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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左道

  韓女因多年未回,曾令所收水族往探父兄家人動靜,去的兩個均是修煉多年,變化通靈,並還能通人語的海怪。到時正值韓霄遣散眾人之際,隱身窺探,得知底細,立時歸報。韓女一聽大驚,連師父、情人也未告知,便即趕回。韓霄兵解,本由外人下手,惟恐愛女情急誤會,隻一出場相助,立敗大事,並且時機已迫,挽救更難,心正愁急,愛女忽與對頭相繼飛到,連說話的工夫都沒有,方覺非糟不可。誰知對頭法力高強,竟知他的心意,到了洞外,便先叫破。初意隻想告誡一場,也不和他對敵,挨到時候,任其遭劫,各自走去。韓女見父受辱,大怒出門。敵人忽然改了態度,笑說:“你雖左道中人,平日無什惡跡,隻不該收這許多心性惡劣的門人。子女本賦惡根,再受這班人的引誘,連帶為惡,無形中代你造了惡孽。你見天劫將臨,好好求我助你兵解,並非不能。


  你偏暗用詭計,欺我門人。又恐我不受激,乘我不在,把我小昆侖靈景毀去好些。留書約我,今日來此,一決勝負。我看透你的詭計,應約而來,本意稍給你吃點苦頭,以示懲罰,挨到你劫難將臨,各自走去,使你身受慘報。也許你為惡由於無心,生此孝女,不但至性純厚,並有別的因果。現看在你女兒份上,賜你兵解,並還不用飛劍殺你,免你元神受傷。雖有幾個時辰苦痛,決不至於誤事,並可為你減少罪孽,你父女也可借此訣別。你意如何?”


  韓霄忙即喝住愛女,下拜稱謝。未及開口,對頭原是前輩散仙中一位奇人,隨說將手一指,麵前金光一閃,前額上已釘著一把長約兩寸的金刀,跟著一片明霞閃過,人便無蹤。隱聞遙空中喝道:“今日大大便宜了你。少時你父女二人把話說完,或見劫難將臨,有什警兆,可朝空下拜,念著我合沙道長的名號,伸手朝刀頭上連彈三下,由你愛女將刀拔去,當時兵解。此寶自會飛回,無須管它。由你女兒料理身後便了。”韓氏父女想不到因禍得福,抱頭痛哭了一場。


  韓霄本來鍾愛幼女,經此一來,自更憐愛,深悔不該把那一半法寶分與其他子女。


  便對乃女垂淚說道:“你那兄嫂俱都非人,將來必遭慘報。日前不合舐犢情深,把我平生法寶分賜了他們一半。給你留了幾件,已另托人轉交。下餘我均分別深藏兩處海底山腹之內,雖經行法封禁,他們早晚必要生心,設法偷盜,得去定必助長凶焰,為惡更甚。


  乘我尚在,同往取來,一齊賜你,以免你們日後生出事來。事應縝秘,千萬不可泄漏,以免異日群起與你為難。”


  時已半夜,月明星稀,碧空澄弄,銀河渺渺,玉字無聲。雖然天際高寒,因值夏秋之交,船中諸人多係道術之士,均不覺冷。船迎天風疾馳,時見朵雲片片掠舟而過,其去如飛。俯視大地山河,城郭田野,均在足下,培-蟻蛭,仿佛相同,但都披上一層銀霜。憑臨下界,極目蒼穹,四外茫茫,無邊無際。均覺夜景空明,氣勢壯闊。賓主六人,身在舟中,臨風對飲,望月談心,俱都拍掌稱快,讚美不止。朱梅為防罡風凜冽,嶽武彰年幼,吐納功夫太淺,難耐寒冷,又升起一片青光,宛如一個玻璃篷罩,將船罩住。


  穀逸笑道:“淩兄天際行舟,設想新奇,難得有此清遊快舉,正好令其曆練,你偏多事。”朱梅冷笑道:“白矮子,你知道什麽?淩兄一時高興,水遁催舟,沒想到船乃常木所製,防驚俗眼,飛得又高,真要遇見一陣乾天吹墮的罡風,這船禁受得住麽?”


  淩渾接口笑答:“委實是我粗心,忘了行法護舟。後見諸兄放出劍光,便未再說。此時將近洞庭,飛得更高,果然不便撤去。”雪鴻笑道:“其實無妨,自從船飛起後,因來時恩師嚴命不許炫弄,又不便攔諸位的高興,早在暗中將船護住,連嶽賢侄也經小妹暗護,故未覺冷。如等哥哥和朱兄想起,船行不久,那頭一陣罡風便將它吹碎了。”


  朱梅聽出雪鴻口氣偏袒,意更關切。既說船一離水先將嶽武彰護住,可見船上的人也全在她法力暗護之下。沿途隻聽罡風浩浩,亂雲電飛,身上通沒一絲寒意,連船頭上馬鬃似都未見搖動,心中暗笑。轉對白穀逸道:“白矮子福緣不小,否則徒雖無妨,你那船弟誠心誠意隨你練劍,什麽也未教會,先被罡風吹壞,日後拿什麽臉麵見他兄長呢?”


  穀逸累世所種情根,早就自然發動。因見雪鴻對他十分關切,神情語氣均與別人不同,正當得意之際,忽聽朱梅拿話暗點,雙方友情太深,又喜滑稽,說笑已慣,恐話不受聽,引起誤會,接口罵道:“你莫把我矮子矮子的,仿佛長得矮,是我短處。當我二人訂交之時,曾說我們性情舉止多半相同,此後又是死生患難,仙凡榮辱,均在一起,可惜美中不足,形貌如再長得一樣,豈不更妙?自來一句戲言,往往變為真事。我又矮又醜,想變成你這樣翩翩少年,自是無望;由美變醜,卻是容易。你常拿我取笑,以前又說過那樣的話,留神報應,變得和我一樣,卻打嘴呢。”


  朱梅見他說時麵有憤容;又見雪鴻神色自如,一任自己取笑,絲毫不以為意。看出男的早人情網,女的也非無意。正想借著嘲笑,試探二人心意,猛瞥見左側空中有一大團雲霧,雲層甚厚,浮懸不動,先未留意。等到船快經過,忽然發現一些散雲被天風吹動,正由左側飛過,疾如奔馬。有的還被風吹散,由大化小,轉眼消逝。那大雲團仍似一座雲山,矗立空中,不特未見移動,那麽猛烈的天風,竟會絲毫不曾變樣。眾人這時雖然學道年淺,到底不是外行,料知裏麵必有玄虛。雪鴻首先失驚道:“那雲奇怪,十九有人在內鬥法。此船雖經行法掩蔽,由下方仰望,一片白雲,自看不出船和人影。因是前生所習禁法,並非恩師佛門傳授,遇見比我們法力高的,便瞞不住。正人相遇,不過笑話兩句;如遇左道中人,必來生事。那雲相隔至多一二十裏,我們最好就此降落,免得惹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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