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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季西深,我們離婚吧

  而季西深轉動方向盤,情緒幾乎沒什麽波瀾,隻是微彎起唇角,笑道,“還吃醋呢?就這麽點兒小事,別沒完沒了的。”


  他的語氣很是不以為然,而爾白卻無話可說。似乎每一次,他深深的傷了她,卻都不自知。他覺得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她的心傷了、痛了、死了,還不算嗎?!

  他開車帶著她回到他們自己的別墅。車子在院中緩緩停下,熄了火。季西深率先下車,並把爾白從車內抱出來,一路抱入臥房內,都沒讓她走半步路。


  他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在床邊,並蹲在她麵前,想要卷起她的褲腿查看傷勢。可衣料早已黏在血肉模糊的幾膚上,扯一下,爾白就疼的不行。


  “很疼嗎?”他抬頭看著她,鳳眸中隱隱有疼惜之色。


  爾白回望著他,苦澀又嘲諷的一笑,原來他知道她也被燙傷了,隻是,他先抱起的那個人,是閆夢萱,而不是她。


  “你燒一壺開水倒在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不疼了。”爾白沒好氣的回了句。


  而換來的卻是季西深邪氣的笑靨,英俊逼人。“還能和我貧嘴,看來傷的應該不重。”


  季西深說完,從樓下廚房中取來剪刀,直接把她褲腿的布料剪開,才順利的把染血的褲子從爾白身上脫下來。


  隻是,如此一來,爾白身上隻有一條貼身的底.褲,她蒼白的臉頰微紅,伸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隻露出半截燙腫的小腿。


  季西深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低著頭,耐心的給她清理傷口,然後上藥,但顯然沒有對待閆夢萱時那樣的小心翼翼,又是弄疼了她,爾白提出抗議,他還會說罵她一句,“你傻啊,看到湯碗翻了,就不會躲開,活該。”


  這樣的情景,讓爾白突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笑話。


  一男一女兩個人走在路上,女人一不留心撞到了電線杆上。如果男人溫柔的說:寶貝,撞疼了沒有,用不用去醫院?等等,那麽,這兩個人的關係一定是情人。


  如果,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罵著:你傻啊,長沒長眼睛,看到電線杆子還往上撞。那麽,他們的關係,一定是夫妻。


  季西深對待閆夢萱,永遠是溫柔的情人。而他對待自己,嗬嗬,他們都沒有好好的戀愛過,怎麽就像毫無激情的老夫老妻了呢。


  爾白呆愣的看著他,突然出聲說道,“季西深,我沒撞倒閆夢萱。”


  季西深手上拿著棉棒,正在給她擦藥。他遲緩的抬頭,鳳眸微微的眯起,隱約間,帶著一絲絲的無奈。“你還是這麽固執,爾白,任何事都不是非黑即白,非對即錯的,有時候,對與錯,其實並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也許吧。爾白在乎的,也許並不是對錯,她要的,隻是他的信任而已。隻可惜,季西深並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


  藏在被子中的拳頭緊握著,爾白很堅決的說道,“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在我的認知中,任何事,除了對,就是錯。就好像,除了愛,就是不愛一樣。”


  季西深用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她,神情也凝重了幾分。他知道閆夢萱的出現會給他們的婚姻帶來一定的衝擊,所以,他才選擇隱瞞,可是,現在看來,這份衝擊的力度似乎已經脫離他掌控。爾白比他想象的更介意,更在乎。


  “爾白,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麽。”爾白生硬的回答,眼底已經隱隱有淚光閃過。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著,即便她在醫院撞破季西深與閆夢萱在一起,她還是不願去麵對現實。因為她不想離開季西深。可是,當閆夢萱真真正正站在她麵前,當她親眼看到季西深對待閆夢萱時的溫柔與嗬護,爾白知道,她再也無法繼續逃避了。


  她信命,也許,他們今生的緣分太淺了,命中注定,她隻能陪他走到這裏。即便她不甘,她痛苦,也改變不了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即將走到盡頭。


  她想對他說:季西深,我們離婚吧。


  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理由不是閆夢萱,而是,他不愛她,從來都沒有愛過。即便他是那麽那麽的疼她寵她,可寵愛終究不是愛。


  爾白薄唇微弱的顫抖幾下,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離婚’不過短短的兩個字,她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季西深深沉的目光一直看著她,忽而邪冷的揚起唇角,“你想說的是離婚嗎?”


