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跟蹤
“好吃嗎？”她微笑著詢問認真吃早餐的兒子們，自從回到洛桑後自己都沒什麽機會做早餐給他們吃，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早餐、午飯、晚飯都是她一手包辦的，給他們洗澡、睡前講故事，這些事仿佛變得很遙遠了。
“嗯，媽媽做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兩兄弟異口同聲地道，吃得嘴巴周圍都是麵包屑。她拿出餐巾為這兩隻小花貓擦拭，自己最近真的忽略他們太多了。
“雅昕，你臉色怎麽那麽差，昨晚到底幾點回家的？”貝渤宏眉開眼笑地看著他們母子三人，原來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不過雅昕蒼白的臉色令他很在意，想起她的命是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他就時常擔心閻王會收回去。
“昨晚……下班前突然接到意大利分公司那邊的電話，說婚紗的質量出了問題，我便在公司裏等他們的處理結果。”她欲言又止，握著刀叉的手頓了頓，順口胡謅了一個借口。
麵對貝渤宏帶著懷疑的目光，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仍強迫自己抬首直視他審視的眼神，正當她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微啟的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她佯裝淡定地放下刀叉走去開門。
“早，希望看到這些美麗的花，你一天都會很開心。”門外的宋灝高舉粉紅色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擋住自己的臉，然後把花推到她的麵前，才側著頭露出一臉陽光的笑容。
“謝謝你，因為你我的心情好多了。”她接過花束，把花湊在鼻間聞了聞，撲鼻的香味令她心情愉悅。正當她想以一個擁抱感激他的時候，一個小蘿卜頭自她身邊竄出，興奮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灝叔叔，早上好。我告訴你喔，媽媽今天給我們做早餐了。”貝博澤仰起小腦袋看著他，一臉炫耀地道。
“真的嗎？那你們可就有口福了。”他揉了揉博澤的頭發，看向他們身後背好書包的博恩，他挑了挑眉，覺得博恩的脾氣像極了那個人，這點使他有點不爽。
“走了，上學要遲到了。”貝博恩淡淡地掃了一眼宋灝和博澤，臉上沒啥表情，把手中的書包往肩上一扔，越過他們走了出去。
“我怎麽感覺博恩對我是越來越有敵意呢？”示意博澤去拿書包，他看著雅昕不解地問。原本博恩還挺依賴自己的，但是自從他跟雅昕宣布訂婚後，博恩的態度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他極其冷淡。因此，他不由得猜想，博恩是不是不希望他當他們的爸爸。
“你多心了，可能是博恩比較早熟吧，不像博澤那麽依賴你。”說起這件事，她的心口湧上一陣酸意。生下他們後她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導致無法照顧他們，所以博恩努力當好哥哥的角色，成熟得像一個大人，乖巧到令人心疼。
“我還以為他討厭我。”他一張臉垮了下去，無奈地歎氣。轉身看著博恩自己開門坐上他車的小身影，他的眸光黯淡了。
“怎麽可能，走吧，不然趕不上上課時間了。”對於這個問題，她不想去深究。或許一開始他們難以接受即將擁有一個爸爸，但是慢慢會改變的。因為她相信宋灝待他們一定會極好，她不擔心。
送孩子們到了幼兒園，她坐著他的車前往公司，今天她的精神不怎麽好，不想自己開車。她的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感覺眼眸澀澀的，於是她打算闔上眼閉目養神一小會。
“你臉色很不好，昨晚睡不好嗎？”趁著紅燈，他停下車子，側身望著一臉疲憊的她，伸出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心疼地道。
“額……公事處理得有點晚了。”他的碰觸使她全身僵硬，幾乎是立刻的她睜開了眸子，然後她看到了他臉上明顯受傷的表情，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分了。
“我把醫院那工作推了吧，替你分擔一下公司的工作，那樣你就可以有多點休息的時間了。”他揚起微笑掩蓋心上的痛，抬起手欲抹開她緊皺的眉頭，結果後麵響起了催促的喇叭聲，他才縮回手，握緊方向盤發動車子。
“那可不行，當醫生救人是你的理想，我不想用公司束縛你。這樣你反而會活得不開心，我希望看到你笑的樣子。而且我覺得救人的時候，你最帥了。”她一口回絕他的要求，在他錯愕的表情中，她慢慢解釋自己的話，生怕他誤會了什麽。
“真的嗎？當真覺得那時候的我最帥？”他偏過頭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因為她這句讚美的話，一掃剛才的鬱悶，孩子氣地再詢問了一遍。
