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州舉業 第七章 獄鬥
詔獄天牢又恢複成了老樣子,石之康依舊是獄中的老大,囚犯們跟著他總能沾點小便宜。
比如送飯的差官突然掉了銀子,天空的瞎鷹莫名其妙撞牆落在了囚犯們手裏,放風的時候的賭博從來都是贏營官的紅毛煙。
唯獨一件事件發生了變化,那就是石之康和薛太歲居然變成了老鐵。
本來就是老大,如今身邊又跟了個凶神惡煞般的保鏢,石之康的威望更加高了。
今兒又是放風,石之康突然來了賭性
“來來,押紅毛煙卷嘞,一對三,看誰能打贏。”
二號監的高瘦中年人急匆匆跑過來“老大,今兒賭什麽?”
石之康咧嘴一笑
“今兒給新來的號子過鞍馬,一戰定勝負,如果贏了要當老二。”
旁邊默然的黃麵大漢言道“我當最後一名即可,無需算我。”
二號監冷笑“你這個沒脾氣的慫貨,最後一名可是要掃一個月的廁所。”
眾人跟著“吼吼”起哄。
石之康大聲喊
“趕緊下注,趕緊下注,買定離手,打架一比三,贏錢三比一嘞。”
二號監的瘦子低聲言語“老大,你押誰?”
石之康轉了轉眼睛
“我是坐莊的,怎好下注,你們快點吧。”
每個犯人都覺得新號子來了,過鞍馬是肯定過不去的,一打三,如何能贏,於是紛紛下注新號子的犯人要輸。
石之康看了看地上的賭資
“好的,三號監譚老頭養傷沒出來,剩下的各個號子都是五根紅毛煙,不錯呀,二號監,你怎麽還不下注?”
二號監瘦子轉了轉眼睛
“老大,萬一新號子贏了,咱們天字號的麵子可就丟了。”
石之康看了看他“那依你說怎麽辦?”
二號賊慢嘻嘻
“別忘了,新號子贏了也別想當老二,至少要過我這個現任老二這一關。”
石之康瞪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一打三之後,再打你,那不是變成了一打四?”
二號瘦子嘿嘿笑道
“這叫老人老福利,想上位哪有那麽容易。”
說罷,竟然把挑衣服的二十五根竹竿子拿了出來,那些竹竿子頂頭被刀切的尖尖的,三號瘦子大喝一聲
“擺梅花樁!”
眾人紛紛將竹竿子插在土地上。
二號監瘦子對著薛太歲一瞪眼
“怎麽樣,新來的賊配軍,你贏了三人,完事後就挑戰我,如果再贏,老二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當然你如果讓第一場三人打成狗,那可是你過馬鞍必然受的罪,哈哈哈哈!”狂笑不已。
石之康衝著薛太歲眨了眨眼睛,薛太歲無奈搖搖頭,走向場地中央。
二號監瘦子喝了一聲
“五號、十一號、十二號出列。”
二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一個皮膚黝黑的矮矬子走出隊伍。
二號監瘦子呲牙笑了笑
“五號和十一號是南征軍的兩名都尉,矮矬子是個禦膳房的廚子,可別說我欺負你,我才是囚犯了戰力最高之人,這三人也就一般般。”
三個囚犯出列,丁字形將薛太歲圍在中間。
薛太歲心明眼亮,這三人兩個行伍出身,一個廚子必定是殺豬宰羊的老手,雖然可能單個戰力不高,但三人疊加一定是很難纏。
光看丁字形的站位就知道行伍軍陣訓練多年的老手,這樣的圍攻下一般人很難撐過二回合。
矮矬子先說話
“新來的賊配軍,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投降,蹲在地上讓哥三個暴打一頓出出氣,然後再去掃一個月廁所,要不真的讓我們動手,可能會打得你骨斷筋碎 ”
矮矬子話還沒說完,薛太歲順手撿起一塊石頭照定五號麵部投了過去,然後下擺身,用腿掃起一道沙土煙霧,遮擋了五號和十一號的視線,翻身一個倒毛跟頭,直奔矮矬子而去。
這幾下電光石火,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矮矬子愣一下,薛太歲已然到了近前,抬起右膝蓋照著矮矬子臉上就是一個膝撞。
未料想矮矬子竟然靈活之極,“嗖”的一聲蹦到了半空,口中怪叫
“你運氣不好,其實我才是三個人中最能打的 ”
突然眼前一黑,又有半塊石頭正砸在鼻梁骨上,“啪嚓”一聲打了個滿臉花。
薛太歲冷哼
“知道你跳得高,大腿那麽粗,剛才我把手裏攥的石頭捏成了兩段。”
這時候五號已然欺身而前,右拳猛擊薛太歲的太陽穴。
“啪”的一聲擊中,薛太歲被打飛了二尺,正好來在十一號的側身方向。
薛太歲借勢倒地,雙肘在地上一頂,借力飛起來一腳正踹在十一號的襠部,但聽“啊呀”一聲慘叫,十一號倒地不起。
五號又攻了過來,一個擒拿手抓住薛太歲的右手,嘴裏喝了聲
“給我折!”
