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不祥之物
“曼子.……”
林宇峰拉著黎曼退後幾步背靠著房門。他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黎曼的後背。此情此景，林宇峰實在不忍心再說什麽了。這女人也許真會是上天賜給他的那個。他希望黎曼以後會平安生產，然後等到林國棟倒台的一天。然後，他們名正言順在一起。
在林宇峰的無聲撫摸下，黎曼真的平靜下來了，她僵硬的身軀慢慢酥軟，幾乎是掛在林宇峰西胸口上。
林宇峰心中一陣難過，他隻好哄著黎曼說：“你別這樣，跟小女孩似的。肉麻的叫人受不了。”
“我就是小女孩。是你的小女孩。現在該是你帶小女孩回家的時候了。”黎曼一點也不臉紅，三十幾歲的人了，竟然真的嘟起嘴唇來撒嬌。
林宇峰又好笑又好氣，楞了一下後又很感動。他立刻把黎曼摟緊在懷裏，愛撫著。
最後林宇峰還是選擇了妥協。但是他沒有把黎曼真的領回住的那個小旅館。而是去了珠江河畔另一家旅館住下來。房間是林宇峰開的。這也是一間不大的旅館。但條件比林宇峰住的那間好些。起碼地理位置好多了。
黎曼的手機被林宇峰處心積慮，藏在附近街心花園的一塊石板下麵。明天早晨還可以過來取。這樣，兩個人就徹底擺脫了被定位的心理陰影。
進到不大的旅館房間裏裏，林宇峰終於徹底放鬆下來。天已經黑透了，這旅館的房間麵朝著寬闊的珠江。可以看到夜色闌珊中，看到珠江上穿梭往來的船隻。江對麵樓宇上，萬家燈火。這真是個鬧中取靜，很不錯的地方。
“這裏真美啊，住宿費也很高吧？”
進屋之後，黎曼沒有開燈，透過寬大的窗戶，外麵的燈光遠遠映進來，房間裏並不黑暗。黎曼無拘無束，快速地把自己脫成隻穿乳罩和內褲。
透過窗外傳進的朦朧光線，林宇峰看到了黎曼隆起的腹部。這和以前的她苗條的軀體形成了鮮明對比。那樣子變形的直接有些嚇人了。這是林宇峰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落體的孕婦。
“能高到哪裏去呢，比五星級酒店低多了。”林宇峰來到床邊，雙手托著下巴注視著外麵的夜色。生活就是這樣，轉了轉去，該在一起的，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黎曼裸著身子走來走去，最終也挨著林宇峰坐下。兩個人一樣的姿勢，一起往外看。
“兩人世界真的很美好，隻要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來，峰峰，我們舉行一個儀式。你摸摸你的寶貝吧。”黎曼膩在林宇峰身上，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林宇峰緊張的心髒怦怦亂跳。他曾嚐試要抽回手。卻不料黎曼攥得很緊，他隻能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放在那裏。透過黎曼暖暖的緊致皮膚，和一個新生命進行無聲對話。
這就是他的孩子和女人了。
這個氣氛要是一家人名正言順的，那種氣氛是相當浪漫的。可是現在.……怎麽也是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但是，林宇峰並不願意在把自己的壞情緒流露出來。他的手指不動，帶著勉強撫按著黎曼的肚皮。像所有第一次做父親的男人一樣，林宇峰的心情是迷茫中帶著明顯的恐懼。但是他必須學會適應這種新精神狀態。
林宇峰此刻的心緒無疑是苦痛的，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卻要先叫別人爸爸。就連這女人也一樣，雖然美麗無比，以至於出門都要把自己打扮醜一點，她也不是林宇峰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倆在一起，用一個不好聽的詞語形容，就是偷情。偷情而懷孕，生下的孩子就是孽種。
林宇峰想到這裏，趁黎曼不注意，一下就把手拉了出來。還弄得黎曼驚叫了一聲。
林宇峰發覺了自己的暴躁心理，他輪過胳膊摟住了黎曼光滑的肩頭。
“姐，我不知道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成了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以後等它以後長大了，我可怎麽向它說啊。”