“是。”她非常肯定地點了點螓首，很高興看到他開心的樣子，似乎這樣自己也能開心。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她真希望這一刻能停止，那樣就能忘記了現實的無奈。
“那有沒有想立刻嫁給我的衝動？”他不是一時興起才問的，而是他真心希望她能夠嫁給自己。雖然她答應訂婚，但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遲早會失去她。她就像天上的雲朵，抓不到摸不透，就好像他永遠也無法理解她對銘希的恨。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車內縈繞著一種尷尬的氛圍，她不知所措地絞著雙手。
“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當我沒有問過。”他把車停靠在路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黑眸注視著前方，他終究還是不忍心逼她。
“你不要永遠都隻為我想好不好，偶爾為自己想一下啊，我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如此情深地待我，無條件地奉獻自己所有的愛？”她的眼眶頃刻間蓄滿晶瑩的淚水，滴答滴答掉落下來。
“別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痛得揪在一起了，都是我笨，經常惹得你哭。”他伸過大掌捧住她掉落的淚，仿若珍寶般。另一隻手略顯笨拙地擦拭她的眼淚，表情是從未有過的焦急，即使麵對棘手的病人，他都沒如此慌張過。
“誰說你笨，你是我見過最傻的男人了，但是傻得很可愛。我提出訂婚並不是為了利用你，而是因為隻有你才真心對待我。我答應你，雖然我不能立刻說出‘我愛你’這樣的話，但是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你願意等到我說出這三個字的那一天嗎？”這樣傻這樣深情的男人，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報他更多。
“我會等，等到你愛上我的一天，無論多久都會等。”他抬起手臂把她擁入懷中，把下巴枕在她的頭頂上，說著最令人感動和真摯的話。
“那我們先訂婚吧，未婚夫？”她欠他的情債最多，隻要他高興，她願意做這件事。
“好，那我們就曠工一天，置辦東西去。一個星期後，我會讓你擁有一個全世界的人都羨慕的訂婚典禮，然後在所有人的麵前宣布我們的關係。”要不是現在他們坐在車裏，他會抱著她在原地轉圈，向每一個路人索取祝福的話，迫不及待宣布他們的關係。
她知道他一定會高興得難以用言語形容，可是她雖然感到很幸福，卻做不到如同他那般興奮。窩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覺得自己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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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斜，陽光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際，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每條主幹道上都塞滿了車，喇叭聲響徹整個洛桑。以前她是一個隻懂得在家裏等待的女人，如今是別人在等待她。望著眼前大落地窗所映射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她除了感覺到陌生以外，剩下的便是一個軀殼。
“找到了？”看到熟悉號碼的來電，她馬上按下接聽鍵，甚至連招呼和客套話都省了，直接詢問電話那邊的人。
“有一點眉目，你是要先知道還是等全部調查結果出來？”另一頭的男人輕笑出聲，仿佛早就猜到她的反應。可是，這點眉目並非好的開始，因為誰也想不到會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你在‘雨吧’是吧，我現在過去，見了麵我們再討論。”她挑眉想了想，轉動了一下眸子，做出這樣的決定。
“好。”男人應了一聲，對她這個答案並沒有感覺到意外，深知這就是她的性格。
貝雅昕套上外套，拿起皮椅上的皮包，匆匆忙忙下了樓，在大門前攔下一輛計程車，上了車後給司機說了地址，然後看向窗外，根本沒發現有輛車自她走出公司便緊跟在她身後。
還有一條街就到‘雨吧’了，她開始在心裏默數。可是，偏偏這時候前麵的路段因交通事故出現了塞車，她隻能付了車資後步行去‘雨吧’。為了節省時間，她選擇那些人少的小巷子走，來到一條無人街的時候，她聽到除了自己的腳步聲，身後還有其他的腳步聲。
“……”不安地皺起了秀眉，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她開始在小巷子內左轉右拐，時而快時而慢地走，那腳步聲一直緊跟，她這時才驚覺自己被人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