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林宇峰就不吭聲,但是把陳冰撫摸他大腿的手打到一邊去了。陳冰躲了一下,又沒心沒肺地吃吃笑。仿佛看透了林宇峰那投鼠忌器的虛弱內心一樣。
哼,既然入了那白虎節堂,那就別想再抖索幹淨。
兩個人在針鋒相對地爭吵過後,就是長達幾分鍾的沉默。林宇峰預感到,他現在已經和這個女人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了。想想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兒。
過一會兒,林宇峰被手上的煙頭燙了一下才清醒過來。他扔了煙頭嚐試著對陳冰說:“阿冰,我請求你去公安局自首,以求獲得輕判。反正你也懷孕了,不管這孩子是誰的。你總可以逃脫最嚴厲的死刑。所以你不用怕。”
“我不用怕?你覺得我隻能被判個三五年就能出來嗎?哄孩子也不是這麽哄的。”陳冰在黑暗裏嗤笑道。
“那又能怎麽樣呢?人對要正視現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老娘我就該弄死你。那個女人你不是喜歡她嗎,我把你們倆一起弄到那個地方,把你們倆嚇得尿了褲子。”
“這叫什麽話。柏永民呢他們跑到哪裏去了?是不是還藏在那個山洞裏?”林宇峰忍不住探聽道。
“那不能和你說,難道你還想一鍋端了嗎?老實告訴你吧,那山洞裏已經沒人敢去了。那裏麵是真的鬧鬼。我們隻把東西處理了一下,趕緊轉移了。”
陳冰的煞有介事讓林宇峰不得不相信,那個溶洞裏確實是有名堂。他想到第二次逃亡的時候,陳冰和柏永民也是失魂落魄逃出來的。看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假裝的。還有那具阿浪的屍體。
假如不是陳冰一幫人做的局那又是誰呢。居然在警察去調查了之後,還敢晚上去那裏再裝神弄鬼?
林宇峰百思不得其解了,在向陳冰詢問基本也問不出什麽來。想到鬼這個字,林宇峰開始仔細地打量陳冰。他想起前些日子在陳冰身上看到的那些飄蕩的冤魂。
陳冰被林宇峰看到發毛,她驚恐地說:“你這是看什麽,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嗎?那兩個鬼是柏永民找人假扮的。是我指使的,目的就是把你們嚇瘋了。你看袁工,瘋了之後直接解脫了。多好啊,再見到,他的目光簡直就像個哲人。”
林宇峰沒有在陳冰身上發現那些幻覺中的人影,他放下心來。繃緊的神經一放鬆,林宇峰就意識到,自己勸說陳冰自首的願望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隻能下定決心明天去公安局報案。再一次優柔寡斷他就真的完蛋了。
林宇峰索性安靜下來,可他又不想走。對這個女人,他懷有一種又憐又恨的感情。一種他都不願意正視的感情。
“真要把你嚇瘋了,反而是件好事。到那時候你就會老老實實,徹底地憑任我的擺布。盡管我心中不忍,但想來想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我就硬了心腸做了。我想就是隻得到一具軀殼也好。將來出去了,可以慢慢再治好。”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你要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有什麽意義呢?”林宇峰隨口問道。
“我為什麽凡事都要去追求意義?沒有意義,隻要老娘喜歡就好。再說,你就是瘋了,也不會成為那種暴力傾向的瘋子。比方說我想那件事了,給你喂一顆偉哥,你就還能盡到男人的義務。這是柏永民說的。是他幫我想的好辦法,總比立刻殺了你好。”
林宇峰聽到陳冰一個大學生居然愚昧到這個程度,不禁心生寒意。這是真的,在他們那個圈子裏,人都會得斯得哥爾摩綜合症。中國話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還不如立刻殺了我。”林宇峰嘟囔道。
“你還別不服,你這個人就是太沒有防範心理了。柏永民能指使人,連續三次用同樣的辦法把你麻翻。連我躲在背後都替你不值得。”
“是啊,在這個角度看。我確實是個心機不深的人。總想不到把那些外表和藹本分的人當成壞人。世界上哪來那麽多壞人呢?”