  爾白抿唇不語,算作默認。


  季西深卻突然把她扯入懷裏,力道甚至有些蠻橫。“夏爾白,我告訴你,離婚的事兒,你想都別想。”


  他就那麽霸道的,堵死了她唯一的退路。爾白有些失控的推開他,怒吼了一聲,“季西深,那你還想讓我怎樣?傻兮兮的繼續被你蒙騙嗎?什麽出差,應酬,加班統統都是騙人的鬼話。”


  她吼完,把身體蜷縮成一團,靠在床角哭。而季西深站在床邊,就那麽安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絕望的咆哮,看著她疼痛的哭泣,很久之後,才極為平淡的說了句,“也不都是騙你,偶爾是真的應酬和加班。”


  “除了偶爾之外,其餘的都是騙我了。季西深,騙一次和騙兩次,數次都是欺騙,沒有區別。”爾白抹掉眼淚,嘲弄的說道。


  “有區別,如果一個人能騙另一個人一輩子,那就不再是欺騙了。”季西深在她身邊坐下來,神情和聲音都有些疲憊。“我並不是真的想要欺騙你什麽,之所以隱瞞,就是不想造成今天的局麵。爾白,你信不信都好,我不想離婚,更不想失去你。”


  也許,婚姻的最初,的確出於某種見不得光的目的,但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他已經習慣身邊有她的陪伴,如果這樣硬生生的分開,他舍不得。


  “那你打算騙我一輩子嗎?”爾白嘲弄問道。


  季西深很是無奈的輕歎一聲,伸出手臂,疼惜的揉了揉她的頭,那姿態就好像哄著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不會很久,夢萱是回來看病的,等她病好一些,就會離開了。你不是問我相不相信你沒有撞倒閆夢萱嗎?我相信,我的爾白那麽善良,她絕不會傷害任何人。也許夢萱是太緊張了,也許她是故意說謊,但她是病人,即便她錯了,我們也要多體諒她一些。”


  其實,季西深走進廚房的第一眼,就看到爾白也被燙傷了,可閆夢萱的病情一直在反複,燙傷很容易引起感染,所以,他隻能先程及夢萱。在安頓好她之後,才迫不及待的去追爾白。


  “夢萱,她病了?”爾白遲疑的詢問,她後知後覺的想起,第一次見到他和閆夢萱在一起的時候,是在醫院裏,當時,閆夢萱身上的確穿著病人服。


  “嗯。”季西深點頭,神情有幾分沉重,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可是,爾白偏偏還是問了。


  “她得了什麽病?”


  季西深沉默了,他不想說的太多,他也不想爾白知道的太多。艾滋病這個詞太過敏感了,他隻要說出口,必然會牽扯出太多的曾經,而那些,都是他不願去回憶的過往。


  而他不說,任誰也無法逼問出什麽。爾白苦笑著,搖頭,又點頭,然後繼續問道,“那她的病要多久才能好?如果一輩子也好不了怎麽辦?”


  爾白當然沒有意識到閆夢萱得的是絕症,她脫口而出的一句,恰好說在了季西深的痛處。


  “夏爾白!”他出口的聲音瞬間冷夢容霜,“爾白,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我說過,我重來都沒想過要和你離婚,即便閆夢萱回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能在一起,三年前我們就不會分開,而既然分開了,就證明我和她沒有緣分。現在,她病了,我幫她,出於朋友之間的情意,僅此而已。難道就因為這樣,你要和我離婚?”


