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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正月十五

  這幾天飯店不忙,我開始繼續我的雕刻事業。


  現在刻東西比較得心應手,不再像開始的時候笨手笨腳,尤其是在刻鳥類的時候,開始有了點自己的心得。


  幹什麽都是這樣,隻要你用心的鑽進去,堅持住,就會有所收獲。


  開始的時候也隻是想學刻花,沒想到要刻動物。花刻好了,開始學著刻動物,當初要是和老二、老四那樣刻到半道不刻了,也就那樣了。好在堅持下來,現在刻點動物也能刻了。


  我自己感覺,一個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必須要專心、仔細、認真,最後還得反複琢磨,人隻有在專心的時候才能做到專一,也隻有做到專一,才能做到專業。同樣,在做事的時候,隻要你仔細、認真,就會把事情做好,隻有把事情做好了,才能夠拿到結果,隻有拿到結果才是把事情做完,要不然隻是一個過程。


  拿到結果之後,還要反複琢磨,用孔子的話說,就是“溫故而知新”,人隻有“學而時習之”,才會不亦說乎。


  什麽是專家,專家就是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反反複複做,不斷的做,在不斷反複的過程中找到提升的地方,最後做到提升,做到別人為你豎起大拇指,對你說“哇,真了不起!”那時候你就是專家。


  專家掙什麽錢?專家掙專家的錢。


  做廚師也好,做美容師也好,做理發師也好,都需要仔細、認真的精研自己的業務,並且不斷地提升自己的業務技能,達到專家的水平,才能稱之為“師”,要不然,就是個炒菜的,化妝的,剪頭的,隻能養家,不能致富。


  初十,老二回來了。


  看樣他是把婚離了,一臉平靜的表情,應該是什麽都想明白了。


  老大問:離了?


  老二說:離了。


  老大說:離了就離了吧,接著幹,隻要小夥兒有心,好的有的是,到哪都能找著。


  老二說:不找了,一個人過,一個人挺好的。


  老大說:咋的,還想和我作伴呀?碰到合適的,我還想找一個呢,你就不找了?你那是沒碰到合適的,碰到合適的還得找。知道吧老二,要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老二說:再說吧,反正我現在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到時候再說吧。


  老四說:操,你們是有媳婦的不要,我和老三這沒媳婦的,找還找不著,上哪說理去。


  老大說:老四,你條件好,好找,家又是市裏的,還有房子,比老三好找。


  老四說:市裏的咋的,市裏說不上媳婦的有的是。


  看我還在那刻花,老大說:老三,我看你也不著急,整天就知道在那鼓搗你那個破蘿卜,能當媳婦呀。


  我說:我倒是想找,那得有人,沒人我找誰去。


  老大說:再來服務員,可你先挑。


  我說:那得來四個,來一個還沒等我下手,你們早下手了,還能等我。


  老大說:這回這樣老三,再來新服務員,你先上,你不行了老四上,老四不行我和老二再上。


  我說:你剛才還說靠緣分,我自己啥條件我知道,你們找你們的,我還是慢慢等我的緣分吧。


  老四說:老大,你都多大歲數了還找服務員,和我們摻和啥,你得找和你差不多的。


  老大說:我咋的,我就不行找服務員。


  老四說:人家服務員都是小姑娘,哪有你那麽大歲數的。


  老大說:我就不能找小姑娘?咋的,歲數大就不行找歲數小的?告訴你,現在你們年輕小夥不好使,小姑娘都愛找像我這樣歲數大的,知道不。說完還摸了一下臉。


  老四說:老大,你就是個流氓。


  老大嘻嘻笑:流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呀,我當流氓的時候,哼,那可真流氓。


  對於找對象這事並不怎麽上心,隨緣而已。有緣怎麽著都行,要是沒緣,著急也沒用。我也知道找媳婦,可那得有算著。這是可以不用怎麽考慮,還是先研究工作。


  馮哥說過完年了,也得換換菜譜了,很多常來的客人總說這些菜吃膩了,上點新菜。


  老大說:上唄,新菜有,可以上,但不能上太多,能常來的客人都是咱家那些老菜吃出來的回頭客,老菜,吃住客人的老菜必須保留。把那些客人不怎麽點的,賣的不好的菜去掉,加點新菜就行。


  然後又對馮哥說:不能啥都聽客人的,你聽他說吃膩了,其實就是那幾道常吃的菜把他吃住的,你要是聽他的,把那幾道菜換了,他就該說到你家沒啥吃的了,是不是換廚師了?咱們就少上幾道新菜,碰到老客人,就叫服務員推薦,老客人一看有新菜,就覺得咱們家有新菜,點幾道常吃的老菜,再來兩個沒吃過的新菜嚐嚐,就挺好。


  馮哥說:那行,在這方麵你是內行,你說的算,就聽你的,你整吧。


  老大對我說:老三,我說你寫。


  我說:好。


  老廚子就是老廚子,出點新菜一點不費勁,並且出的菜都是挺適合三台子人吃的。在這方麵不得不佩服老大,看著挺粗的一個人,並且還有點痞氣,但是論做菜,論對飯店的理解,一般人比不上。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十五這天晚上酒店沒客人,廠內在小廣場舉行燈會,還有離得不遠的北陵公園也舉行全市的大型燈會遊園活動,人們都去看燈會了,沒誰來酒店吃飯。


