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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忠義

  當然薛太歲的判斷也沒有錯。


  無論是青陽教主韓五庚府或朝廷官軍,都不可能與下五門勾結。


  勾結這幫妖魔鬼怪的,是鎮東使李東亭。


  薛太歲咳出幾口鮮血沫子,冷笑道:


  “李東亭,你與外道勾結,不怕韓五庚知道了,要砍你的腦袋?”


  青陽教哈哈一笑,點頭道:

  “薛兄說的極是,故而今日之事,萬不能讓教主大人知曉。”


  薛太歲“呸”的一聲,一抹唇際的血漬:

  “鎮東使笑的這麽無恥,肯定要殺人滅口了。”


  “那到不是。”


  青陽教環抱雙臂,撫頷笑道:“趙大勇是李家軍的傳人,又通曉青陽教聖女被俘之事,背上背的物事想來必定是緊要之物,非但不能殺害,還須盡力保護;

  若能供出朝廷種種辛秘,青陽教主便能以朝廷無德,要挾聖女娘娘的罪名,吊民伐罪。


  比起你薛太歲三人的性命,這個籍口更是萬金不換,價值連城。”


  薛太歲心想:“果然自己行藏和葉玲瓏之事傳的 好快!這可不妙。”


  看樣子李十朋與青陽教主韓五庚府勾結之深,料想今日青陽教圍攻之後,俘虜葉玲瓏之事勢必要給個交代;

  青陽教若一直埋伏於左近,得知此事並不奇怪,甚至原在意料之中。


  李東亭教續道:


  “至於薛都尉所帶之人,我們雖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到底也是相識一場。


  近日如果我既未殺他們,那麽今日也不忙著殺。”


  頓了一頓,微笑道:“今夜非死不可的,隻有薛兄一位。”


  薛太歲心中一凜:“他原不必殺我,如此著意要殺,其中必有蹊蹺。”


  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俯,又咳出血唾。


  李東亭抱臂冷眼,笑意漸凝,鼻端重哼了一聲:“你笑什麽?”


  “笑你冤哪!”


  薛帥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拍拍胸口緩過氣來,一指周圍眾人,斜也而笑:


  “你老底都翻出來啦,還弄出這麽一大家子勞師動眾的,要還殺不了我,抓不到這兩個小的,不知會不會很嘔?”


  鎮東使李東亭麵色不變,薛太歲唇長嘯,林中忽衝出一條巨大的白影,四蹄放開人立而起,咆聲猶如虎嘯,吼的 所有的馬匹都腿軟跪地,功力銷差的人也抵受不住,捂耳栽倒。


  趙大勇看的 一怔,旋即喜道:“六耳!”


  原來六耳極通靈性,它身形巨大,若與薛太歲、趙大勇同行,恐怕難以蒙混下山,故一路獨行專走山陵險道,有時趕在三人之前,從遠處山峰上眺望監視。


  有時又遠遠跟在後頭,循著氣味追蹤,儼然是一名追跡高手,隨後保護三人。


  薛太歲與它搭檔已久,默契甚深,若無哨聲信號,又或薛帥失去意識、無法自保,否則六耳決計不現身,為三人守住最後的一條退路。


  六耳衝進人群裏,蹄飛口咬、迅捷如風,黑夜中看來直如鬼神異獸,金蛟島眾人幾時見過這種怪物?頓時被驅趕的潰不成軍。


  傅寶寶、何青青等首腦紛紛走避,場麵大亂。


  薛太歲抓緊時間,一推趙大勇:“上去!”


  六耳如風掠過,趙大勇一抓韁繩翻身上鞍;彎腰一撈,也把吳猛提了上來。薛太歲重傷無力,腳軟坐倒,六耳急停扭轉,小磨似的鐵蹄刨入土中逾一寸,蹬蹄前前後後踢飛幾人,猛地咬住薛太歲的衣領往後一甩,也將薛帥拋上背鞍,掉頭狂奔而去!


