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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季西深,你知道什麽是喪子之痛嗎?

  “如果是程天佑讓你來找我的,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他冷漠的說。


  平佳哼笑一聲,“程天佑他還使喚不動我。隻不過,聽說今天的高管會議你沒有出席,連爾白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猜測你可能來了這兒,沒想到果然讓我猜中了。”


  季西深並沒有理會她,隻聽她繼續冷嘲熱諷的說道,“季西深,你知道阿步最大的悲哀是什麽嗎?就是他有你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爸爸。”


  平佳的話雖然不中聽,然而,季西深卻無力反駁。


  平佳說完,從手提包中取出一隻款式有些陳舊的手機,遞到季西深麵前。


  “什麽?”他蹙眉,不解的問道。


  “爾白在國外的手機,她生病之後,這手機就放在我那裏,因為裏麵有關於阿步的東西,所以一直沒舍得丟掉,現在,送給你了。”


  季西深接過手機,緊緊的握在掌心間,居然不敢打開來看。因為,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心就會越痛。


  也許,這就是平佳把手機給他的目的吧。既然爾白不好過,她也沒打算讓他好過。


  “你知道我和爾白是怎麽認識的嗎?在美國的地下酒吧,我和爾白在那裏做賣酒女郎,每天為了把酒推銷出去,總是被客人灌酒,喝的手腳都發軟,偶爾也避免不了被客人吃豆腐。那時候的爾白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被客人欺負,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哭完之後,抹掉臉上的眼淚,又走到別的包房裏,強顏歡笑的推銷酒,就為了掙那麽一點提成。”


  平佳緩緩的道來,而季西深雖然沉默不語,墨眸卻深諳的照不進一絲光亮,他看起來是那麽的平靜,然而,緊握的拳頭,和手背上凸起的一根根青色血管卻出賣了他。


  “也許是同情,也許是可憐她,我常常幫她應付一些難纏的客人,漸漸的,我們也熟悉起來,然後,我才知道,爾白有一個還沒有滿月的孩子,因為早產,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她還沒出月子,就跑到酒吧去掙錢,簡直就是不要命了。那時候,我已經認識蘇幕了,他是個挺熱心的人,我和蘇幕借了點錢,讓爾白先給孩子治病,期間,阿步的病情一度穩定過,爾白歡天喜地的把他接回了家,可是,沒過多久,病情再次反複,阿步又被送進了醫院,之後,就死在了醫院裏。”


  說到此處,平佳忽然一笑,笑的極為諷刺,而眼眸中卻隱隱的閃爍著淚光。她問,“季西深,你知道什麽是喪子之痛嗎?”


  季西深的身體劇烈的一顫,卻久久的沒有回答。


  而平佳也並未想要他的答案,而是苦笑著,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可是,爾白她知道,因為,阿步就是死在她懷裏的,她親眼看著阿步的小臉由青變白,親眼看著他沒有了氣息。起初,爾白還會絕望的哭,最後,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阿步死後,爾白的世界也徹底的崩潰了,她被送進了瘋人院,在那裏受著非人的折磨。她在國外,整整治療了五年。”


  平佳的聲音微微停頓,斂眸看向季西深,又是譏諷的一笑,“早在回國之前,季總裁的大名我就是如雷貫耳。爾白發病的時候,除了喊著阿步的名字,最多的,就是喊著西深哥哥。後來我們回國了,我曾經問過爾白,為什麽不把阿步的事情告訴你。她就對我說:阿步已經死了,把真相告訴你也無濟於事,隻會把她曾經承受過的痛苦,讓你重新經曆一遍而已,那樣,根本毫無意義。雖然她說的不以為意,但我知道,她是怕你痛苦,她連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都舍不得。季西深,你欠爾白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清。”


  季西深麻木的聽著,意識都有些渾渾噩噩,甚至分不清什麽是現實,而什麽又是夢境。他甚至連平佳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


  如果,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夢該有多好,一覺醒來,從未有阿步的存在,那麽,爾白也不會承受那麽多的痛苦了。


