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古人說一陰一陽之謂道。陽麵人多，那也要有人站在陰麵才是。不這樣，陰陽魚怎麽能變化無窮呢。
“我也不能表示膽怯，就一直迎著他的目光盯著他。最後那家夥心虛，就把頭低了下去。我看出來他也是一個人在吃飯。那穿戴應該是寫字樓裏的白領一類。我就放了心，繼續低頭吃東西。沒想到令人作嘔的一幕發生了。那個人居然趁我專注吃飯的時候，毫無聲息地走過來。跪在地上，抓過我的腳扯下鞋子就又親又舔。”
“啊？這個人是不是瘋了？”正在抽煙的林宇峰聽到這裏，詫異地叫起來。天底下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就有，龍生九子形態各異。何況是全世界幾十億記的人群呢。實際上人類和動物世界裏一樣，有各種魚鱉蝦蚧存於其中。很多人也許表麵道貌岸然看不出什麽，但卻有一顆邪惡陰暗的心靈。有些人則是誤入歧途，因為某些誘因，一生走一條絕路再也難以回頭。
“我當時嚇得一聲驚叫，一下就把麵前的瘦肉皮蛋粥給打翻了。正是夏天，我這個人實際上不怎麽愛穿裙子，但是腳上穿著拖鞋樣式的涼鞋再塗上紅指甲。鞋子很容易就能脫下來。這個人跪下後，倒沒有在我身上亂摸，而是一直抱住我的腳，就那麽拚命地親吻。”
林宇峰聽著講述，臉上顯出苦痛的神色。
“我驚叫著拚命地想奪腳，他更瘋了一樣緊抱住不放，嘴裏還發出了嗬嗬嗬的聲音來。這時候他開始吮吸我的腳趾了。這一個瞬間我惡心的幾乎暈了過去。旁邊的幾個男人找到了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他們怎麽拉扯他，罵他踢他，這個家夥都死不放手。”
陳冰講到這裏，林宇峰已經把那隻細細的女士煙吸完了。他很滿足地伸手把煙頭掐滅，扔在床頭櫃上。陳冰離奇的講述使林宇峰本人也冒出一個念頭，想去愛撫一下陳冰的腳。
當然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奇怪念頭而已，他並不是個心理變態的人。隨即，林宇峰就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神經病。
陳冰繼續講述道：“最後我在情急之下，把對麵鄰桌一個女孩的一碗粥抓過來，熱乎乎的直接倒在了那家夥的脖子裏。可是他像是鬼魂附體一樣，似乎進入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仍然在貪婪地舔吻我的腳丫子。你想啊，大夏天的我也沒穿襪子。腳上粘呼呼的肯定也出了不少汗，這個人個就像個餓鬼見了美味一樣，舔起來，沒完沒了呢？”
林宇峰直接笑道：“我多少懂一點心理學。這叫戀物癖。某些特殊的東西會刺激到這些人瞬間失去理智。像你說的，就如同一下鬼魂附了體，除了那隻腳，他眼裏再也沒有了別的。後來呢？”
“後來，還是旁邊銀行裏的一個保安來給同事買飯。遇到了，他跑過來掏出警棍一下捅在那人的屁股上。他大叫了一聲，這才徹底老實了。餐廳的人報了警。警察來了後把他給弄走了。我跑去餐廳的衛生間那裏，在洗拖把的地方好一陣洗腳。好在除了受到驚嚇，我並沒有受傷。”
“奧，真夠稀奇的。那家夥是幹什麽的？這事兒應該夠得上上新聞吧？”林宇峰問道。
“是一家大企業集團的IT男，還是個碩士。被拘留七天，同時丟了工作。”
“因為很多人都看見了，後來被一家門戶網站的記者打聽到，想發到新聞裏。我就找了人去商量，叫他們撤稿。我找的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被你打過的莫文虎。他帶著一幫馬仔去的。”陳冰說在這裏，不禁又吃吃笑起來。
“怎麽？”