  傅寶寶氣急敗壞,尖聲大叫:“擋住大路,別讓他跑啦!”


  碧波島眾人如夢初醒,才合力推倒烏篷船倉,擋住出入渡船的道路。


  誰知六耳作勢欲奔,忽然回頭涉水,經過江舟時後腿猛蹬,“轟“一聲巨響,將舷頭踹出一個大窟窿,連堅固的龍骨都被踢的爆碎開來,整條船劇烈搖晃之間,斜傾著向一旁滑開,李東亭乘來的那條魚舟頓時被壓的稀爛。


  六耳更不稍停,直直衝入水中,前進的速度絲豪不減。


  李東亭虎目圓睜,暴喝道:“出劍!”


  劍奴翻開劍匣,天下五把仙劍之一的寶劍小平鋒再度出鞘。


  一道逼命劍風橫掃而出,匡當一聲吞鞘收匣。


  六耳嘶吼一聲,身子一陡的歪斜,幾乎將薛太歲甩入水中。


  躊躇不過一瞬間,它又繼續蹬蹄探頭,身形旋即沒入漆黑河麵,遊出了炬焰能及的範圍。


  小平鋒出,絕不落空。


  隻是李東亭料不到一劍竟劈不死六耳,憤怒之餘,不由讚歎:


  “好一頭韌命的畜生!我一劍能斬斷山嵐,卻斬不斷他的身腿!”


  傅寶寶秀發覆額,模樣十分狼狽,幾乎忘了自己今日曾兩度被這毛驢追的團團轉,片刻才喃喃說道:


  “那匹六隻耳朵的驢子……居然會遊水!”


  李東亭冷哼一聲:“他不是普通的驢,是出自蠻荒妖域的罕世奇駿麒麟後裔!”


  懶與纏夾,縱身躍出,掠上碼頭另一邊的小小扁舟,持篙往水中上點,渾厚內勁之至,小舟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入夜後河水寒冷,趙大勇身負內外傷,一下水的瞬間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幾乎失溫。


  所幸他身子強健,勉強還能抵受,不料六耳越行越深,眨眼便離了河岸,四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前後左右隻聞水流聲聲,什麽也看不見。


  趙大勇心中大急,抓著韁繩喚道:“六耳,再往前便要沒頂啦!六……六耳!”


  六耳一扭馬嚼,趙大勇反被他拖了一下,略微冷靜:


  “六耳不會自踏險地,除非……他會遊水!”


  黑夜中不辨河水深淺,隻能憑著馬鞍,大腿吃水的程度未變,判斷他雖離岸好不陣了,卻未因此下沉,看來確是栽著三人遊向對岸,不覺失笑:


  “旁人若聽我向驢子求助,還讓他憮平心緒,定以為我瘋了,殊不知六耳通靈神異,隻怕還在常人之上。”


  回頭喚道:“薛帥、薛帥!”


  薛太歲卻無反應;伸手往後一摸,才發覺他入水失溫,內傷加劇,竟爾暈了過去。


  他趕緊向前拍了拍:“吳猛!”


  黑暗中吳猛不能視物,成了真正的瞎子,自然無法回應。


  然而他雖然身子發顫,牙關磕的格格作響,一推之下猶能挪肩縮頸,意識十分清醒。趙大勇放下心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胯下的皮鞍一陣顛簸,六耳跳蹄而上,已然爬上了河岸。


  趙大勇漸漸習慣了夜色,能隱約辨出周圍的景物,薛帥還是動也不動地趴在不匣上,氣息斷悠微弱。


  過了孟津之後要往哪兒去,趙大勇毫無概念,六耳卻自有主意,片刻也不消停,一拐一拐地向東而去。


  趙大勇查覺蹊蹺,伸手往馬臀上一摸,隻覺觸手溫黏,六耳“虎“的一聲低吼,他才發覺:“不好!難道六耳受了傷?”


  任憑他如何扯韁呼喚,六耳就是不肯停下。


  故事不錯 驚喜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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