“這就是你涉世未深的局限性。我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看待中國人的。我和我父親,本來都是和你一樣的沒有心機的人,所以我們也是被人挖下陷阱給害了。害得你啞口無言。”
陳冰說到這裏語調變得酸楚。為了趕走什麽似的,陳冰伸過手又開始撫摸林宇峰那多毛的大腿。林宇峰沒有反應,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有婦人之人了。否則難免再被人利用,甚至第四次被人麻翻。
林宇峰躲開自己腿和陳冰的接觸。他重新倒下來拉過被子蓋到了身上。現在的時間雖然並不晚,可是林宇峰卻不敢有離開的念頭了。他的理由是以避免打草驚蛇。
“你不去洗洗澡,就這麽睡了?”看到林宇峰倒下,陳冰關切地問道。
“不洗了,想睡覺就睡。累了。”林宇峰打著哈欠說。
“我要和你說的是,你的弟弟把你給害了你知道不?以後你一定要管好你的弟弟。”
陳冰嬉笑著,伸過手指來掐林宇峰的臉,被林宇峰一把打開了。陳冰也不介意,自己起身其外麵洗澡。看那樣子倒不像是要出來逃難,倒像是來度假的。
在這個方麵,林宇峰不得佩服這個女人的情商。要是她能把這些用到正道上,一點也不比做這門毒品生意賺的少。可惜了。
林宇峰倒在這一張陌生的床上,不能不想到,他和陳冰之間確實是有一種孽緣。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有過關係的女人。當初就是對黎曼這樣的大美女,隻要他進一步就能得到黎曼的情況下,林宇峰依然克製住了衝動。
那時候他心裏有所忌憚。為了黎曼自己插了自己一刀。而楚天燕還是冰晶玉潔的處女,他更不能動。唯獨對陳冰,林宇峰的心裏沒有那根繃緊的弓弦。一下陷落之後,就迅速地搞得一塌糊塗了。但是從根子上說,林宇峰並不是個好色的人。
在想事情的時候,林宇峰又一次點上了一支煙。他側起身緩慢地吸著,想象著那些那些吸毒的人飄飄欲仙的感覺.……
陳冰回來了,披著浴巾。來到床前她踢掉拖鞋上了床,再扔掉浴巾掀開被子偎依到林宇峰的身邊來。
林宇峰正在全神貫注地吸煙,不想被陳冰那香軟的身體涼涼的冰了一下。林宇峰本能地躲了躲。他忽然意識到,現在自己和陳冰睡在一起,居然有了一種夫妻的感覺。這是一種逃脫不開的緣分。要不陳冰這樣的女人,怎麽會賭博一樣把身家性命壓到自己的身上。
林宇峰抽完了煙,他絕望地翻過身體把陳冰摟在了懷裏。一切做的是那麽的自然而然。像是毫不經過大腦一樣。抱住陳冰涼涼的身體的時候,林宇峰想起一句從哪裏看來的話:一夜風流,十年心酸。
兩個人這麽抱了一會兒,林宇峰忽然覺得睡意全無。陳冰也沒睡,黑夜裏她側起身子俯視林宇峰的臉。還用手慢慢撫摸這一張臉。
林宇峰睜開了眼,兩個人近在咫尺這麽對望著。林宇峰無聲地把陳冰整個摟過來,翻身壓到了身下。然後他就動作粗魯地又一次占有了陳冰。在他努力忙和的時候,陳冰仰躺著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隻用肢體動作配合著。直到林宇峰一路悶哼著,第二次衝到了風頭浪尖。
整個過程裏,除了喘息兩個人沒有一句交流。宣泄過之後,林宇峰翻身下來,他攥住陳冰的一隻手,十分迅速就進入了夢鄉。也隻有這麽一個混沌狀態中,他才能做到心無掛礙地睡著吧。
再醒來的時候,林宇峰就要做一件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