  爾白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無言以對,她不得不佩服季總裁的口才,不愧是談判場上的高手,有理走遍天下,無理也能辨出三分。


  “季西深,你愛我嗎?”良久的沉默後,爾白哽咽著問道,被褥之下,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單。


  如果他是愛她的,哪怕僅僅是一點點,她都願意相信他所有的話,她就有勇氣繼續和他走下去。


  而季西深鳳眸深斂,目光中浮起不耐的神色,語氣也十分生硬。“翻來覆去總是這個問題,好,我回答你。愛,我愛你,現在滿意了嗎?”


  爾白茫然的看著他,卷曲的長睫顫動幾下後,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一顆接著一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從他們走進家門,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卻沒有一句比‘我愛你’這三個字更傷人。他的語氣中,爾白感受不到半分真情與溫暖,滿滿的都是敷衍與不耐。


  小的時候,老師教過反問句,爾白覺得,季西深現在就是在說反問句,他說‘我愛你’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不愛。


  爾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抹掉臉上的淚,她快速的掀開被子下床,隨手從櫃子中拿出一條長褲套在身上,衣料摩擦著紅腫的幾膚,錐心的疼著,可是,她程不了那些,她現在隻想離開這裏,離開他,否則,她真的會瘋掉的。


  “去哪兒?”季西深急切的走上前,從身後抱住她,“鬧夠了嗎,你腿上還有傷呢,擔心感染。”


  爾白並未掙紮,而是十分平靜的對他說,“西深,我覺得,我們現在都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季西深隻覺得一陣的頭疼,她說需要冷靜,就意味著冷戰的開始。他無奈的歎了聲,鬆開手臂放開她,動作都是極小心的,生怕在碰到她腿上的傷。


  “好,你乖乖的到床上躺著,我今晚到公司加班。”


  “這次是真的加班?”爾白嘲弄的勾動唇角。


  “隨時歡迎查崗,老婆大人。”季西深邪魅的一笑,再次纏了上來。


  “我沒那麽無聊。”爾白推開他,動手開始收拾東西。“我不想呆在這裏,我要到宿舍和平佳一起住。”


  季西深伸出兩指,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這一次的冷戰,看來要比每一次都嚴重,因為,以前的爾白,從來沒離家出走過。而她現在要離開,也許,就意味著她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家了。


  就因為閆夢萱的出現,就因為‘我愛你’這麽一句蒼白的毫無意義的承諾,她就要離開家,離開他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的婚姻真的太過脆弱不堪。


  季西深的力道很大,把她扯到床上坐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很深,也很複雜,似乎藏了很多的東西,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的詢問,“你想帶什麽,我幫你整理。然後開車送你過去。”


  他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然後親自開車把她送到了公寓樓下,鞍前馬後的給她拎行李,又囑咐她別忘了吃消炎藥,傷口不能碰到水,以免感染。儼然一副模範丈夫的樣子。季西深的確是細心溫柔的,隻是,他可以對她溫柔,也可能對別人如此。


  季西深親自把爾白送到公寓,反倒弄得平佳一頭霧水,這兩口子,今兒又是唱得哪兒一出?

  “季總,您和太太這是要分居呢,還是要離婚?”平佳冷嘲熱諷的問道。


  季西深無心理會她,隻淡漠的說道,“爾白這幾天會住在這裏,你費心照顧一下。她腿上有傷,藥在箱子裏,使用說明我都寫在上麵了,別忘了提醒她按時吃藥。”


  季西深交代一番之後,就準備離開了。而爾白愣愣的站在玄關處,沒有絲毫反應。季西深無奈的擁過她,低頭在她冰涼的唇片上用力的吻了下,溫聲說道,“我會想你的,你也要多想我,少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知道嗎?”


