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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高手也受傷(下)

  樓天城心思:如此複雜的事,如果不是神秘人講出來,自己怎麽可能猜到?


  神秘人:“抓走黃七之後,發現你在很急迫的尋找黃七,夜闖摘星樓,又和沈玉良設計抓羅文龍。她們很快認定了黃七身份,但同時也感覺到:你為了黃七,一定會惹很多麻煩出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設計將你也抓來。


  她們知道你很無賴。得到黃七之後,她們行事還得更加小心。為了再一次確定你不是真正的暗人,於是先把黃七放進地窖。翁彤先用美人計,卻不管用,隻好下藥。”


  樓天城雖然看不到神秘人的表情,但她的聲音卻啞了下去。沒錯,黃七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坐懷不亂的奇男子,堪稱當代柳下惠,頓時對他‘肅然起敬’。


  神秘人:“當她們看到你的腰牌後,又綜合黃七吐露的話語,才徹底解除對你的懷疑。於是地窖後半部分,卻是在做給我看。你沒見到當時水靈靈的眼神嗎?”


  樓天城經對方一說,這才慢慢覺味出來。


  神秘人:“我也不清楚她們為什麽要抓黃七?但我想一定是有一個大陰謀。我一邊暗中觀察她們的行動,一邊想著應對之策。一直到她們開始為黃七做出慘絕人寰的事來。


  直覺告訴我:她們的陰謀,肯定是針對絕音宮。我不能再忍,隻好出手阻止。但這也是她們想要的!然後發生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


  聽完神秘人的這些話,樓天城明白了整個命案的來龍去脈:“


  神秘人口中的‘水靈靈’,就是自己心中的花練師。


  黃七當日因為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而受到啟發,於是要花練師為他尋找活人心。但做這種事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但能讓花練師甘願冒風險,這裏麵一定大有貓膩。莫非要黃七答應了她的某種要求?

  但她究竟是摘星樓的人?還是絕音宮的人?聽神秘人的言中之意,她是絕音宮的叛徒。


  不會是真的要調動大軍,滅掉摘星樓,然後由花練師取代摘星樓統治江南的江湖勢力?

  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小。”


  天際之邊,泛起魚肚皮。濃霧變淡,漸漸消散!


  神秘人見亮口已開,眼中閃過驚慌,指著昏迷的柳小小。“這個人,你也認識。他受了重傷,想請你幫我照顧一下。”


  樓天城用眼神問到為什麽?

  “當你在翁彤院中大叫,她們沒有動靜你不覺得奇怪嗎?”神秘人眼神盯著他。


  樓天城當時隻顧著發泄火氣,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神秘人:“昨夜被我逃脫,她們二人並不甘心,所以同時出動。但我又不能再貿然現身,隻好在暗中幫助他,可一個柳小小完全不是她們的對手,很快落敗下來,還要被她們挖去心髒。為了救他,我隻好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稻草人將她們引開。她們本就為我,一看到像極我身形的稻草人黑影,自是一番苦追。


  不然你可不能這麽順利脫身,就當是還我人情吧!”


  樓天城:想不到,她居然也會這一套?但看她能在驚濤駭浪中有這樣手段,也算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羨慕自己身體已經完全僵住,跟一個稻草人沒有任何分別。


  “我把你引到這裏來,其一是要你幫我救他。其二也幫你解開心中疑惑。以後如果想找我,就在翁彤家相隔的第四座房頂上,擺放七支整齊的短小樹枝,豎著分開。再到城西三裏外的一顆大古樹下等我。沒有要緊的事,不要離開。”


  看來柳小小也是這樣與他聯係的。心說:這些人,僅是互相聯絡就是如此麻煩。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也難怪自己總是被花練師牽著鼻子走。


  再看天色,逐漸大亮,神秘人心有顧忌。著急說道:“我出來的時間太長。必須走了。拜托了。”


