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未等季西深把話說完,江婉卿就有些變了臉色,“那麽多年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做什麽?西深,這件事在你心裏難道過不去了嗎?我可要提醒你,你現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你馬上就要當爸爸了,你還想和閆夢萱糾纏到什麽時候!”
季西深並未過多的解釋,隻是繼續追問,“媽,我和夢萱早就結束了。我隻是想問您,那天家裏還有沒有別的人?”
“我們家又不是收容所,哪兒有那麽多不相幹的人進進出出。難道你和閆夢萱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想找人圍觀是不是!”江婉卿沒好氣的回了句。
季西深沉默不語,隻是低著頭,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一雙漆黑的墨眸,情緒藏得很深。母親的話看似天衣無縫,可他總隱隱的覺得她似乎在刻意的回避著什麽。
隻是,未等他多想,江婉卿繼續說道,“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西深啊,你就聽媽一句勸,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何必還要糾結著不放呢,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爾白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恩,我知道。”季西深淡應了聲。
江婉卿滿意的點頭,手掌輕拍了下他肩膀,“你好好照顧爾白,我改日再來看她。”
江婉卿說完,踩著高跟鞋便離開了。在走進電梯的時候,一張精致平靜的麵容,瞬間變了形狀。早在多年之前,她就知道,季西深早晚會有發現端倪的一天,所以,這個腹稿,她早已經藏在了心裏,並經過時間的打磨,逐步完善,最終,成功的騙過了季西深。
她並非有意要欺騙他,隻是,這件事必然會牽扯出阿步,身為母親,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再受到傷害。
另一麵,送走了夏曼清和江婉卿,季西深回到病房,爾白正坐在病床上看育兒書。現在,她除了睡覺,就是看書,生活單調而枯燥。
季西深剛在床邊坐了下來,爾白就蹙起眉頭,冷淡的丟出一句,“離我遠點兒。”
季西深知道,肯定又是自己身上沾染了閆夢容的香水味,他二話不說,就到浴室裏洗澡。隻是,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腰上隻圍了條鬆垮的浴巾,發梢還滴答的落著水珠,順著健碩光.裸的胸膛緩緩滑落,充滿了誘.惑。
又是限製級的畫麵,爾白臉頰漲紅,下意識的側開頭,惱火的說道,“季西深,你不會把衣服穿上嗎?現在又不是夏天,有那麽熱嗎?”
“沒拿換洗的衣服過來,一會天佑會送過來的。”季西深隨口回道,重新在床邊坐下來,姿態愜意的拿著毛巾擦拭濕漉的短發。目光隨意的掃過她手中的書,溫柔的囑咐道,“少看點兒書,對眼睛不好。”
“看著你才傷眼睛呢。”爾白嘀咕了句,卻下意識的合起了書本。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季西深溫溫的一笑,繼續說道,“是不是在醫院呆悶了?明天辦理出院手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都是囚禁,對於我來說,在哪裏都一樣。”爾白不溫不火的回答,身體懶懶的靠在床上。
“什麽‘囚禁’說的那麽難聽,我是關係你和孩子而已。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之後,你想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隻要離開你,哪裏都好。”爾白抬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目光漸漸的迷茫,渙散。
季西深沉默了,俊蘇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病房內陷入了沉默,爾白安靜的躺著,而季西深守護在她身邊,拿過爾白剛剛翻過的書,一頁頁認真的翻看著。
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季西深站起身去開門,門嵌開一套縫隙,他先拿過了衣服,穿戴整齊之後,才推門走出去。
病房外,季西深與程天佑並肩站在長廊上,程天佑遞了根煙過去,季西深將煙含在兩片薄唇間,湊過去,讓程天佑替他點燃。
“我說季總裁,你大老遠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送套衣服?拜托下次這種事能不能讓秘書代勞,你撇下一個爛攤子給我,我現在真的很忙,忙到連泡妞的時間都沒有。”
季西深漫不經心的吸著煙,淡淡的吞吐著煙霧。“我找你來當然是有事了。”
未等季西深說是什麽事兒,程天佑率先猜測道,“你不會還讓我去查當年那個和你春.宵一度的女人是誰吧?我說季總裁,你別再折騰了行不行啊,你老婆還懷著呢,就算找到了能怎麽樣,你是要賠禮道歉?還是給張支票?還是娶她啊?都已經過去六年了,說不定人家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呢,你這麽繼續折騰,說不定會拆散兩個家庭的。”