“你什麽都不要說。等他懂事了，一切都會明白的。這孩子的監護權首先是我。一個女人一輩子沒有個孩子，那是十分遺憾的事兒。林國棟雖然相貌帥氣，但是他的基因不好。同性戀的基佬，孩子也可能和他一樣的。我絕不會給林國棟生孩子。”
“那我什麽都不說了。和你在一起，我就叫你開開心心的。這些事兒目前看不出眉目，除了等待就是等待。我隻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你一定要堅強麵對一切。”
“我會的，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這些年來，我也是一直靠自己的事業活著。當然我也不能否認，我也占了林家的光。但這終究是次要的。”
“打開電視吧，弄出一點聲音來。我去把門鎖好了。”
“不許開燈啊。燈一亮反而讓一切原形畢露。我就喜歡現在的樣子。我要記住這旅館的位置，以後有機會了我自己來這裏住住，也看看這夜景。”
林宇峰沒有開燈，他隻是細心地過去把門鎖好了。再掛上防盜鏈。這是一種未了的心理作用作祟。其實偷情可能很刺激，但是偷情偷得對方大了肚子，那就不是啥美妙的感覺了。
實際上林宇峰此時心裏壓力巨大，他無法忘懷陳冰、茵茵甚至楚天燕。可是他對這三個女人早已無能為力了。隻有林宇峰自己知道，這個感情經曆實在過於複雜。和自己有過肉體關係的就有三個，而楚天燕和阿芳，除了沒有性行為，別的什麽都有了。
每每想起這些，林宇峰都會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些事，即便是最親近的人，林宇峰都無法說出來。不知道內情的人會因此把他看扁了的。這種男女之間的運勢過於旺盛，往往就會把人一生的前途毀掉。桃花運旺盛的男人一生不順，往往閱人無數之後，往往到老來成為孤家寡人。前麵透支的緣分太多了。
林宇峰也不敢和黎曼交流這些事兒。這個方麵女人天生都會吃醋的。
“去洗洗澡，刷刷牙。”黎曼打開了電視，放的是珠江衛視體育頻道。音量調得也很小。林宇峰知道洗澡刷牙之後，他們會做什麽。
食色性也，再美麗的女人也不會真成為纖塵不染的仙女。而此刻，林宇峰麵對著曾經堪稱完美的肉體，卻沒有了一點的生理上的欲望。
此刻，那女人曾經平滑豐腴的腹部，就像是塞進去了一個皮球。變得突兀而醜陋。這變化叫林宇峰莫名地緊張和鬱悶。他沒有充足的理由，叫黎曼去掉這個孩子。他不敢說。以黎曼目前的狀況，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是絕對會不顧一切，把孩子生下來的。
電視的光暈裏，林宇峰看著黎曼光滑的背影，總是覺得哪裏似乎不對付。具體是哪裏，他說不出來。透過黎曼的背影，林宇峰甚至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陳冰。想起了陳冰身邊圍著的那些變形的魂靈……
在這個不屬於思維範疇的一麵，林宇峰無疑是敏感的。這敏感更加重了他的壓力。
這是一種無法麵對的慚愧心理。這心理讓林宇峰對那欲望沒有一點生理上的衝動。他為自己的花心無恥感到羞愧。但是那個背對著他的女人，則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這麽多年，在生理方麵她不知道壓抑了多少。現在她愛自己。愛的極致除了去滾床單之外，就是為他生下一個愛情結晶了。
人這種動物的局限性，就表現在這裏。麵對著時時生出的欲念不加克製，就會造成今天尷尬的局麵。心懷鬼胎這種感覺，隻對有良知的人是痛苦。那些作惡的人可能是無感的吧。
林宇峰第一次和茵茵在一起，曾經因為心理壓力而不舉。但願今天晚上，麵對著黎曼裝了皮球的肚子，他不要叫他的曼子失望吧。
坐了一會兒之後，黎曼索性關閉了電視。然後起身把紗窗簾拉上了。
林宇峰站在衛生間門口，默默地看著女人動作。他還沒有按她的吩咐去洗漱。
等黎曼敏感地回過身來，看著林宇峰呆呆的。就趕緊走過來，悄聲說：“你這是怎麽了，忘了春宵一夜值千金嗎？什麽都不要想，就把我當成你老婆就好。實際上我就是你的老婆。老公，去洗洗吧。我愛你。”
說完，捧起林宇峰木然的臉深深一吻。令黎曼想不到的是，就這一吻林宇峰居然輕易地落下淚來。他感到的是一種深深的愛意。一種不求回報的付出。
愛情的美好和魅力也許就在這裏吧。
可是，林宇峰害怕黎曼變形的肚皮。仿佛那是個不祥之物，在威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