  話說完,人也急急離去。


  從頭到尾,樓天城雖然說不出話,但頭腦卻從沒停歇過。


  跟自己最先判斷的一樣,絕音宮的花練師是整起案件的凶手無疑。一直暗中幫助自己的神秘人也是一個重要的絕音宮人,帶著秘密任務,潛伏在寡婦家。


  那麽在蘇州的寡婦家就隱藏了兩撥人:還都是絕音宮的人。一撥是以花練師為首的絕音宮叛徒,另一撥是孤軍奮戰的神秘人,是為調查花練師而來。


  因為黃七和花練師對達成了某種交易,和她們成了一撥;自己要救出黃七,就要拔掉花練師這撥人,神秘人嗅覺到這一點,便把我拉扯到她的一方。


  這是絕音宮,還有兩股勢力:以淩小七為首的摘星樓和以巡撫為首的地方官府。這兩股勢力因為魏忠賢而互相幫扶,算是結盟了。


  魏忠賢雖然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卻留著他的魅力,一直以為這句話隻是個古老的傳言而已,今天算是見識了。果然厲害!

  想完整個大形勢,再想想自己這邊。目前已知的,隻有三大高手——神秘人、柳小小、自己。一個受傷不醒,一個不能暴露身份,一直與花練師正麵交鋒的便隻有自己。


  說來好聽!搞了半天自己還是一個人。我隻是一個內心容易受傷的小男人。要知道,其餘兩方都是大來頭、老江湖,而且盤根錯節,極其複雜。


  如履深淵,腳踏薄冰。一個不小心就是現在這副下場!


  從西北方吹來的晨風雖然輕,但自己滿是濕透,黏沾渾身,一動便如刺紮肌膚。


  刹那間,隻能凍結自己一切行動。


  他狼狽著,坐看日頭,從東邊慢慢破開雲層,灑下淡黃的光暈,雖然可以給自己帶來點點暖和,但對他來說,這光還是太軟,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灼熱。


  內心還是冷得難受。


  吃力地看著柳小小,臉色烏青,沒有一點血色。胸前,刺穿的衣服留著五個指尖大小的血窟窿,滲出的血液已經凝結,和衣服粘結到了一起。


  一看就是花練師的手法,幸好他的心還在。


  高手也受傷!

  他有些同情他,這才想起他當晚的舉動。原來他是要做這麽凶險的事,難怪會帶著荊軻別易水的心情。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冒險為那般?’荊軻受太子丹的托付,為的是大燕國,更感動於樊於期的悲壯,荊軻的這份豪氣幹雲直衝霄漢,可歌可泣。


  可是柳小小這麽舍命是為何?

  隻可惜的樓天城並沒有高漸離的手藝,能為他擊築送行。早知道他還真該找花練師學個一二,也好為柳小小亂彈一番。


  從神秘人為了柳小小而出手的動機來看,似乎他們之間並不僅僅局限於殺手和雇主的關係。莫非還有別的隱秘關係?

  樓天城等到太陽高升,身體暖和不少,才拍拍手掌,將柳小小扛起,往羅文龍家走去。


  回到巡撫衙門,羅文龍見他抗著的是柳小小,並沒有多疑。以為柳小小一定是接了個困難的任務,把自己都給搭上。


  羅文龍還請來了最好的郎中為他療傷。因為柳小小是自己和‘樓公公’的牽線人,沒有‘樓公公’,便看不到和花練師之間的轉機。更何況羅文龍與柳小小沒有任何過節,救他也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


  羅文龍一臉興奮:“樓公公,家父連夜派出的報信人早上剛到蘇州。說是下午就要蘇州城了。”


  “來就來吧!”樓天城平淡地回應。因為蘇州出了這麽大的事,他身為巡撫,當然得來。


  “知府大人派人來說早已組織好迎接的儀仗。樓公公,你,要不要去城門?”羅文龍想問問樓天城的意思。


  “當然要。這麽隆重的事,我豈能不去?”樓天城為此也早就做好盤算,等了這麽久,大魚也該露出水麵了。


  一個急頭白臉的公差跑進來對樓天城說道:“樓……樓公子。沈捕頭讓我告訴你,又發生命案了!比昨天更嚴重。”


  樓天城就知道沒有這麽平靜。自己和神秘人見麵的時候,花練師和寡婦也沒有閑著啊。平靜的說道:“帶我去。”雖然心裏有底,卻不知嚴重到何種程度。


  樓天城轉身對羅文龍講道:“羅公子,走!帶你去見識見識。”


  既是樓天城的邀請,羅文龍怎能不去呢?越是這個節骨眼,越要跟著他。因為自己的幸福還得靠他幫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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