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除惡之章-19
時隔多日，再看到她的出現，樓天城心中各種情緒交集。
她，一個窮凶極惡地壞女人，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她害得自己整日頭疼不已，不得片刻安寧；是她害得自己東躲西藏，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她害得自己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樓天城怎麽也料想不到她既然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完全無視曾經對自己造成的身心傷害！
更可氣的是她出場之時，還萬眾矚目，十分拉風，甚至把自己風頭蓋過。
好氣人！
不過，為找到黃七，怎麽也得跟她搭上幾句。
“等一下！”
公主對於樓天城的幾次打斷，已經沒有了耐性，不滿地瞪眼道：“又等一下？你到底怎麽回事？這次可是真正的花練師啊！”
樓天城因為這宗震驚朝野的大命案牽扯到黃七，所以裏麵的內情不能當眾道出，隻能默默地接受她的質問。
“公主殿下！她既然能大搖大擺地現身此地，應該是有備而來！”
“還是樓侍衛了解我！”花練師扭動妖豔的身姿、晃眼的步伐，戲謔地說道。
這話語正是樓天城曾經和她遇到時的感覺和味道！
一個人再怎麽替換，她性格所表現出的特點和說話方式卻是獨一無二的，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真正的花練師性格透著古怪以及善變的情緒，這一刻看她熱情奔放溫和待人，但在不知不覺中她就會橫眉冷對，要了你的命。
樓天城是深有體會！
再看另外幾人。心月的冷是性格所帶，無論走到哪裏出現在什麽樣的場合，始終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相比她而言，淩小七的冷麵則是內心陰暗、小心謹慎所帶展現出來的穩重，不論與誰他都會保持著距離。
倒是這個水靈靈最為溫柔，即使被人惹到發怒，也會給人一種更可人的感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生氣後的嫵媚模樣。
公主就比較直接，對樓天城所說的話完全不在乎，一副全城我最大的樣子。“哎！我可是堂堂公主耶！還怕她什麽有備不備的？”
知府呂才一在一旁幫腔道：“她再能耐還能強過公主殿下？”
淩小七射了知府一眼。“呂大人今日似乎不把摘星樓放在眼裏嘛！”
呂才一見自己言語惹到淩小七，也感覺確實有些冒失。於是又弱弱地低下頭，小退了一步。
公主：“我才不管你什麽摘星樓摘月樓的？總之花練師是凶手，就必須得殺頭。這是對所有百姓最好的交代。”
樓天城心道：公主你這個蠢貨，哪裏知道這水有多深？要是黃七上不了岸，你也別想活得這麽自在，更別想像現在一樣坐在上麵發號施令！
花練師：“啟稟公主殿下，小民之所以出來阻止你下令，並不是要挑釁你的威儀，更不敢挑釁朝廷的王法。
因為民女也是被冤枉的，還請公主殿下明鑒！”
周遭百姓聽到這話後又開始一陣議論。
公主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開始犯難。不知不覺中露出扮男人的習慣，抓抓腦袋，指著知府：“現在她也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本公主命令你負責給我查清楚！”
她隻對已經鐵一般的事實下達最後執行命令感興趣，至於其它事情卻是一概不管的。
知府得到授權後，稍稍挺直胸膛。對花練師問道：“那你可有什麽證據？如果隻憑一句冤枉，我……本官是沒法幫你翻案？你也看見了，百姓們現在議論得很凶呢！”
花練師：“這是當然。我是被樓侍衛趁我不在而冤枉的。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有人證。”
公主：“誰？”
花練師指著樓天城，果斷幹脆而又大聲地說道：“就是他！一個五品錦衣衛千戶、皇帝貼身侍衛的話應該不會有假吧！”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樓天城被她一指，也指著自己鼻子，‘驚魂未定’。
“我？”
公主被攪得很糊塗，太過驚訝而大聲發出。
“有沒有搞錯，剛剛可是他信誓旦旦地說你是元凶。現在你又說他能證明你無罪。這是怎麽回事？”
知府小聲道：“公主殿下。他們在耍你呢！”
公主經過知府提示，內心深有同感。大拍驚堂木！憤怒道：“嘿，你們兩個竟敢耍弄本公主？”
花練師趕緊拱手。
“民女不敢！這事還是請公主殿下讓樓侍衛自己來解釋吧！”悠悠走到樓天城跟前，甜甜地淺笑印在嘴角，小聲說道：“樓侍衛你可要想清楚來，好好為公主、武林同道以及千千萬萬的百姓解釋呀！”
