫名字,好像有點不尊重人似的。
雲亦暖盯著那款古董落地鍾,抿著嘴不說話。
邵乘風見她好半天沒動靜,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幾步就來到了她麵前,目光像隱藏著所有一切不可知的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緒,聲音也是平和而淡然:“你應該試著叫一下,總不能等我幹兒子長大了,你還一直在叫我邵先生吧?”
雲亦暖抬起頭舔了一下嘴唇低低的叫了一下:“乘風,那個,你看現在這麽晚了……”麵對這樣一個給過自已挺多幫助的男人她不知該怎麽攆他了。
“對,以後就這麽叫吧,習慣了就順口了,我知道挺晚了,但是做為一凡的幹爹,做為房子的主人,我想睡在這,我可以睡客臥。”他把兩手插在褲袋裏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個,這個不好吧,畢竟,畢竟……”雲亦暖有點懵了,她猜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放著豪華酒店不住卻要跟她們住在這兒,最主要的是自已是個單身媽媽啊。
“畢竟什麽?孤男寡女?怕我會吃了你?放心吧,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女朋友沒結婚就是因為,因為,你應該懂的。”邵乘風好像也不知該怎麽跟她解釋了,他伸出自已的食指,伸直後又慢慢彎了下去。
“明白了吧,任何人跟我住在一起都是絕對安全的。”看明白了他的手勢雲亦暖的臉騰的一下就紅起來了。
邵乘風也不管那些,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盯著麵前低著頭的小女人。見她好一會兒隻是絞著自已的衣角卻並不表態隻得又說道:“其實我在這住是想好好回憶一下我的童年時光,好好回憶一下母親與我當年的日子,畢竟我在這也呆不了幾天的,你就讓我住下吧。”
雲亦暖抬起頭,小臉仍是紅撲撲的:“我去給你鋪床。”
“不,不用,我自已去鋪就行。”邵乘風伸手拽住了轉身欲向門外的雲亦暖。
她的小胳膊細細的,好像根本沒有肉一樣。
“那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掙了一下。
“不用,你睡吧,那些事我自已弄,看你胳膊瘦得像麻杆似的,肯定是營養沒跟上睡眠也不足,快去睡吧。”一邊說他一邊輕輕推了她一把。
“那我去睡了。”雲亦不再多說什麽,打著哈欠就直接開門出去了。
邵乘風重又坐回到沙發上,盯著電視好一會兒竟什麽也沒看進去,其實整個晚上他根本就是一丁點兒電視節目也沒看進去,他就想住在這,一直在盤算著怎麽才能讓她答應。想想,也真是瘋得可以了,為了能住在這居然不惜自黑。
其實這所房子已經空了很多年了,他也不是沒回過威尼斯,但是卻一天都沒住過。
當年母親是因為出軌才跑到這裏的,因為父親不同意離婚,母親就帶著他還有那個野男人一起來到了這裏。
沒想到那野男人竟隻在這呆了幾個月便出車禍死掉了,而父親那邊她卻也回不去了。
野男人死了,那個他叫了幾年爸爸的男人也不要他了,他親口告訴他的:你不是我兒子,你是野種!
野種雖然嫌棄、憎恨自已的母親,但是他也隻能跟她在一起,一起呆在這個雖然挺漂亮但是他卻從心底討厭的房子裏。
他討厭自已的母親,討厭這所房子,討厭威尼斯。
如果不是母親一直告訴他不許賣掉這所房子,怕是早就被處理掉了。那樣他也就不會成為她的房東,不會再睡在這裏了。
邵乘風起床時,雲亦暖正準備做早餐,自從來到意大利,自從有了邵一凡,早餐就比在國內那會兒簡單了許多,以前在國內時她會做些二米粥做些小菜什麽的,在這隻需煮點牛奶,弄兩片麵包就行了,心情好時煎個蛋,心情不好,蛋也省略。
“乖兒子,來讓爸爸抱抱。”邵乘風把小家夥從雲亦暖的懷裏接過來,捧在懷裏,對著那小臉蛋親了又親。
小屁孩在他的臉上摸了又摸,然後用滿是口水的小嘴在那胡子還沒刮的臉上吃了兩口。邵乘風倒也不以為意,伸手在他的下頜上逗弄兩個,小家夥馬上樂得嘎嘎的。
“爸爸,爸,爸,爸.……”沒一會兒邵一凡又開始拍打他的臉,一邊拍還一邊嘟囔呢。
簡單的吃過早飯,邵乘風收拾東西準備要去開工了。
臨出門時他把一遝錢放到茶幾上:“孩子他媽,今天不用你跟一凡去片場加油了,拿這錢去給我幹兒子買點吃的用的東西,也算是他幹爹的一份心意。”
最初他叫她雲小姐,後來認了幹兒子他叫她雲亦暖或者亦暖,現在又變成孩子他媽了。
“心意收了,但是錢不能要!一凡現在什麽也不缺。”收拾完廚房的雲亦暖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往廳裏茶幾這邊走。
“又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幹兒子的,怎麽也不能白叫一聲爸爸嘛。就這樣,我走了啊。”雲亦暖伸手去拿錢的時侯,邵乘風已開門出去了。
厚厚的一遝錢,雲亦暖看也沒再多看一眼直接去跟一凡看書了。
小不點兒雖然什麽也不明白,但是雲亦暖每天都會領著他看書,看那些雞鴨鵝狗鳥豬蛇上中下人口手什麽什麽的圖冊。
一凡倒也是愛看,雖然時不時的就會把口水淌到豬腦袋上狗脖子,但是他已經學會幾個了,學會了雞鴨馬,不知是不會說豬還是不認識豬,反正雲亦暖一指那個他就說:媽媽。
來威尼斯這麽長時間了,每次雲亦暖給媽媽、姐姐打電話都是在邵一凡睡著以後,雖然有幾次也衝動的想告訴她們他的存在,但是一想到自已的境況也就作罷了。
她隻告訴她們自已在這做翻譯,收入還可以。偶爾再弄幾張一臉陽光的自拍照發過去,朱曉丹、雲亦舒也就相信了她過得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