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談判
“暫時死不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而且夾帶著深深的悲傷。不過是沒吃任何東西就喝烈酒引發的胃痛而已，他早已習慣。可是，這次好像不止這樣，頭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很不舒服，但他選擇忽略。
“你說的什麽傻話，我叫計程車，我們去醫院。”她不滿地嘟起小嘴，瞧他都疼得臉色蒼白了，還要逞強。她很生氣，氣他不會照顧自己。不由得在心裏犯嘀咕：他不是有季沁如在身邊嗎，怎麽連把人照顧好都不會。她自嘲地扯出一抹笑，責怪自己多管閑事，站直身子轉身欲往外走，纖手卻忽然一緊。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他伸出大掌準確無誤地握住她柔若無骨的纖手，緊得好像永遠不想放開。其實，他的胃真的很疼，他都忘記了自己多久沒按時吃一頓飯了。並不是忙到連飯都沒時間吃，而是他根本不覺得餓，有時候為了應酬就隨便吃幾口。
“臉色那麽差就別逞強了。”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再多責怪的話她都說不出口。從他掌心傳來的冰涼，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該慶幸她沒有糾纏他，可他怎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可以把這些當成關心嗎？其實，你並未忘卻我，是嗎？隻是覺得我應該接受懲罰，所以才騙我說你不是她？”他知道自己負了她，但是他現在想彌補，可她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
“你喝醉了，我還是叫計程車來吧。”她對喝醉酒的他實在沒有免疫力，會忍不住說出關心的話，真擔心某些話會脫口而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想甩開他的手離得他遠遠的，可是他那帶著涼意的手令她產生了不忍。隻好用眼神示意他放手，但他根本視而不見。
“我沒醉，隻是胃很難受，心也不好過。”剛才禮慕菲的話給他的打擊可不輕，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不是雅昕。既然慕菲不肯幫他，他唯有靠自己了。
“肯定是沒吃點東西就喝酒吧，男人怎麽都這樣意氣用事，酒喝多了隻會更加煩惱。”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想丟下他就這麽離開，但她的心卻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你嘮叨的樣子跟她真的很像，呼……”他仰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內心因她的關心而激動，隻是胃很不爭氣，偏偏這個時候來搗亂，疼得他額上直冒汗，甚至大口大口地喘氣，握著她手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些。
“看吧，這就是你亂說話的下場。你還行不？我們必須去一趟醫院。別拉著我，我去打電話叫計程車。”被他抓緊的手有些發疼，但她沒有吭聲。隻是看著他的目光多了抹責怪，明明那麽疼還逞強，她真拿他的大男人主義沒有辦法。
“我不要去，在這休息一下就好了。”聽到‘醫院’兩個字他眉頭深鎖，非常厭惡那個地方，非到必要他一定不要去，因為那裏有太多不好的回憶了，他至今還忘不了。
“別耍孩子脾氣行不，你已經是大人了，還怕去醫院嗎？”她想笑出聲，但是卻得強忍住，他肯定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愛。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與他太過親近，於是斂起笑容。
“我不是孩子氣，而是那個地方有不好的回憶，我永遠不想跟它沾上邊。”他知道自己逃不過，唯有將心中的想法告訴她，不然以她的脾性，一定會逼他去的。
“……那你要繼續蹲在這裏吐，還是乖乖聽話回家？”她因他的話一愣，忽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決定不再逼他。可是他逐漸蒼白的臉令她很擔憂，雖然他用輕鬆的口吻跟她說話，但是他的身體明顯在微微顫抖，痛苦的表情一直寫在他的臉上。
“回家一樣麵對著四麵牆，我還不如在人多的地方多呆一會。”他害怕回家麵對一室的孤寂，家中的每個地方都有她的回憶。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我送你回家吧。”她受不了他那麽消極的想法，最終還是不忍心，決定好人做到底。望著如此無助的他，她對自己說：就心軟這麽一次，明天他們還是敵對的。
“真的嗎？”他太高興了，完全忘了胃痛，快速從地上站起，忽略了自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全身乏力，大掌也漸漸鬆開了她的纖手，眼前忽然一黑，頎長的身軀往前傾。