樓天城對她的‘友善’沒有一點感激，看她這副樣兒，分明是在用黃七威脅自己。
“如果答應了你，黃七的事你能保證不再發生嗎？”
事關重大，他不敢有絲毫妥協。
花練師：“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咯！”
“果然很壞呀你！傷害我很多，你知道嗎？現在還不放過我。你究竟看上我哪一點了？我實在想不通。”
花練師：“？？？”
“喂！你們兩個嫌疑犯在那裏嘀嘀咕咕什麽呢？信不信我把你們兩個都砍了。”
公主打斷二人的竊竊私語。
樓天城麵對著無數隻渴望安定和諧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麽來解釋這一切，但又不得不解釋。
現在他遇到了最大的難題。
“沒錯！她是被我冤枉的。”
“豈有此理？”凶案結局出現如此大的變動，他居然說得如此隨便，公主很不滿。
不僅公主不能接受，在場的所有百姓都不能接受。
“因為真正的元凶是我！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心髒也是我盜走的！”
為顧及黃七他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實情，所以在這裏他必須選擇謊話，也就等同於必須選擇罪惡。
雖然說謊可以邁過這一關，但他不能再繼續。既然為黃七背上了這份罪惡，就要止住這罪惡繼續加深。
當初不止一次想過揭發花練師會不會連累黃七的問題，但奈何自己智術短淺，至今都沒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也從沒打算在這種場合下揭發花練師，可是今天形勢所逼，為救出黃七不該揭露的事也揭露了。
身為黃七的保護者，自己願意代替他來接受這份懲罰。
雖然自己曾經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要，但誰讓他黃七身份特殊呢？這大概就是我樓家天生抗著的使命吧！
樓天城突然像認罪一般跪下來。
“此刻，我願意為我的罪惡贖罪，這顆斷頭顱你們拿走吧！不論是祭奠亡魂，還是懸掛城牆我都毫無怨言！”
他出乎意料的舉動，引起軒然大波， 更多的是迷糊不清。
“原來真的是他，還賊喊捉賊。果然狡猾！”
“砍了他這個‘殺人魔王’。殺人償命，隻可惜他隻有一個腦袋。”
所有百姓說著類似的話語。
公主一直清楚他的德行，見他今日反常舉動後，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
趕緊走下來確認後，說道：“你沒開玩笑吧！當著這麽多人的憤怒，就算我不願意砍你也由不得我。”
樓天城抬頭凝視著公主，鄭重說道：“你見過誰拿砍頭來開玩笑的嗎？”
看他從沒有過的認真，公主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也實在是不清楚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樓天城看著花練師：“你應該我明白這麽做的道理，我隻希望你能記住你的承若。”
公主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和剛才二人嘀咕有關。
花練師卻含著笑意。“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忠義。不過，你會錯意思了，我並不想要你死。”
公主糊塗起來：“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什麽意思？”
樓天城說著自己站立起來，卻犯了眾怒。
堂堂一個朝廷要犯，身負數十條命案，還能任他在刑場中自由行動。真是亙古沒有的事！所有人對這一幕徹底怒了，朝廷不管，百姓隻好自己動手。開始騷動，準備衝到台上來想將他打死。
花練師突然站出來，對眾人阻止。“百姓們息怒！他隻是替人扛罪的，並非真正凶手。”
樓天城心裏奇了怪了。她不是一直想致自己於死地嗎？現在卻又為何替自己解圍呢！真是猜不透她。
花練師在這些憤怒的百姓麵前表現的遊刃有餘，揮揮衣袖，十分有把握地講道：“消失的這些天，我已經調查清楚誰是真正的凶手！
凶手並非是一個人，而是統禦西南、名滿江湖的絕音宮。”
此言一出，在武林人士引出不小轟動。
憤怒的百姓，隻想看到應該看到的結果。她的隻言片語，又為什麽要相信呢？
“經過幾番周折後，你們一定會質疑我說講之言是否有真實性。但接下來，我給大家見兩個人，他們的話一定會讓你們相信的。你們不願意冤枉好人吧！”
她的話不能將百姓說動，但憤怒的百姓重新回到理智狀態，隻因為好奇！
“有請兩位貴客！”
所以人都在四下尋摸著。不知道出現的兩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