  爾白緊咬著唇,仍然不回應。季西深若有似無的微歎,然後,放開她,落寞的離開。


  季西深走後,平佳關起房門,準備考問爾白。


  “又吵架了?夏爾白,你這日子過得到底累不累啊,幹脆離了算了。”


  “這麽盼著我離婚?你說我離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啊,不怕我恢複自由身,和你搶蘇幕?”爾白半玩笑的說道,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進客廳,這個時候,她還能笑得出來,爾白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家裏有酒嗎?”她坐在沙發上,問道。


  “都瘸成這樣了,還喝什麽酒,我去倒杯水給你。”平佳說完,轉身走進廚房。


  而等她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沙發上已經空空蕩蕩。刺骨的秋風從大敞開的窗子灌進來,掀動窗簾,窗外的陽台,若隱若現出一抹單薄而落寞的身影。


  平佳走過去,看到爾白靠在陽台的圍欄上,狼狽的吸著煙,一邊吸煙,一別猛烈的咳著。


  “不會吸就別吸。”平佳沒好氣的丟出一句,卻並沒有奪下她手中的煙蒂,直到爾白把整整一根煙都吸完,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霧,嫋嫋霧氣中,爾白蒼白的容蘇模糊不清。


  平佳有些意識到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擔憂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爾白苦澀而嘲弄的一笑,又點燃了一根煙,這一次,似乎是適應了,咳得沒有上一次那麽凶猛,一邊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一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她的容蘇,淡漠到幾近蒼白,聲音平靜的近乎冷漠,就好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講述完之後,很是隨意的聳了聳肩,“就這樣,我提出離婚,他不同意。”


  “艸,新歡舊愛都撞在一起了,季西深還狡辯呢,難道非要捉奸在床了,他才承認他出軌?”平佳憤憤不平的說道,又問,“你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不同意,就這麽一直僵持著?這不就等於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嗎。”


  “那就先浪費著吧,浪費完,我也就老了,不必去想這些煩心的事兒了。”爾白苦笑一聲,隨手把指尖尚未燃盡的煙蒂丟在地上。看來,她的確不太適合吸煙,吸了兩根,就覺得心肺都跟著疼起來了。


  爾白踢掉了腳上的鞋子,從陽台走進臥室,吃了兩片安眠藥,倒在床上蒙頭就睡,睡的昏天暗地的,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


  爾白睡的渾渾噩噩的,腦子暈暈沉沉,也分不出時間了。她走進浴室,衝了個澡,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多,她站在鏡子前,感覺自己的臉都有些睡腫了。


  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走出臥室去找食兒吃,推開.房門,就看到平佳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一瞬不瞬的看著樓下,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麽,難道樓下有帥哥?

  “看什麽呢?”爾白來到平佳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嗬,樓下果真是有帥哥可看。


  小區門口招搖的停著一輛勞斯勞斯豪車,而季西深一身黑色的阿瑪尼呢絨外套,半依著車身,姿態看起來有幾分慵懶疲憊,隻是,他一直低垂著頭,爾白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但可想而知,好不到哪裏去。


  “站了一晚上了,還真夠有耐力的。”平佳的聲音不冷不熱,轉而看向身邊的爾白,隻見,她漂亮的眉心擰成一團,容蘇慘淡,目光極為複雜,但那份複雜之中,不難辨出幾分不忍之色。


  “不會這樣就心軟了吧,夏爾白,你TMD別繼續犯濺了,他這明顯就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他摟別的女人的時候,怎麽就不考慮一下你的感受,現在跑這兒來裝什麽深情男人,演什麽苦肉計,惡不惡心啊……”平佳喋喋不休,憤憤不平著。


  而爾白不發一語,轉身離開。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大束香水玫瑰,一份打包好的早餐,和一份午餐。不用想,一定都是季西深的傑作。


  爾白承認,當看到他疲憊不堪的站在樓下時,的確有些心疼,也有一些小感動。但亦如平佳所說,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這樣的日子,她倦了。