“咯唥”一聲,骨環脫臼,薛太歲利用這個機會,左手雙指如勾,以傷換傷,直插五號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
一聲慘叫,五號雙眼直冒血水,倒地翻滾,痛苦難當。
薛太歲此時吊著半根右胳膊,一步步衝著矮矬子走來。
矮矬子剛才鼻梁骨挨了一塊石子,酸痛難忍,模模糊糊努力看清眼前來人。
他使了個野狗鑽襠,衝著薛太歲雙腿間而去,忽然感覺麵部惡風不善,薛太歲胯下的男人家夥仿佛一個鞭子,正抽在矮矬子臉上,傷上加傷,隻抽的他眼前金燈亂冒。
旁邊的石之康吞了一口水
“乖乖,褲襠裏的玩意都這麽強,真是變態,果然是野驢精變得。”
薛太歲根本沒給矮矬子喘息的機會,一個鎖喉勾卡住了他的脖子,左手微微一用力,矮矬子翻了白眼,短氣暈了過去。
“吧嗒”一聲,薛太歲將矮矬子仍在地上。
石之康在一旁大喊
“第一場比試已然分了勝負,讓我看看牌麵。”
囚犯中隻有黃麵大漢押了薛太歲贏,其餘人等麵色不喜,大把的紅毛煙卷被黃麵大漢收入懷中,笑了笑,不以為意。
暗中想“對麵可是金剛身,能越級跟元嬰修士打成平手的武瘋子,你們這幫傻瓜。”
二號監瘦子一看薛太歲贏了,冷笑一聲,飛身上了梅花樁
“新來的,可以呀,挺能打,上來吧。”
他的飛身在梅花樁上,身形如同隨風楊柳,左右飄曳,煞是好看。
可見輕身功夫有一定造詣。
其實二號監瘦子約戰梅花樁是留了心眼兒,他早就看出薛太歲膘肥體壯,身材高大,定是很吃斤稱,這梅花樁都是兩頭尖尖的竹子,要是沒練過,上來就是被紮成篩子。
就算勉強能上梅花樁,那細細的竹子搖擺之間很容易被體重大的人壓折,那樣的話自己就穩贏了。
這時石之康的聲音大喊
“喂,這次再來下注呀,剛才輸的煙卷想不想撈本呀?”
囚犯們這才看看薛太歲,折了一條胳膊,剛才又大費氣力慘勝三人,照理說怎麽樣也贏不了天字號中的二號監呀,這可是他們中的功夫最好的人。
於是乎大家紛紛把壓箱底的紅毛煙卷都拿了出來,都在押薛太歲輸。
黃麵大漢剛才得了便宜,現在卻裝聾作啞,竟是誰叫也不下注了。
石之康咳嗽了兩聲
“撈本的好機會呀,可別錯過了,還有沒有下注的,還有沒有?”
連問三聲,隨後石之康咧嘴笑笑
“既然這個假裝念經的慫貨不敢賭了,我卻不能掃大家的興,沒人押寶新號子,這賭局就玩不下去了,我來押,一百根紅毛煙卷,我賭 新號子贏。”
眾囚犯死活想不通,也有的想跟著押,奈何剛才的煙卷已經都在賭桌上,沒奈何,隻好眼巴巴祈禱二號監瘦子把這個新號子的大個子給廢了。
二號監瘦子還在梅花樁上不停的擺弄自己飄逸的身姿,右手勾了勾食指
“新來的,上來呀,見過這是什麽嗎?這是爺練的五彩梅花樁,趕緊認輸吧,不然一會紮成篩子,哈哈哈哈。”
旁邊的一幹囚犯輸急了眼,此時紛紛大叫
“對,鄉巴佬,趕緊認輸,你會這套功夫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薛太歲吊著脫臼的右胳膊,一步一個腳印兒走向梅花樁,轉眼之間來在二號監瘦子的腳下,盯著他看了看。
二號監瘦子見他來了,一臉輕蔑,先是玩了個金雞獨立,一隻右腳點在梅花樁上,左腳搬上了頭頂。
然後又玩了個大鵬展翅,腳尖點在梅花樁上,雙手作老鷹展翅狀態。
旁邊觀戰的囚犯紛紛大聲叫好“好功夫,好輕功,漂亮 ”
在眾人歡聲雷動中,薛太歲仰頭看了看二號監瘦子“我發現,你特娘的才是最壞的人,而且腦子不大靈光。”
竹竿子上正自表演的二號監瘦子聽了這話一愣,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仿佛又感覺哪裏有點不對付。
但覺腳脖子上一緊,薛太歲蒲扇大的左手“嘭”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腳脖子。然後薛太歲大喝一聲
“給我下來!”