季西深鳳眸微眯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猜不準就不要亂猜,我叫你來是因為CASE的事,聽說美國CPV公司打算並購國內兩大龍頭箱包公司,我想拿下這個CASE。”
“好,我去打探消息。”程天佑點頭,嬉笑了一聲,“看來季總裁並沒有頹廢啊,還惦記著掙錢。”
“我說過了,我要養兒子。”季西深溫吞的說道。
程天佑笑,不甚在意的聳肩,繼續追問道,“真的不打算繼續追究了?其實這樣最好,人找到了,反而尷尬。”
季西深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掐滅了指尖的煙蒂。“嗯。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六年的時間,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找到了又能怎麽樣呢?最多是一張支票,說句抱歉而已。都免不了要尷尬。何況,我已經娶妻生子了,如果這輩子注定要辜負,我也不想再辜負爾白。”
“這麽想就對了。”程天佑笑,手掌輕拍了下他肩膀。“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公司那邊一堆事兒等著我忙呢。”
“辛苦你了,謝了。”
‘謝謝’兩個字從季西深這種人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難得。程天佑一笑,吊兒郎當的聳肩,“哎呦,能聽到季總說這句話,還真是難得啊。哎,我就是個勞累的命啊。”
程天佑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向電梯內走去。
季西深伸手揮散了周圍的煙霧,才拉開了病房的門,而意外的是,爾白居然站在門口,臉色微微蒼白,神情看起來很複雜。
季西深也不關心她究竟聽到了什麽,他也不想多做解釋,隻是拿過外套,關切的披在她肩上,並溫柔的責備道,“說過你多少次了,下床一定要披件衣服,如果感冒了怎麽辦?”
爾白微低下頭,目光有些呆楞的看著肩上溫暖的外套,似乎還殘存著獨屬於他的味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嬌氣。”
“當心些總是好的。”季西深笑,半擁住她,攬著她一起回到病床上。“一會兒醫生來做檢查,如果檢查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哦。”爾白躺在床上,不溫不火的應了一聲。
很快,護士過來喊爾白去做檢查,季西深鞍前馬後的攙扶著她,生怕她有半分的閃失。
爾白躺在檢查室中,儀器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移動著,畫麵中,顯示著胎兒的情況。那跳動的一點,非常的活躍有力。
“肚子裏的寶寶很健康,現在大概有七十五毫米了,已經初具人形,手指和腳趾已經分開,手指上已經出現了指紋,各個器官也開始發揮了功能。你現在是懷孕的第十三周,恭喜你,渡過了懷孕最初的三個月危險期。”檢查的醫生很溫柔,並耐心的解釋著。
“我的寶寶真的沒有問題嗎?”爾白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孩子沒問題,倒是你,很多指標都很低?要格外注意身體才行。”醫生笑著回答,轉而看向一旁的季西深,“準爸爸更要小心照顧孕婦才行。”
“當然。”季西深溫笑著回道。
檢查結束之後,季西深攙扶著爾白往病房走,兩個人經過露天長廊的時候,爾白站在廊道中,懶懶的伸直了手臂,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露天長廊正對著醫院的門口,大門外人來人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焦急萬分,有的……嗬,醫院真不是個好地方。還好,她明天就要出院了。
“是不是在醫院待得太久覺得悶了?明天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去海邊好不好?”
“冬天去海邊?季總沒搞錯吧,你想害我和寶寶感冒是不是!”爾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季西深無奈的聳肩,孕婦的脾氣大,他忍了,誰讓她現在懷著孩子,是重點保護對象呢。
“那你想去哪兒?我明天休假,可以全天陪同老婆。”季西深問道,未等爾白回答,電話就想了。
他安靜的聽著,最後才淡淡的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後,他對爾白說,“寶貝,你晚上就可以出院了,晚上我們要去一趟姨媽家,姨媽給蘇幕介紹了一個很好的相親對象,讓我們去幫忙看一下。”
“什麽相親對象?那平佳怎麽辦?”爾白漂亮的眉心幾乎擰成一團。
季西深哼笑一聲,目光淡落的看向遠方,閃過一抹嘲諷之色,“爾白,你的想法為什麽總是這麽天真呢?即便蘇幕心裏沒有你,他和平佳也沒有未來可言。蘇家是什麽門第?平佳一個普通出身的女人,怎麽可能嫁入蘇家呢?蘇家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可以給蘇家的生意帶來利益的女人,你覺得,平佳可以嗎?”