“銘希！”她顧不得什麽，上前攬住他的腰，勉強穩住他的身體，讓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這麽近的距離，她才發現他的臉呈現不同尋常的紅暈，抬起纖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驚覺燙得嚇人。她伸手在他的口袋裏翻，希望能找到他的車鑰匙，當摸到那一串冰涼的鑰匙，她輕籲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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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灝開著車，循著記憶來到一個他隻來過一次的地方，拿著資料下了車，對比了一下地區名稱和樓層，才踏入電梯。在某個公寓前停下腳步，然後才抬起手去按門鈴。門開了，他看到了一張他並不想看到的臉，但是為了他的女人，他必須跑一趟。不然，此時的他正陪著她參加禮慕菲的生日宴會。
“怎麽是你！”打開木門的一條縫，看到了門外的人，季沁如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一股怒氣從胸口湧上喉嚨。但是，他現在的身份，使她產生了畏懼。
曾經，她以為宋灝隻是小小的一名醫生，想不到他竟是宋氏連鎖酒店的太子爺，是她不能得罪的人。因此，她被迫把所有的話咽下肚子，勉強撐起笑容說。
“見到我，你有必要那麽驚訝嗎？我有事找你，你希望在大庭廣眾之下談，還是讓我進屋說？”宋灝對這女人可沒半分好感，五年前她就警告過她不許傷害雅昕，結果她千方百計算計雅昕。如今雅昕回來，她竟然還想置人於死地，他真的難以給她好臉色。
“請進。”季沁如注意到有個鄰家的婦人正朝他們這邊看，迫不得已她隻好先把人請進屋，再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麽把戲。
“客套話和該有的禮貌行為都免了，我說完話就走，你隻需給答案便可。”他長話短說，懶得與她多說半句。他一直想抓住她害雅昕的證據，無奈她演戲演得極好，而且計劃非常周全，他連她的小辮子都沒抓著。
“不如明說，宋先生想要我給你什麽答案？”她唇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他那麽不客氣的說話口吻令她覺得壓下的怒氣似乎又要爆發。
“一坐牢，二離開這裏，你沒有第三種選擇，隻能二擇其一。若是你答應離開，那麽這張支票上的錢全部都是你的。”宋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說，接著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寫了數字的支票在她麵前晃了晃，刻意要她看清楚上麵的金額，這是她花很久時間都未必能賺到的金額。
“既然宋先生說話那麽不客氣，那我也無需再顧慮禮貌那些了。第一，牢我一定不會坐，不然我們就試試看；第二，要我離開洛桑，不可能；第三，我現在不缺錢，我唯一要的就是商雅昕再次消失。”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發狠的神情不由得令人心生懼意。
“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不介意用非正常手段讓你永遠也傷害不了她。”不得已他隻好出言威脅，因為她的表情在告訴他，她沒有在開玩笑。
“你保得了她一時，你保得了她一世嗎？”她輕笑出聲，人總有疏忽的時候，隻要抓準那個時機，她不會手軟的，就如同上次那樣。要不是那女人身邊的人及時拉了她一把，她今天就不會有機會影響自己與銘希的感情了。
“我說過她不是商雅昕，叫貝雅昕。你確定要傷害無辜的她嗎？”他在給她機會，假如她不領情，那他隻好讓她永遠出不來害人。
“現在對我來說，她是商雅昕或貝雅昕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她長得太像銘希心中的那個女人了。”同樣叫雅昕的那個女人，留不得！她的心無聲地大喊。
“那你就是選擇跟我作對，看來我們這場官司一定要分個輸贏，不然你不知道‘錯’這個字怎麽寫！”他認為兩人已無談下去的必要，擱下話後轉身甩門離去。
宋灝氣呼呼地坐進自己的車內，心想：季沁如這女人絕對是一個瘋子，他不能讓她靠近雅昕一步，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發動車子，他驅車前往禮家大宅。他到達禮家大宅後，發現這裏依舊燈火通明，上流人士還未完全散去，但是他從裏到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腦海裏忽然浮現季沁如帶著恨意的話，他的心不由得一沉，發動車子開始在夜生活才剛開始的洛桑裏發瘋地尋找起來。整顆心糾成了一團，腦袋也無法正常思考，隻是盲目地穿梭在各式各樣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