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林，這一次你能主動同意來幫我們的忙。說真的我很高興。因為我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找你出來了。”
“首長，您別客氣。我既然來了，那就是全力以赴。我在您這裏也還是短期服務。事情了了，我還是要回家的。畢竟我爺爺奶奶還需要我回去盡孝。”
“恩，你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這樣，咱們閑話少敘，我先給你說說我的想法。在你不在的這幾個月裏，在深圳警方的配合下，我們也陸續抓獲了多個涉毒犯罪嫌疑人。初步掌握了以陳建國為首的製販毒團夥的犯罪證據。”
“但是呢，這個團夥在長期製毒販毒的過程中，他們早就有了狡兔三窟的準備。所以在打草驚蛇之後，他們就消失不見了。現在公安部已經發出了通緝令。”
聽簡愛國說著，林宇峰不由得把茶杯端了起來。發通緝令這些事自然是題中之意。但是柏永民，陳建國還有賀總，陳建華這些人一下子沒有了蹤影，還是很讓他感到驚訝。這些犯罪分子的招式確實是很老辣的。包括現在社會一係列的易容術，這幫人也會玩的爐火純青。
就如同陳冰一樣，要不是林宇峰對她的形容舉止深刻於心。就在火車上，要認出她來也不容易。一打扮就是個白領麗人，一打扮就能是個土得掉渣的鄉下打工妹。
包括簡愛國在內，他們警方對於陳建國犯罪集團的道行還是估計不足的。
“首長，他們這些人會不會出境了呢。比如說在雲南的話，還是比較容易出去的。”林宇峰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恩，你提的這個問題，我們也反複地考慮過。應該說，按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他們還沒有離開國境。尤其是通緝令發出之後。這幫人最有可能就是化整為零，先找到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躲藏起來。就跟何平川當初的逃跑路數是一樣的。”
“恩，這個您分析的對。陳冰居然敢跑來山南省城，是不是覺得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林宇峰試探問道。
“嗯，可能吧。你把你和她相遇的細節再描述一遍。會不會她到山南省城來，就是奔著你來的呢？”
簡愛國說到這裏，一雙眼睛盯著林宇峰看，弄得林宇峰有些狼狽起來。他不知道，是要從火車上邂逅開始講起，還是斷章取義隻說在火車站偶遇呢。
林宇峰舔了舔嘴唇，還是決定從車站偶遇開始講起。
“我遇到她的時候，剛剛在火車站出站不久。當時陳冰的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小夥子。貌似就是莫文虎手下的一個人。”
林宇峰一說到這裏，簡愛國插話說：“莫文虎和莫文雄兄弟也在通緝當中。他手下的幾個馬仔基本都抓了。黑社會性質團夥。”
“奧。陳冰直接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農村打工妹。她長得本來不錯，就故意弄得土裏土氣。就是我，不注意的話也沒認出來。”
“看到我之後，那個男的就趕緊離開了。隻有陳冰自己拿個竹扁擔，挑著一挑行李跟著我。最後，我發現了一回頭。陳冰站在我麵前，我才認了出來。當時把我嚇壞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一路坐火車一直跟著我的。這麽說來，實在可怕。”
林宇峰亦真亦假，含含糊糊地說了這些，他的真意就在盡量推卸自己知情不報的責任。好在簡愛國隻是在凝神聽講，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疑問。這叫林宇峰暗自鬆了一口氣。
“陳冰在山南省城住了多久？”簡愛國喝著茶問道。
“前後有十天吧。我當時一直想勸她主動自首。開始她含糊著說想想，最後一次是直接拒絕。我失去了耐心，就報警了。報警的前一天陳冰直接提前跑掉。在這件事上，首長我有錯誤。但是我主觀上，也是想讓陳冰有條改過自新的出路。”
“嗯，這話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了。小林，我不管你和陳冰之間發生過什麽。他們這些人你也看清了，是什麽事情都會做出來的。所以以後，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簡愛國的語重心長，讓林宇峰聽出了發自心底的愛護之情。林宇峰變得十分感動。
“首長，您的教誨我記住了。說句真心話，要不是他們對我爺爺下手，我還是有些癡迷不悟的。老覺得她跑了就跑了吧，以後再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是的小林，我也不能說你做得就對，但是至少是不妥當的。這樣的經曆，稍有不慎的話就會是個窩藏罪。這你曉得吧？”