爾白的雙手緊抓著長廊的圍欄,神情微微的冷黯,語氣很認真,“我了解蘇幕,他不是輕易會受人擺布的人。”
季西深冷嘲的一笑,似乎是在笑她的天真與無知,“不,你不了解他。如果是親生的兒子,他當然可以反抗,可以拒絕,甚至可以斷絕關係。可是,他是蘇家的養子,他欠著蘇家的養育之恩,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可是……”爾白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季西深打斷。
“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人是沒辦法選擇的,總是有太多的無奈,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爾白,你能明白嗎?”
爾白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她並不想回應。
“我哪兒也不想去,你一個人去吧。你姨媽又不待見我。”
“你現在懷著我孩子呢,我姨媽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可能是失去過吧,所以,她很珍惜沒有出生的生命。她每年都會捐贈很大一筆錢給孤兒院,來資助那些沒有父母的孤兒。其實,我姨媽是個很好的女人,在我的記憶之中,她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她會一直溫柔下去的。”
爾白苦笑著,聳肩,“所以說,明明是男人犯的錯誤,結果,卻要女人來承受。”
“姨夫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麵,他已經想辦法補救了。就像我一樣,爾白,我知道,我傷害過你,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彌補。”季西深深深的凝視著她,深情而憂傷。
爾白冷嘲的笑,唇角邊盡是譏諷之意,“姨夫用了大半生來彌補,你覺得姨媽幸福了嗎?她已經從最初那個溫柔的女人,變成了今天歇斯底裏的模樣。季西深,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補救的,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如果,你不想我成為第二個姨媽,最好還是放我走吧。”
“爾白,你一定要這樣嗎?”季西深的聲音中夾雜了太多的無奈。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季西深,你一定要這樣嗎?你這樣有意思嗎!”爾白不受控製的拔高了音量,情緒多少有些激動。
季西深並不想因為這件事繼續和她爭吵,隻能服軟,笑著說道,“和你在一起,連吵架都特別的有意思。但是,爾白,你現在是孕婦,不能生氣,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他上前去攙扶爾白,卻被她用力推開。爾白根本不理會他,快步向病房走去。
隻是,當晚,季西深還是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開車帶爾白去了蘇家。
或許是多了客人的緣故,蘇家掃了往日的清冷,難得的多了一份熱鬧。
季西深牽著爾白的手,一路走進客廳,爾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所以一直躲在他身後,被他硬牽著。
客廳內,蘇建輝和江婉茹坐在一起,在江婉茹身邊,坐著一個溫柔恬靜的女子,不是特別的漂亮,卻很有一股溫婉動人的神采。
而蘇幕坐在蘇建輝身旁,他顯然沒料到爾白會出現,臉上的神色微微的一僵。
蘇建輝抬頭,正看到季西深和爾白,堆了一臉的笑,“西深,爾白,你們來啦,快坐。”
江婉茹看了眼爾白,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卻吩咐傭人給爾白倒了杯果汁。
季西深牽著爾白的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他把果汁遞給爾白,並漫不經心的說道,“蘇幕,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蘇幕冷著臉,沉默不語,反倒是那個女孩率先開口,“季總,我們見過的。”
“哦?我倒是不記得了?”季西深溫潤的笑,微眯的鳳眸中,卻透著精明與犀利。他端起桌麵上的茶盞,淺飲了一口。