  爾白並沒有因為和季西深之間的矛盾更不去工作,她如同往常一樣的上班,下班。工作上,兩個人依舊配合默契,隻是多了一份公事公辦的生疏。


  而入夜後,季西深幾乎是雷打不動的每晚站在宿舍樓下等她,明明知道等不到,卻依舊不知疲絕的等下去,爾白不得不佩服季總裁的耐性。隻是,他如此行為,除了造成爾白的徹夜失眠外,再無其他。


  昂貴的香水玫瑰每天準時送到宿舍,而爾白就像是丟垃圾一樣的,把它們全部丟掉。其實,她根本就不喜歡玫瑰,這種開的招搖豔麗的玫瑰,一直是閆夢萱的最愛。她喜歡的是象征著燦爛與希望的小雛菊,隻是,他並不知道而已。


  而季西深讓人送來的早餐,爾白倒是全部笑納,浪費糧食可.恥,讓她難過的是男人,沒必要遷怒於食物。


  日子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過去了,爾白覺得,似乎每一天,都是一樣的,毫無區別。轉眼間,便是初冬。


  早晨七點鍾,爾白準時起床。昨夜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氣溫劇降。吃過早飯後,她套上了厚厚的羽絨外套,才拎著包走出屋,和平佳一起去上班。


  兩個人剛走出樓門口,季西深迎麵走過來,因為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季西深的頭發上,肩上都是一層白色的積雪,模樣稍顯幾分狼狽,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如同童話故事裏走出的憂鬱王子,讓人又疼又愛。


  爾白下意識的停住腳步,隻是,未等她開口,一旁的平佳冷嘲熱諷的丟出一句,“呦,季總,您這苦情戲還沒演完啊?你演的不累,我們看的都視覺疲勞了。”


  季西深俊蘇微冷,卻無心理會她。深邃的目光一直鎖在爾白身上,隻是,一.夜未眠,墨色一樣漆黑的眸子,布滿了腥紅的血絲。


  “爾白,我們談談吧。”


  爾白緊抿著唇,沉默半響後,對身旁的平佳說道,“你先走吧,幫我和人事請下假。”


  “至於那麽麻煩嗎,大boss不是在這兒呢嗎,陪老板也是公務。”平佳哼哼唧唧了幾句,才離開。


  爾白與季西深麵對麵的站在宿舍樓門口,冬天的風夾著冰雪,刮在臉上,疼的厲害,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爾白微眯著眼眸,問道,“不是要和我談嗎?談什麽?”


  季西深深深的看著她,卻不說話。爾白微歎一聲,隻能繼續說道,“西深,我們何必這樣彼此折磨呢,不如離婚吧,我們都不用繼續痛苦下去了。”


  她說完,季西深還說不說話,隻是看著她的眸色更深,更沉。彼此間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耳邊之後呼嘯的風聲,不停的震動著耳膜。


  良久的僵持之後,季西深傾身靠近,不由分說的直接把她扯入懷中,抱得那麽緊,幾乎讓爾白喘不過氣。被他溫暖的氣息團團包圍著,莫名的,讓爾白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冰涼的薄唇貼在她臉頰溫熱的幾膚上,疲憊又無奈的歎息著,然後,他說,“如果離開你,我才真的會痛苦。”


  爾白被他困在懷中的嬌軀微微顫抖著,然後,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這是她聽到過的,季西深說的最溫暖的情話。


  爾白薄唇輕輕的顫動幾下,想說些什麽,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得聽他繼續說道,“爾白,你說需要時間冷靜,這麽久過去了,你也該冷靜好了吧。而我,也等到懲罰了,我每天都不敢回家,因為沒有你,家都不像家了。所以,我隻能每晚站在你的宿舍樓下,想要距離你更近一些。爾白,和我回家好不好?好想你了,真的想。”


  此刻的季西深,委屈的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樣,攪得爾白心都亂了,她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才是對的,難道真的就這樣原諒他嗎?可不原諒,又能怎麽辦,任由著這個家散掉?