  而所有的罪惡,從閆夢萱的謊言開始,又到她的謊言結束。那個女人,連死都不肯放過他和爾白。


  寒冬的山風刺骨,席卷著地上殘存的雪花,風雪交加,吹打在身上,臉上,生生的疼著。


  季西深隻覺得肢體都有些僵硬了,他麻木的伸出手,揉了揉模糊的雙眼,然後打開了手機,認真的翻看著裏麵的內容。


  手機相冊中,幾乎都是阿步的照片,也有爾白和他的合照,孩子的眉眼很像爾白,鼻子嘴巴像他,笑的時候,連唇角揚起的弧度都和他如出一轍。季西深一張張的翻看著,照片中,小東西,或笑,或哭鬧,大部分都是在睡覺,嘟著小嘴巴的樣子,極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季西深指尖輕顫,視線再次模糊。


  手機裏,還有一則視頻,是爾白抱著阿步拍攝的,她正拿著奶瓶,喂阿步喝奶,小家夥的雙手胡亂的揮動著,連喝奶的時候都不安分,喝飽之後,裂開了小嘴巴,一臉滿足的笑。爾白抱著他,輕輕的哼著歌,低頭輕吻著寶貝熟睡的額頭,唇角邊含著溫柔的,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靨。


  那畫麵太美,太溫馨,美到季西深不敢再去看。他關掉了視頻,單手撐著額頭,在瑟瑟風中,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手機文件夾中,還有兩個文檔,是爾白寫下的兩篇日記。季西深逐一點開,一字一句,認真的看過,黑色的宋體字,字字如鋒刃的利劍,刺在他心上,鮮血淋漓。他僅僅是這樣看著,都痛的幾乎無力呼吸,那麽,當初爾白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痛不欲生啊。


  日記一: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這幾天出了幾次血,醫生說我需要臥床休息,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我還要出去打工賺錢,一旦停下來,我和孩子都將麵臨著挨餓的風險。昨天晚上,我又夢到了西深哥哥,我哭著對他說,雙手泡在洗碗水裏真的很冷,我把長滿了凍瘡的手背給他看。他心疼的對我說:爾白,你要堅強一點。


  是的,我必須要堅強起來,因為,我不在是一個人,我馬上就是一個母親了。我要把寶寶平安的生下來,抱給西深哥哥看,然後笑著對他說,“這是我生的,看我厲害吧。”


  日記二:阿步70天的時候,因重症肺炎再次住進了NICU,我抱著他在門口等時,他被一口痰卡住,瞬間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口鼻周圍青紫。醫生讓我簽了病危通知書,這期間寶寶一度心力衰竭,經醫生用強心藥物及時搶救總算是暫時有所好轉。而我也度過了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仿佛墜入地獄的一個夜晚。


  寶寶在NICU隔離治療,護理全由醫生護士來,隔著一道鎖的嚴實的大門和走廊,我看不到摸不到聽不到,從醫護人員口中知道的病情也隻是寥寥數語,夜晚也隻得回家去。房子裏到處都是寶寶的東西。空空的嬰兒床,空空的包被,空空的奶瓶,空空的臥室。這個原本溫暖的家空的叫人心裏發涼。


  我抱著他的小秋衣和小棉襖睡了一夜,那上麵有他的味道,似乎還有他的溫度,手機裏他的照片我看一次哭一次。


  手機裏還錄著他第一次出院後的哭聲,清脆而有節奏。而他病著的時候似乎連哭都沒力氣了,隻是偶爾啊一聲,一聲就停下。未進NICU時,護士給他輸液紮腦袋,他也隻是閉著眼睛,連哭都沒有,其間有一次跑針了,隻得再紮,他安靜的躺著,仍舊不哭。那針頭紮進他的血管,卻紮在我的心上,此生都未有過的疼讓我手腳冰涼……


  日記到此中斷了,或許,是爾白再也寫不下去了吧。季西深的手掌緊握著那支手機,腦海中,似乎能想象出她寫這些文字時的畫麵。他好似看到了爾白絕望而哭泣的臉龐,看到了阿步呼吸微弱的模樣。