那女孩的態度也是不急不躁的,笑著回答,“我叫陳瑩,上次並購談判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麵,季總的演講真的非常精彩,讓人過目不忘。隻是,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並沒有給季總留下多少印象。”
季西深輕輕的牽動唇角,回了句,“原來是陳氏的千金,幸會。”
他說完,目光漫不經心的從蘇幕身上掃過,隱隱的透著幾分邪魅,“蘇幕,很有福氣啊,陳小姐既漂亮,又聰明。”
蘇幕依舊沉默不語,似乎他說什麽,都與他無關。隻是,隱在衣袖下的手掌卻緊握成拳,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爾白。
季西深溫雅的笑著,卻挑釁的伸出手臂,把爾白攬入胸膛,“老婆,你說他們是不是很般配。”
“我沒覺得。”結果,爾白很不給麵子的丟出一句,並順勢甩開了他的手。
季總裁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介意,臉上仍掛著一字號的笑,從她手中接過空掉的果汁杯,寵溺的又道,“真乖,孕婦就應該多補充維生素,將來寶寶生下來才能像你一樣漂亮。”
爾白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反倒是一旁的蘇建輝發話了,“西深說的對,爾白啊,懷孕的時候可千萬不能任性,一切都要以孩子為先。別學現在那些年輕的女孩,為了身材,懷孕的時候都節食。”
“老婆,你不用節食,就算變胖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季西深邪氣的笑著,語調中盡是玩味。
爾白仍是不理他,目光淡淡落在蘇幕身上,蘇幕多數時間低垂著頭,兩指間夾著煙蒂,卻沒有點燃,想必是程及到爾白懷孕的緣故。兩人偶爾的目光碰撞,爾白從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太多的無奈。
很快,傭人便把飯菜端上了桌,因為有客人,晚宴非常的豐盛。
幾個人安靜的用餐,隻有筷子碰撞在瓷器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的和諧。
季西深吃的很少,隻程著給爾白夾菜,偶爾會和蘇建輝喝上一杯。
幾杯紅酒入腹,蘇建輝的話才漸漸的多了起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我記得第一次見到西深的時候,才剛會走路,現在也要當父親了。”
季西深溫笑著,又敬了蘇建輝一杯。
陳瑩也跟著舉杯,笑靨溫雅,很有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季總,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和太太喜得貴子。”
“陳小姐客氣了。”季西深端起酒杯,禮貌的回敬。
一片和樂的氣氛中,倒是蘇幕不冷不熱的插了句,“你這句‘喜得貴子’是不是祝賀的太早了點兒,孩子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呢。”
他一句話丟出來,氣氛頓時冷了下來,蘇建輝輕咳了一聲,瞪了蘇幕一眼,隨後圓場道,“男孩女孩都好,現在可是新社會,沒那麽多重男輕女的思想。”
“隻要是爾白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季西深唇邊笑意不變,伸手摟住爾白的肩膀,親昵的將唇貼在她鬢角。
爾白暗自掙動了一下,而隱在桌下的手掌,卻被他死死的抓著。
在看坐在對麵的蘇幕,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放下碗筷,豁然起身離席。
他這一走,蘇建輝也惱火了,啪的一聲摔下了手中的筷子,“蘇幕,你給我回來。”
而蘇幕卻像沒聽到一樣,快步的上樓了。
“越來越不像話了。”蘇建輝也沒了繼續吃飯的興致,憤憤然的說了句。
江婉茹坐在他身邊,也放下了碗筷,不冷不熱的嘲諷了句,“還不是被你給慣壞了,在外麵就會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們給他安排婚事,還不是為了他好,他吊著臉色給誰看呢。”
“你也少說兩句。就不好晚輩笑話。”蘇建輝自然聽得出江婉茹在指桑罵槐,不冷不熱的訓斥了句。
江婉茹對陳瑩一笑,“瑩瑩,你別介意啊,蘇幕就是這個脾氣,這男人啊,結了婚,性子才能收斂住。”
陳瑩溫婉一笑,並沒有說什麽,目光卻一直有意無意的在爾白身上流轉,似乎是終於確定了什麽,隻是,這樣的答案,多少有些讓人不能接受。