  爾白的內心在不停的掙紮,而季西深根本不給她時間深想,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他環抱著她,吻得忘情而激烈,爾白被他吻得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她差點兒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被他誘.惑了。


  然而,正是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彼此之間響起,炙.熱的空氣幾乎在瞬間降到冰點。


  季西深被迫無奈的放開爾白,背轉過身,接聽電話。彼時,他們之間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手機的性能很好,她聽不到裏麵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爾白就是能從他高大的背影中,看出焦急與不安之色。


  果然,他掛斷電話後,轉身對她說道,“我,臨時有些事,你乖乖的去上班,晚上我們一起回家。”


  他說完,也不等爾白回應,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而爾白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風雪吹打在身上,臉上。她靜靜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


  淚模糊了眼眶,然後一顆接著一顆落下來,像雪一樣冰。‘臨時有事’這四個字幾乎成了閆夢萱的代名詞,而能讓他如此緊張的人,除了閆夢萱,還會有誰呢。


  爾白覺得,自己真的是犯傻犯濺,在剛剛那一刻,她幾乎就要原諒他了,他說的:我們回家,對於她來說,真的太有誘.惑力。


  是閆夢萱的電話,讓她看清了現實,讓她不在心存幻想。


  爾白拿出手機,撥通了平佳的電話。電話隻響了一聲,便被接聽,隻是,那邊的聲音有些吵雜,看來很忙碌,爾白差點兒忘了,今天是月末,財務結賬。


  “很忙?”


  “你猜呢?”平佳半玩笑的說道,“我哪兒有老板娘的好命,隨便翹班,又不用扣錢。是不是今晚就打算你搬回去了,季總裁哄女人可向來有一套。”


  爾白彎起唇角,笑靨極是嘲弄。“他走了,也許不會再回來。我到宿舍對麵的‘傾城’KTV坐坐,你那邊忙完了可以來找我。”


  她說完,也不等平佳反應,自程掛斷了電話。然後,穿過馬路,走進對麵的KTV中。


  一個人,點了一個小包廂,要了酒水和爆米花,爾白想,她或許應該在找個男人來陪,這樣才應景,她一個人,真是太寂.寞了。但KTV中隻有‘包房公主’,沒有王子,嗬,這種地方,永遠是為男人服務的,想想真是不公平。


  是誰說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的?現在看來,是時代不行了,男女才一樣吧。


  爾白開了一瓶威士忌,剛喝了一小杯,平佳就趕來了,沒想到,動作會這麽快。


  “忙完了?”爾白一邊抿著酒,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怎麽可能!姐是直接夾包走人的,丟下那一堆爛攤子,誰愛善後誰善後吧。沒什麽事兒是比陪姐妹兒喝酒更重要了。你慢點兒喝,我追一個。”平佳丟下包,脫了外套,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灌了整整一大杯。


  平佳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的,她是真擔心爾白出什麽意外,這幾天,她和她都是同吃同睡,同出同入。理由隻有一個,就是爾白太過冷靜了。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平佳知道,夏爾白愛季西深那個男人,幾乎愛到骨子裏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甚至提出了離婚,爾白肯定會承受不住,如果她向普通女人一樣,哭一哭,鬧一鬧,發泄出來,或許就沒事兒了,但這段時間,爾白卻格外的冷靜,冷靜的就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讓平佳想起了阿步去世的最初,爾白都是那麽平靜,平靜的接受現實,有條不紊的給阿步辦葬禮,卻在安置好孩子的骨灰後,突然爆發了。爾白就像個瘋子一樣,任何人都攔不住她。平佳真的不希望,噩夢再一次重現。