  馮哥說做幾個菜,大家會會餐,前台的說不會餐,想去看燈會,老四說他也想去,於是就取消會餐,簡單的吃一口,都去看燈會了。


  從廚房出來,看到張玲還沒走,就問她怎麽還不走,她說不想去,沒意思,問我幹什麽去,我說回寢室,她說不如陪她走走,很長時間沒逛街了。


  和張玲從酒店出來,看到大街上很多人都再往小廣場的方向走,有成雙成對兒的,有一家三口的,還有單個的,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想必心情不好的都在家閉門思過、修身養性呢。


  我說:姐,要不咱倆也去看看吧,挺熱鬧的。


  張玲說:你想去呀,那就去吧。


  幹廚師這一行,就是這樣,很多節日都享受不到,等到了可以享受的時候,節也過完了。另外,每天都窩在廚房裏,上班的時候是上午九、十點,一幹就是一天,等晚上下班了,是人家睡覺的時候。過得都不是正常人過得日子,好不容易有這個就會,也應該去享受享受。


  小廣場不遠,走著十分鍾就到了。快到小廣場的時候,就看人流已經很多了,再往前走,就開始人挨人了。


  我問張玲:姐,咱們進去嗎?

  她看著這麽多人,就說:咱倆就在外麵轉轉,裏麵人太多了,擠的難受。


  外麵也挺熱鬧的,圍著小廣場的樹上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燈籠,燈籠底下都是擺攤的,賣啥的都有,有糖葫蘆、羊肉串、小孩玩具、鞋、襪子-——像個夜市。


  張玲買了兩串糖葫蘆,我倆一人一串,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逛著。外麵雖然沒有裏麵人多,但也不少,裏麵是人擠人,外麵是一個跟著一個,相隔也就半米距離。我就感慨,這人咋這麽多呢,計劃生育還是好呀。


  走著走著,張玲把小孩子心性釋放出來了,周圍都是熱鬧祥和的氛圍,人的情緒也會受到感染,不在有煩心事,開始高興起來。看到賣棉花糖的,圍著一群由大人領著的小孩子,還有的孩子小,大人抱著,賣棉花糖的笑逐顏開,做完一個,遞給伸手來拿的孩子,緊接著就做下一個。


  看著挺熱鬧,和張玲站在那看了一會兒。


  張玲問:小弟,你小時候吃過棉花糖嗎?

  我說:沒吃過,我們家那裏沒有會做棉花糖的。


  她說:想吃不,姐給你買一個。


  我把糖葫蘆往她麵前晃了晃,說:這個還沒吃了呢,我都多大了,還吃棉花糖。


  她就笑,說:看著挺好玩的。


  往前走著,在一個賣圍巾的攤子前停下,張玲拿起一條圍巾看著。我發現賣圍巾的就是那個在商場裏賣圍巾的老板娘,看來是趁著燈會人多,出來擺攤,想多賣點。做生意的人就是厲害,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就聽老板娘在那喊:看一看呀,新款的西雙版納圍巾,就剩這些了,賠本賣,賠本賣!

  看來是年過完了,馬上就要春暖花開氣溫回升,買圍巾的人也少了,再不賣掉,就得壓貨底。


  又往前走,在前麵,碰到了張姐和孫哥,兩口子正在那逛呢。孫哥手裏拎著袋子,裏麵應該是買的衣服,張姐下身穿這一條緊身皮褲,上身是短版的黑色小襖,領口敞開著,胸口依然是波濤洶湧。


  他們也看到我和張玲。


  我走到孫哥和張姐跟前,說:你們也來了。


  張姐說:在家呆著沒意思,出來逛逛,這是誰?

  我說:我家吧台。


  給張玲介紹孫哥和張姐,張玲衝他們笑著點點頭。


  張姐說:譚子,不錯呀,挺有眼光,看人家多漂亮。


  我說:張姐,不是。


  張姐說:不是啥不是,都把人家領出來了,不是你領呀。說完衝張玲說:好好處,我家譚子不錯,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說完和孫哥一起走了。


  張玲在那笑,說:他們把我當成你對象了。


  我說:是,她看誰都像我對象。


  張玲說:我對她有印象,和你那個姐一起去咱們店,你們和邢師傅還在一起吃飯。


  我說:是,她和老大是朋友。


  張玲說:她可真敢穿。


  我說:還敢說呢,一般的人說不她。


  又轉了一會兒,圍著小廣場轉了一圈。也都走的有點累,就開始往回走,快到寢室的時候,碰到了老大、老二和老四,還有服務員,他們也是逛累了回來。


  進了寢室,剛坐下沒一會兒,老大就說:逛餓了,肚子直叫,你們餓吧?

  老四說:你不說,還沒覺得餓,你這一說,還真的有點餓了。


  老二正躺在床上,說:我以為你們都不餓呢,逛的時候我就餓了,看你們誰也不說餓。


  老大就笑:都餓了,那他媽的不放屁,在那裝,走,出去吃點飯去,餓的難受,睡不著。


  老四說:上哪吃去?這時候誰家不關門,不關門的也都看燈會去了。


  老大看我沒吱聲,就說:老三,你不餓呀。


  我說:還行,我在想我們上哪吃飯去,誰家還開門呢。


  老大說:對,你想想,這時候哪家開門,咱們好過去。


  我說:你們得想想,還能走動了吧,走動了,咱們這就去。


  他們三個都站起來,於是就去了和趙姐吃的那家小火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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