按照輩分,麵前的女人應該是蘇幕的表嫂,還是個孕婦,難道,他們之間還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直到宴席散了,蘇幕都沒有再現身。
陳瑩陪著江婉茹在客廳聊天,而蘇建輝拉著季西深與爾白夫妻到書房去下棋。這一次玩兒的是國際象棋,季西深不太精通,就在一旁當看客,看爾白和蘇建輝兩人對弈。
爾白的水平一般,蘇建輝明顯是在遷就著她,倒是哄得爾白十分開心,季西深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姨夫,你怎麽又輸了啊。”爾白兩指捏著棋子,笑嘻嘻的說道。
“姨夫老了,技不如人唄。”蘇建輝看著爾白的時候,笑的格外和藹。
爾白卻乖乖的端起了桌上的熱茶遞給他,眉眼彎彎的笑著,說道,“我知道姨夫是故意讓著我的,不然我一定會輸的很慘。”
“小丫頭挺精明的啊。”蘇建輝倒也沒否認,本來就是遊戲,輸贏其實並不重要,讓爾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那當然,我老婆當然聰明了。”季西深笑著插口。
爾白沒再接話,眸中的色彩卻稍稍暗淡下來。如果她真的足夠聰明,當初,就不會被他利用,被他欺騙了。
天色漸晚,季西深開車帶著爾白回家。
白色勞斯萊斯幻影穿梭在夜色之中,如同一隻白色的精靈。車內,流淌著優美的鋼琴曲,爾白說煩,季西深卻回了她兩個字:胎教。
道路兩旁橙色的燈光逐一點亮,昏黃的蘇色透過車玻璃傾瀉而入,落在爾白柔美的側臉,暈開了一片溫暖。
“累了嗎?你先睡一會兒吧,到家了我再叫醒你。”季西深目不斜視,專注的開車,溫潤的聲音卻傳入了爾白的耳朵。
爾白單手托腮,遲緩的回道,“不累,和姨夫一起下棋很開心。他總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就好像慈父一樣。”
季西深溫笑,“姨夫是個很好的人,可能因為沒有孩子的緣故吧,對我們這些晚輩都很和藹。蘇幕雖然是養子,姨夫對他就像親生兒子一樣。”
“姨夫如果真的疼愛蘇幕,就不應該逼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我覺得,陳瑩這個人,一點兒也不簡單。”
“太單純無知的女人未必能降服蘇幕,我覺得陳瑩還不錯。平佳看著挺厲害的一個女人,但她身上就是缺少了那種魄力,所以,她和蘇幕不合適。”季西深條理清晰的分析道。
而爾白顯然聽不進去。她心裏自然是向著平佳的。“你就那麽肯定蘇幕和陳瑩合適?”
“當然,要不要打個賭?”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信號,季西深借機側頭看向她。
“不要。”爾白淡漠的回了句,目光渙散的看向窗外。和她打賭,每次她都必輸無疑。她賭上了一生的幸福,最終,還不是輸掉了全部。何況,她一旦答應,保不準季西深會為了贏得賭局而在蘇幕與陳瑩的事情上推波助瀾,那更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總之,無論怎樣,對平佳來說,都不公平。
車子一路緩緩駛入莊園別墅,天色漸黑,四周十分安靜。
爾白推門下車,這才發現,別墅四周的保鏢都不見了,別墅內也隻有一個月嫂,和一個負責打掃的傭人而已。
爾白微微一愣,季西深停好了車走過來,順勢攔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似乎看穿她的心事般,季西深溫聲解釋道,“少了那些陌生人,看起來才有家的味道,而不是……”
監獄兩個字,季西深並沒有說出口,但爾白已經心領神會。
“沒什麽區別,有你在的地方,都沒有自由。”她嘀咕了聲,推開他環在腰間的手臂,快步向屋內而去。
季西深跟隨在她身後,眼神緊跟隨著她,又是一陣心驚膽戰。懷孕都三個多月了,還穿著高跟鞋,還走的那麽快,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身為孕婦的意識。
爾白的確有些累,回到房間後,匆匆的洗了澡,喝了杯溫熱的牛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就準備睡覺了,而此時,季西深推門而入,身上隻穿著鬆垮的浴袍,手中端著一盤新鮮的水果。
爾白驚慌失措的從床上坐起來,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裹住身體,目光戒備的看著他,“你,你怎麽進來的?”
她進房前明明鎖了門的。
“爾白,這裏是我家。”他邪氣的勾動唇角,晃了晃手中的備用鑰匙。
爾白瞪了他一眼,身體萎縮著退後,“你,你又想做什麽?”