  季西深單手撐著冰冷的墓碑,在阿步的墳墓前,緩緩的跪了下來,並且,長跪不起。


  “阿步,阿步,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此刻的季西深,脆弱無助的像個孩子一樣,額頭貼著墓碑,機械的,不停的呢喃著。


  平佳說的對,他欠爾白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起。他隻能用自己的餘生去恕罪。


  ……


  而與此同時,平佳乘坐出租車,來到了季西深的別墅。


  大概是因為閆夢萱的事情讓季西深仍心有餘悸,所以,別墅四周有多了很多保鏢,別墅內,傭人月嫂的人數也增加了,都是生麵孔,看來季西深又換了一批人,以前的,他隻怕是不信任了。


  平佳走進客廳的時候,爾白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今天的報紙,一身素淨的米色家居服,長發鬆鬆散散的披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懶洋洋,卻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她看到平佳走進來,唇邊露出淺淺的笑靨,頰邊顯出兩顆小酒窩,甜的醉人,隻是,臉色太過蒼白,蒼白的讓人心疼。


  “你來了?”她柔聲說道。


  “怎麽,不歡迎嗎?”平佳笑著,毫不生分的在爾白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爾白吩咐傭人給平佳倒茶,卻隻倒了一杯。


  “孕婦連茶也不能喝嗎?”平佳端著茶杯,淺品了一口,茶香四溢,“嗯,明前龍井,味道不錯。”


  “季西深新買回來的,你還是第一個喝到的。”爾白淡淡的說道。


  “是嗎,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了。”平佳半玩笑的說完,目光靜靜打量著她,“回來之後的感覺怎麽樣?有一堆的傭人伺候著,肯定比呆在看守所裏麵好多了吧。”


  “都是坐牢,沒什麽區別。大概唯一的差別,就是不用繼續背負著殺人犯的罪名了。”爾白輕笑一聲,而語調之中,卻帶著一股自嘲。


  平佳眸色漸漸的暗淡下來,把手中的茶盞重新放回茶幾上。“上次在看守所,我們的情緒都不太好,所以,有些話也沒來得及說。”


  爾白溫溫的一笑,回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現在最多的大概就是時間了。”


  看得出,平佳的內心似乎掙紮許久,才猶豫著問道,“爾白,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爾白微愣,笑靨中有淡淡的苦澀,隨後搖頭,“不知道,這個問題,我還需要時間再想一想。”


  平佳苦澀的點頭,她也沒期望著她能不計前嫌的原諒,畢竟,爾白的牢獄之災,自己間接的成為了閆夢萱的幫凶。


  “爾白,我真的很嫉妒你,也挺恨你的。為什麽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卻什麽都擁有了。你沒有為蘇幕做過任何的事情,你隻是無辜的掉幾滴眼淚,蘇幕就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而我對他掏心掏肺,他也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我為了生存,苦苦的在社會最底層掙紮。而你分明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卻偏偏為了可憐的自尊心和你自以為是的愛情,在那兒自討苦吃,夏爾白,你知道我最看不慣你什麽嗎?就是你太矯情。”


  爾白漂亮的美眸微眯著,眸中盡是嘲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這麽不招人待見啊。”


  “其實我一直就非常的嫉妒你,嫉妒你含著金湯勺出身,嫉妒你能夠輕而易舉獲得蘇幕的愛,嫉妒你的聰明與天分。在美國的時候,你一邊治病,一邊讀書,卻仍然能考出全A的成績,而我即便是夜以繼日的讀書,仍然趕不上你。每當蘇幕誇讚你的時候,我對你的恨就會加重一分,我也曾問過他,為什麽會這麽愛你呢?你心裏裝著別的男人,還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這樣的你,究竟有什麽值得被愛!可他對我說,愛情是沒有理由的,當他看到你落淚的時候會心疼,看到你笑的時候,就像擁有了全世界,這就是愛情了。夏爾白,你知道我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嗎?”