  平佳進來後,又點了一打啤酒和兩瓶白的,她是有意要灌醉爾白,隻要人醉了,大腦麻木了,心麻木了,就會忘記很多事,也不會那麽痛了,這個方法,她試過,真的非常有效。


  兩個瘋女人,就這樣,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端著酒杯,一邊唱,一邊喝,沒多久,桌上就堆了一堆空酒瓶。


  兩個人都喝的不少,平佳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把麥克風遞給爾白,說道,“這首歌,你點的。”


  “是嗎?”爾白揉了揉眼睛,坐到點唱機旁,拿著麥克,跟隨著曲子,就唱了起來。


  是一首張惠妹的老歌《我可以抱你嗎》,爾白醉的稀裏糊塗,那麽多歌,究竟是誰點的,哪兒還分得清,隻要唱出來,發泄了就好。


  可是,為什麽,唱著唱著,她卻哭了,也許是曲子太過傷感,也許歌詞觸動了疼痛了心弦,爾白一邊唱,一邊哭,哭的淒涼而憂傷,哭的人心都要跟著碎了。


  “外麵下著雨,猶如我心血在滴,愛你那麽久,其實算算不容易,不去想愛都結了果,舍不得拚命找藉口,不勉強你再為了我,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我可以抱你嗎,愛人。容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如果今天我們就要分離,讓我痛快地哭出聲音……”


  歌曲放完了,爾白卻久久無法自拔,她雙手捂著眼睛,流水不停的順著指縫流下來。


  平佳關掉了音響,小小的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她來到爾白身邊,伸臂輕輕的環住她肩膀,借此給她安慰。


  爾白抹掉了臉上的淚,有些吃力的擠出一抹微笑,而下一刻,淚水卻不受控製的再次湧出眼眶。


  “平佳,你知道嗎,我八歲那一年,第一次看到我爸和趙麗萍偷.情,十歲那年,我父母離婚,直到現在,我還記得,我媽走的那天,下著瓢潑大雨,我站在屋簷下,看著她拖著行李,越走越遠,我突然覺得,她很可憐,真的很可憐,那時起,我就對自己說:夏爾白,愛情TMD就是王.八.蛋,這輩子,我一定斷了這東西。”


  爾白說完,端起酒杯,仰頭又灌了一杯酒,烈酒入腹,灼燒著腸胃,熱辣辣的感覺。爾白眸中含著淚,唇邊卻揚著笑,模樣很滑稽,卻讓人笑不出來,隻覺得無限的淒涼。


  “可是,當季西深把我從綁匪手中救出來,當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男人。”爾白用手比劃了一個數字,“十年,整整十年,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愛他,可是,我得到了什麽呢?由始至終,季西深都是屬於閆夢萱的,有閆夢萱在的地方,他的眼裏,就不會有我的存在。即便是阿步,我也沒有留住。平佳,我是不是很失敗啊?”


  平佳伸出雙手,心疼的抹掉她臉上的淚,“不哭,爾白不哭,不是你不好,是季西深那個男人,他無恥,他有眼無珠,你愛了他十年,可是,你未來的路還長,還有很多很多的十年,忘記他,你還可以重新來過。”


  “真的可以嗎?”爾白問道,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一直以來,她都不想離婚,即便她在醫院撞見了季西深和閆夢萱在一起,她都寧願自欺欺人。可是,當季西深把閆夢萱從地上抱起,而置她於不顧的時候開始,爾白就知道,她不能繼續掩耳盜鈴下去了,離婚,是她唯一的選擇。


  “當然可以了,那種渣男,你還要他幹什麽,和閆夢萱那個濺人,正好湊一對。”平佳說完,重新在點唱機上選了歌,把麥克風塞在爾白手中。


  “我們繼續唱,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兒,統統忘掉。”


  這一次,平佳點的是一首歡快的哥,花兒樂隊的《窮開心》,兩個女人,在包房中搖頭晃腦,大聲唱著,大聲跳著,簡直就一個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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