季西深在床邊坐下來,邪魅失笑,“你現在懷著身孕,我想做什麽也隻能忍著。”
“流.氓。”爾白瞪了他一眼,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緊了。
“男人不色那是不行,我不耍流.氓,你怎麽懷孕。”季西深笑的越發邪魅,卻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隻是把果盤遞到她麵前。
盤中是綠色的獼猴桃果肉,都已經剝了皮,插著白色的簽子,吃起來非常的方便。
“我嚐過了,味道不錯,吃兩塊再睡。”
爾白知道,如果她不吃的話,他一定不會離開。
一隻柔白的手臂從被子裏伸出來,兩指捏著簽子,把果肉放入口中,果肉有些酸,爾白下意識的蹙起眉心,把簽子丟回盤中。她剛想收回手臂,纖細的手腕就被季西深溫厚的手掌握住,他稍一用力,便把她扯出了被子,扯入自己胸膛。
爾白驚慌失措的在他懷中掙紮,而她越是不安份的扭動,越是讓季西深方寸大亂。難怪一直躲在被子裏,原來洗完澡後,爾白身上隻穿了件薄如蟬翼的吊帶睡裙。溫香軟玉在懷,她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淡淡幽香,季西深隻覺得體內的溫度瞬間被點燃,血液倒流,血脈噴張,他摟她在懷,手臂越纏越緊,勒的爾白幾乎喘不過氣。
“季西深,放開我,我喘不過氣。”爾白臉色微微泛白。
季西深戀戀不舍的放開她,唇卻貼在她耳畔,輾轉流連,“老婆,我今晚留下來好不好?我想抱著你睡。”
“我不想。”爾白用力推開他,一張精致如玉的小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季西深,你現在馬上出去,如果比不走,那就我走。”
她仰頭瞪著他,一副倔強不屈的模樣。
季西深遲疑了半餉,最終還是妥協了,失望的起身離開。
他走後,爾白披衣下床,鎖門已經不安全了,她吃力的搬過了一把紅棕木椅,擋在了門口,然後,才安心的躺回床上,沉沉入睡。
而隔壁房間,季西深卻徹底的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爾白如玉般美好的身體,還有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她倔強的,嘟著嘴巴,發脾氣的樣子都是那麽的可愛。
輾轉反側,依舊無法入睡,季西深索性起身,來到了爾白的房門前。他用鑰匙擰開門鎖,卻已經推不開房門,隻要稍稍用力,裏麵就會發出木椅摩擦地麵的嘎吱聲響。
季西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居然把房門擋住了。他就這麽讓她沒有安全感嗎?!
他當然可以把門硬撞開,但是,巨大的聲響勢必會吵醒爾白,蠻橫的行為,也隻會把她越推越遠。
季西深無奈的歎了一聲,高大的身體半靠在門旁的陰影這種,手中的打火機劈啪兩聲脆響,點燃了指尖的煙蒂。明滅的光火在陰暗之中閃動,季西深靜靜的吸著煙,靜靜的站在門口,守護著心愛的女人。
一直到天光微亮。
冬日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入屋內。爾白被陽光晃了眼,才從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一夜好眠,她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踏著拖鞋下床,到浴室中洗漱,換了一身幹淨輕便的衣服,準備下樓吃飯。
然而,一開門,首先飄入一陣嗆人的煙霧,爾白被嗆的咳了幾聲,然後就聽到門外傳來低沉微啞的男聲。
“你先進去,等煙霧散一散再出來。”
爾白的房門虛掩著,她站在門內,而季西深站在門外。
“大早上的站在門口吸煙,季西深,你煙癮有那麽重嗎?別害你兒子畸形。”爾白沒好氣的丟出一句。
門外,季西深苦笑,難得謙遜的回道,“下次不會了。”
等門外的煙霧散盡了,爾白才從屋子裏走出來。季西深迎麵走過來,眼中布滿了腥紅的血絲,俊蘇上寫著淡淡的憔悴之色。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爾白問道。
季西深一笑,唇角蕩起一絲邪魅,“沒抱到老婆,當然睡不好了。”他說完,寵溺的伸手撫摸了下爾白柔軟的發。
“下樓吃飯吧,早餐早已經準備好了,有你喜歡的菜。”季西深極自然的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步履穩健的踏過木質樓梯。
或許是剛剛起床,頭腦還不太清醒的緣故,爾白的反應有些遲鈍,居然就那樣任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一如年幼時,他就是這樣,無論走在哪裏,都牽著她的小手,不會丟棄她。
兩個人麵對麵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吃著飯,季西深偶爾給她夾菜,卻不多話。一頓飯下來,氣氛倒是出奇的和諧了許多。飯後是甜點和水果,爾白吃到撐,上樓就要休息,卻被季西深攔住。
“吃飽就睡,都要養豬了,你不怕生個小豬出來啊。”他玩味的笑,彎曲的指尖輕刮了下她鼻尖。
爾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聲音都是懶洋洋的,“除非你是公豬,否則不會生出小豬來。”
噗!季西深正端著水杯喝水,差點兒沒嗆到。而站在一旁的月嫂已經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季西深尷尬的咳了兩聲,打發了月嫂去廚房幹活。
如此,偌大的客廳內就剩下了他和爾白兩人,氣氛一時間又變得詭異了。季西深站在她麵前,斂眸深深的凝視著她,一雙鳳眸中擎著邪魅的笑意,“老婆,你剛剛的意思是嫌棄我的種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