  爾白靜靜的聽著,並不說話。眸光卻悠悠而動,漂亮的眉心一直緊蹙著。她想,她是懂得的。當季西深擁著閆夢萱的時候,她也曾如此的痛苦過。


  “所以,但我和蘇幕酒醉後發生了關係,我心急的在你麵前宣布主權,就是想斷了蘇幕對你的點頭。可是,當他知道你要離婚的時候,他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解除婚約,想要和你在一起。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恨你了。然而,恨你的同時,我又忍不住的心疼你,每次你為了季西深傷心落淚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那個無恥的男人碎屍萬段,所以我拿打胎藥給你,但我的本意從沒想過要傷害你。這種感覺真的很矛盾,一方麵恨著你,一方麵,又不忍心去傷害,更不允許別人傷害你。”


  爾白緊抿著薄唇,目光之中帶著微微的歉疚,“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我的存在,會讓你這麽痛苦。”


  “你不需要對我感到抱歉。”平佳生硬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從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人是蘇幕。夏爾白,蘇幕那麽愛你,而你卻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拒絕他,傷害他,你為什麽要對他那麽殘忍。”


  麵對平佳的激動,爾白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甚至若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既然不愛,就不能給他任何的希望。如果,我明明不愛他,卻還把他當成備胎來用,那才是真正的殘忍呢。”


  就像,季西深對她,他不愛她,卻娶了她,對她好,給了希望,卻在她以為擁有了一切的時候,伸手把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那才是真正的殘忍。因為,她感受過疼痛,所以,她才不能把那些痛苦強加在蘇幕的身上。


  “平佳啊,一直以來,我比你更希望你和蘇幕能夠在一起。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你更愛蘇幕,我希望有人能夠替我好好的愛他,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平佳嘲諷的笑,“幸福這兩個字太沉重了,不是任何人都值得擁有。夏爾白,你嫁給了你愛的男人,懷著她的孩子,你有花不完的錢,可你覺得你幸福嗎?”


  爾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一張蒼白的小臉,無辜而憂鬱。


  平佳自嘲的笑著,她不需要爾白的回答,因為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你看,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擁有幸福的,我也想通了,蘇幕愛你,並不是你的錯,而他不愛我,也不是他的錯。隻是命運弄人而已。所以,我把手機裏的錄音交了出來,我發現我已經不恨你了,至於你恨不恨我,那是你的事,我無法左右。”


  說到此,平佳的聲音微微停頓,抬眸看向坐在對麵的爾白,隻見,她容蘇蒼白平靜,渙散的目光沒有焦距,似乎陷入了深思,而無法自拔。


  平佳並未去猜測她究竟在想什麽,而是自程的繼續說道,“不錯,是我把你的病史和阿步的照片交給閆夢容的,我就是想借由閆夢容之手,讓曾經的事情暴露在陽光之下,憑什麽那些要你一個人來承受?憑什麽你為他付出那麽多,而他卻可以一無所知的逍遙快活著。”


  爾白斂眸凝視著她,眸光一點點凝聚,繼而嘲弄的一笑,點了點頭,“平佳,你成功了,你不僅僅傷害了他,也傷害了我。”


  平佳譏諷的笑,甚至笑出了聲音,笑出了眼淚,“我說過,我的本意從未想過要傷害到你。至於季西深,這個打擊看來不小。也不知道他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重新振作起來。你知道嗎?我來這裏之前,剛剛從阿步的墓地回來,季西深正在他兒子的墓碑前懺悔呢。”


  爾白看似淡漠,而握著被子的手指突然蜷緊了幾分,泛出淡淡的青白。


  “爾白,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一種報複的快感,如果有,那麽,恭喜你,你已經不再愛他,終於脫離苦海了。”平佳輕笑著說道。


  而爾白抬眸看著她,隻淡漠的問了句,“你的話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看來你還是打算繼續當你的季太太,當季西深的囚犯當上癮了嗎?”平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們會怎樣,都是我和季西深之間的事,平佳,從現在開始,你不需要再多管閑事了。”爾白說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轉身向樓上走去。


  而平佳站在客廳中,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爾白走到轉角的時候,突然又停住腳步,她並沒有回頭,隻有淡漠的聲音悠悠傳來。


  她說,“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等辦好了手續,我會告訴你具體的時間……如果,你還願意來機場送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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