“哎，我和你說啊。網站那幫狗東西據此以為我是黑社會老大的女人，不敢再惹事了。”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你不但是人長得好，看來腳也長得不錯。居然能引誘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又親又啃。我說什麽來著，人這東西也符合著中庸知道。顏值很高和很低，都有問題。很低的女人被人無視甚至厭惡，很高的呢就免不得招蜂引蝶，麻煩纏身。看來。腳和臉的道理也是一樣。”
“你滾一邊去吧，哪來這些歪理邪說？你自己呢，看著不像個壞人，卻也到處招惹顏值高的女人。你就是黃蜂和蝴蝶。你早晚也會麻煩纏身的。比如剛才那個美少婦，你等著吧，我看她的丈夫絕不是個甘於吃啞巴虧的人。”陳冰說道。
林宇峰倚在床頭上，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別說他，就連胡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他早就同意離婚了，是不是？我既然已經刀頭舔蜜。就不怕割舌之痛。哪裏有隻享受權利不履行義務的好事？”
“嗬嗬，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明白人。我現在想說的不是胡博如何，而是我自己。我才想起一件事。我的例假沒按時來，怕是懷上了孽種.……”
“你說什麽！你別嚇我。”剛才還在故作淡定的林宇峰一下大驚失色了。
然而孩子在陳冰的肚子裏，不是他林宇峰能做主的。
“我說什麽了？沒說啥啊。我就說我例假沒有來啊。”陳冰起身趴在林宇峰的腿上很無辜地笑。她胸口那一坨軟軟的肉也貼在林宇峰汗毛豐沛的皮膚上。然而此刻這舉動帶來的不是情欲的刺激，而是一種災難臨頭的悚然。
“你不要怕成這樣。真有啥問題也和你沒關係。我的肚皮我做主，是不是？你總不會氣急敗壞，拿腳在踹我吧？”陳冰看著林宇峰驚慌失措的樣子，似乎很受用，她在黑暗中一直笑個不停。
此時的林宇峰已經臉色蒼白。若是真的如此，無論如何，就是他給陳冰下跪，也不能叫她把一個不該來的生命帶到這世界上來。這個世界太殘酷了。
“睡覺吧，窗簾不要拉了。就這樣睡在月光裏。有一種很浪漫的感覺。”陳冰說罷，也不管林宇峰，扯過被子往旁邊一滾，自顧自地睡去。
林宇峰已經睡意全無，他摸索著又點上了一支煙。屋子裏重新彌漫起煙草薄荷的味道。陳冰背對著林宇峰說道：“你有完沒完啊？你不知道孕婦不能吸二手煙嗎？”說完又吃吃地笑。
林宇峰沒理會，他一直在很貪婪的吸著，其實這煙的後勁並不大。女人拿來吸純粹是為了顯示某種派頭。又吸了兩口，林宇峰索性爬起身，把煙頭按進床頭前桌子上的煙灰缸裏。此刻他的心緒異常暴躁，陳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理他。
林宇峰光著身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依舊閃爍不定的霓虹燈火，有了一種末日來臨的感覺。
他媽的，難道真的要身敗名裂嗎？
看了一會夜景，林宇峰很悲哀地扭過頭來看陳冰。解鈴還須係鈴人，如今的陳冰如同是個掌握了生殺大權的女王。隻要她說出一句沒事的話，那就能立刻超脫了這個通體覆蓋了長毛的男人。
有一個成語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用在這裏這個男人身上，尤其的恰如其分。
陳冰閉著眼睛就是不說話。不過因為月色明亮，林宇峰能從陳冰的臉色裏看出，她似乎實在極力憋著笑。又站了一會，林宇峰終於泄氣地回到了床上。如今他就是要懺悔也找不到地方。再說懺悔還有用嗎？
林宇峰搞不懂的是，為什麽如今的自己弄到這樣處處受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