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幸虧老蒯這狗東西得意忘形，一時大意。無意中他手槍頂我的勁兒就鬆了下來，我出其不意，果斷動手。說到家就是他沒我反應快。要是碰到尋常人，也就做了他的刀下之鬼了。而且，這幫人性泯滅的畜生還想把你給……”
林宇峰想起那一幕，直恨得咬牙切齒。
“不許再胡說了！”楚天燕一聲嬌叱，毫無征兆就撲進了林宇峰的懷抱裏。
“大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送上一個香吻。”說著，就在林宇峰的臉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本來林宇峰才睡醒，還迷糊著，這一抱一親，直接把他弄得更糊塗了。他急忙推開興奮的小楚，紅著臉說：“你別這樣，這不好。上次你在燕京也救過我的命，這一下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小楚一聽立刻沉下臉來：“你還欠我的。一大筆，我說什麽時候還，就什麽時候還。”
“好，好，我欠你的。到時候聽憑你發落好不好？現在等我洗漱下，咱們就走。”林宇峰實在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和小楚一下子有什麽實質發展。因為很多事情，他還沒有想好。
“好，中午咱們在南寧吃飯。下午一鼓作氣趕到廣州。你累了我就替你開車。簡隊他們已經趕往廣州住下，我們在那裏會合。”看到林宇峰的臉色似乎有些愁苦，小楚很及時地收起了自己的小兒女情態。兩個跟沒事人一樣又開始正色地談論起工作行程。
“好吧，你等我收拾一下。”
楚天燕看著林宇峰，沒再說話就轉身拉門而去。也許剛才，她是希望林宇峰能給一個更熱烈的比親吻還刺激的回報。但再等她出門的時候，小楚明白過來。知道林宇峰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畢竟，他們還有山一樣艱巨的任務在等著，這一次出來領導可是寄予了重望。然而到目前除了經曆過一次生死驚魂外，他們的工作有多少進展呢？現在看，所有的謎底都應該落在廣州了。那個謎一樣的南國都市，還有龍潭虎穴在等著。
真不是個兒女情長的時候。
小楚還知道，如果和國色天香的黎曼爭奪林宇峰，除了年輕單身外，她是沒有什麽勝算的。因為黎曼是個能叫人過目不忘的美麗女人。別說男人，就是女人也願意親近她。這一點，她看來還是修煉不夠到家，做工作的時候夾帶私貨。盡管林宇峰絕對不會去反映她什麽，可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叫人心跳耳熱的事情，小楚還是禁不住羞紅了臉。他們一起出來，隊長已經明確了是林宇峰領導她。說到家還是覺得她一個沒成家的女孩子，遇到事情還是不如這個當過兵的男孩沉穩。就從昨天，他們在竹林裏被人控製，眼看就要被辱被殺。林宇峰能夠趁老蒯的得意忘形疏於防範的當兒，打人奪槍一氣嗬成，使得就要摸到閻王爺鼻子的他倆，瞬間反轉了形勢。這不能不說領導的看人眼光了。女人一般到了這種緊急時候，是不大沉住氣的。
那四個惡徒也是看林宇峰戴著一副眼鏡，身形單薄，覺得他一個教書先生出身，在這樣的時刻基本就是束手待斃了。而她自己，那一刻也想好了。寧可奪槍被殺也不能受辱而死。
最後，林宇峰又替她出了氣，把四個人依據情節輕重都打了一遍。小楚想著，等到了廣州，她會把所有了解到的情況向上級反映。那兩隻槍就是證據。如果再深挖一下，老蒯等人都難逃死罪。到那時，她一定會給雲南警方要幾張這幾個畜生被槍決後的照片。看看他們如何的罪有應得。
當然，現在還不是收網的合適時機。叫那幾個惡棍再多活些天吧。直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拉到刑場打靶那時，他們就是哭也找不著調了。
林宇峰等小楚走後，抹了抹沾了小楚口水的臉頰，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仿佛他就是個好龍的葉公，真的好事到來了，他卻嚇得退縮了。也許，憑著小楚的暗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往前邁一步。可這算什麽事呢，接下來的臥底生涯裏，他會麵臨什麽？就像那天被人家騙到山裏要殺害，也就是他運氣好，老蒯驟然被擊，大腦的瞬間反應慢半拍，要是遇到受過訓練的老手。那一槍就得穿透他的下巴，射進他的腦袋裏。這事兒，想想都後怕。當時，這幾個歹徒忘形之下，汙言穢語地侮辱小楚，一下激發了他的鬥誌。領導把小楚托付給他，他就有責任有義務護這女孩周全。寧可自己去死，也不能看著別人對小楚有一點的不敬。
林宇峰洗漱過後，蹲在馬桶上一邊方便一邊回憶，從他認識小楚那時算起，凡是叫他知道的，遇到的，侮辱過小楚的人，都被他修理過。而且基本都給他們放過血。
想到這裏，林宇峰無聲地笑了。做這個工作，本來就是高風險，麵對生抉擇的時候很多。隻能舉重若輕才行。隻是絕大部分人都缺乏從容就死的氣魄。
渾身收拾利索，出門來，看見小楚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小楚依然是一身牛仔裝，林宇峰也是。他如今沒條件換衣服。但是他看得出，小楚已經把穿過的衣服洗過。
倆人下來大廳退完房，先出門找了個食品超市，匆匆買了點吃的就開上車趕路了。也許是早晨兩個人發生過親密行為，貌似都有些尷尬。這種尷尬即使是在永綿的那個雨夜裏，倆人同室而眠，都沒有過。小楚心裏終於明白，自己在林宇峰的心裏，也許還沒有達到足夠的分量。他們還需要繼續磨合和了解。
下午一點鍾，到了南寧。他們這次也沒客氣，直接找了一個很熱鬧的大酒樓暴撮了一頓。兩個人酒足飯飽，擦著嘴唇的油膩相視而笑。
“燕子，這樣啊。咱們回到車裏，休息個十幾二十分鍾再走你看行不？反正今天晚上一定能趕到廣州。”走在走廊裏，林宇峰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說。
“不行，你看看地圖，這裏到廣州還有多遠？即便是一路高速，也得開十個小時。如果你累了，我來開會。另外咱們也該給車加油了。”小楚看著酒樓走廊裏的一隻鍾表說。
林宇峰沒話，在這件事情上，他得服從小楚的安排。估算一下，確實路途遙遠，萬一路上再碰到堵車一類。那就難以保證晚上趕到廣州了。簡愛國跟他們聯係過，說無論多晚，他們到了也要見個麵。所以還是宜早不宜遲吧。
拿定了主意，兩個人就快步下樓。他們是在二樓的一個單間裏吃的飯。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林宇峰就聽到後麵傳來孩子嘰嘰喳喳說話聲。是一對母女在對話，講的是地道的廣東話。林宇峰沒仔細聽，好像是說去哪裏看海一類。然後就看見一個小女孩，也就三四歲的樣子，穿了一件小裙子，匆匆忙忙從他和小楚身邊跑過去了。緊接著後麵傳來她媽媽擔心的叫喊聲。
“小尾巴，小心，慢點跑！”喊的仍然是廣東話。
但孩子因為腿短，又跑的太急，終於還是在林宇峰前麵兩三米的地方摔趴下了。即使是樓梯上鋪了厚厚的紅色氈毯，小女孩還是摔得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