“嗯，我懂的。我就是還對她心存幻想。老覺得從我手裏把她送進去，良心有虧。希望她自己自首。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還拖著不報警的話，那以後查出來我就難逃罪名。您說，我在這女人身上栽得跟頭真是太大了。”
說到這裏，林宇峰真有點痛心疾首。這一次他決定，再遇到陳冰的話，就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已經仁至義盡過。
“嗯，一定要吸取教訓。再漂亮的蛇終究是蛇。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陳冰是如何參與到毒品犯罪中來的。按她的條件，完全沒有必要參與這個。從我們破獲的幾起販毒案來看，一般的毒梟是不允許子女參與犯罪的。因為涉毒犯罪，最後的量刑往往很重。就是死刑也是常有的事兒。”
“嗯。我和陳冰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是和我透露過。她的父親當初在燕京下崗之後，南下深圳謀生，也是被人陷害才被迫參與了毒品行當。而她自己的參與也是受父親連累。具體的細節，我要問的清楚，她就會緘口不言。”
“嗯，可能那時候他們就懷疑起你的身份了。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公安局也是要吸取教訓的。凡事欲速則不達。”
“首長，還有就是，不知道對那個神秘溶洞的監控，贛州警方那邊有眉目沒有？那裏麵那些恐怖的形象到現在我還在琢磨。那究竟水有多深呢？”林宇峰搓著手，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手表。
“從我們撤離之後，礦泉水廠就被封閉了。當地警方也沒有再派人進洞探查。那個殺人案子就一直懸著。但是據馬局長來電話說，縣刑警隊的監控射頭還在。但幾個月來再也沒有拍到任何的靈異圖像。看來，我們的對頭已經撤離了。”
“沒錯，他們裝神弄鬼的目的就是要轉移我們的視線。那地方估計一聽說鬧鬼，又在荒郊野外，到那裏去的人就更少了。這也正是我們的對手所樂見的。他們需要把水攪渾。說不定那個洞子裏還是有名堂。”
“嗯，沒錯。目前的話，我們先是集中力量捉拿人犯。等到抓到了人，洞裏的事情自然會真相大白。”
“首長，您估計他們這些在通緝令上的家夥們，會不會又跑回那個溶洞裏去？那個地方目前來說確實最安全。”
林宇峰的大膽設想，讓簡愛國也是一愣。但他隨即說：“根據我們的情報，即便真的如你所說。那麽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藏在那裏。再說，如今洞裏麵已經被斷水斷電，人在裏麵怎麽生存呢？總要吃喝拉撒的。”
簡愛國的反問是有道理的。林宇峰抿了抿嘴唇，思量著說：“首長，我這麽說，不過是提供了一種可能。如果犯罪分子有一部分在洞穴裏的話，他們是不可能一直在裏麵的。也就是說那個地方無疑還有出口存在。這個您找機會再和馬局長溝通一下。讓當地警方發動鄉民，多多偵查。懸賞破案也行。畢竟那裏也是有兩個命案的。”
“好的，小林。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我會找時間再和馬局長溝通下。”
“嗯，首長，我說的這些不過是個參考。具體的取舍還是領導來定奪。”林宇峰謙虛道。
“很多的事情，千頭萬緒。我們的目標是把背後這股黑勢力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小林，和你說一件事兒。何平川和李四亮已經全部招供了。他們也願意協助警方破案，爭取戴罪立功。你的到來呢，也正中我的下懷。我的意思是……”
當林宇峰聽說，簡愛國想叫他第二次冒充何平川的時候，他禁不住咧嘴傻笑了。再一次冒充何平川，還有什麽價值嗎？
上次，林宇峰到雲南一亮相就被那裏的蒯老板給認出來了。還差點就被他們誘騙出去做掉。
“小林，你別咧嘴啊。聽我說。我的設想是，這一次叫你和何平川充分的接觸。從內心裏了解這個人，學習他的一言一行。等到準備充分了，讓李四亮和你，你們以越獄的形式跑掉。然後再去雲南。我們的情報顯示，陳建國很可能就在雲南。他是想在那裏出境的。”
“陳建國見過我幾次，他的手下柏永民更是對我很熟。我再去臥底的話，豈不成了笑話？”林宇峰終於把他的懷疑說出來了。
“哎，你別急嘛。這一次，我們打算叫你和何平川同吃同睡同勞動。他已經向警方靠攏了。經過工作，他知道自己爭取立功的話，還有可能保住性命。還能成為汙點證人。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宇峰聽到簡愛國的第二次臥底計劃，心裏開始打鼓。如果說上一次和楚天燕南下，互相還有個照應。這一次則是和真正的犯罪分子同行，一旦出事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他不禁對自己的選擇有些懊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