仿佛掄大風車一般,將二號監瘦子掄了一個大圓圈,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啪嚓”一聲,二號監瘦子覺得自己胸骨肯定是斷裂了,頭重腳輕,渾身疼痛,蜷縮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薛太歲徑自頭也不回,慢慢走回十三號監,路上還在小聲咕噥
“腦子不好用的貨,竟然敢讓敵人大搖大擺走在自己身前,真是瘋了。”
操場上頓時鴉雀無聲,石之康卻樂嗬嗬在收拾紅毛煙卷。
有個犯人小心問話
“老老大,這到底算誰贏了?這不是違規吧?薛大個子可沒上梅花樁呀。”
石之康啐了他一口
“誰贏了?你沒長眼睛,誰站在誰就贏了唄,不服,不服你叫二號監站起來,上去打呀!”
那個犯人小聲嘀咕
“打?都摔得快冒泡了,還怎麽打 ”
刑部天牢自此有了老二薛太歲,除了老大,那可真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慢慢的,眾位囚犯發現,老大石之康就是個孩子,根本不管任何事情,就知道每天收貢品和紅毛煙卷,而天牢裏的各種大小雜事都是薛太歲說了算。
五號、十一號以及被打殘的矮矬子,還有前老二牢房二號監,當天放風快結束的時候就被訓了話
“以後營官問起來,你們知道怎麽說嘛?”
除了二號隻有喘息的份,其餘人等點頭如同搗蒜
“知道,知道,自己打水不小心,摔在石頭上,把自己摔傷了。”
薛太歲點了點頭
“還算有見識。”
轉頭見二號監瘦子沒表態,還蜷縮著身子,用冰冷的眼睛看著薛太歲,大概是被偷襲了不服氣,還想掙紮一下表示反抗。
薛太歲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瞅著二號
“怎麽,看樣子還是傷得不重,胸骨折了很難一個人在牢房活著,太歲爺就好人當到底,送你保外就醫吧。”
說罷,一伸雙手按住三號脖子下的兩條琵琶骨,用了一成的力道,“哢吧”一聲,兩條琵琶骨硬生生折斷了。
此生別想再習武。
二號監瘦子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薛太歲轉頭命令五號
“去,把牢房裏放蚊蟲叮咬的薄荷散拿出來。”
五號領命而去,薛太歲又命令矮矬子
“你去水缸那邊,打一盆水過來。”
片刻工夫過後,薄荷散和涼水都準備好了。
薛太歲將薄荷散散開,慢慢吐沫在二號監太陽穴的地方。
二號臉上清涼,微微轉醒,在薄荷散的刺激下居然感覺更加清晰了。
薛太歲冷聲道
“像你這麽沒腦子的東西,是得讓你長點記性,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免得日後給人家打死了,還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說罷右手向上一拖,扣住了三號的下顎部分,使勁向外一拉,三號的下巴被卸了下來。
自此隻能“咿咿呀呀”地說話。
薛太歲嘿嘿一笑
“兄弟,你今天福星高照,太歲爺給你伺候一下,給你做個手指按摩,俗稱捏龍筋。”
但見薛太歲剛鉤一般的手指,緩緩捏著二號監的左手大拇指,猛地往外一拽,“咯吱”一聲,硬生生給捏了個粉碎。
二號監疼痛難忍,額頭已經見了豆大的汗珠,奈何有薄荷散叮著太陽穴,那感覺清醒萬分。
當薛太歲捏碎他第三根手指的時候,二號監居然疼得要跳將起來,然後再次昏厥過去。
薛太歲罵了一聲“這薄荷散有摻假呀,兩三下就失效了。”
又是再次塗抹薄荷散,再次捏碎手指。
直至十根手指都捏碎了,薛太歲滿意的抖了抖了衣服,站立起來。
二號監已經氣息奄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上下被冷汗浸透。
旁邊觀看的五號和矮矬子,早已經嚇的麵如土色,心中暗想
“我的媽呀,這位是從地獄來的刑罰惡鬼吧。”
薛太歲不管他人如何想,點手叫矮矬子
“去,趕緊報官,有獄友受傷了。”
矮矬子可算能逃離現場,撒丫子跑了出去
“來人那,快來人那,有人挑水受傷嘍”
薛太歲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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