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不快與分歧
“大概三百多公裏吧。且末這名字怪怪的，似乎是少數民族語言的音譯。”林宇峰少見多怪道。
楚天燕沒有搭茬。過了一會兒林宇峰一看，原來這丫頭已經睡過去了。這幾天跑來跑去，小楚真的是受累了。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類人，放著舒服日子不過，偏要來幹這種危險性很大的工作。上次兩個人在一起化妝臥底，楚天燕也是數次麵臨被先奸後殺的危險。除了陰差陽錯的運氣，就是是林宇峰的舍命救駕了。
想起這些，林宇峰默默地從床上坐起身。他不由得心疼起這個丫頭來。
林宇峰抻著脖子呆地看著楚天燕的睡姿。不知不覺小楚的臉上就有了風霜之色。看起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骨肉，一經風吹日曬不保養，皮膚就見粗糙。
林宇峰光著腳，來到小楚身邊坐下。看著小楚安詳睡熟的樣子。林宇峰心裏想，要不是為了追隨自己，楚天燕壓根不會來領這趟差事。看到小楚因為喝水不及時而幹燥的嘴角，看到了小楚的鼻翼下麵隱藏著的一點沙土，林宇峰禁不住心生愛憐。
剛才進屋的時候，忘了提醒一下她該洗洗臉再倒下的。
看著看著，林宇峰一時情動，慢慢俯下身在小楚幹燥的嘴唇上一吻。
沒想到這一下就把小楚給驚醒了，她迅速地睜眼，一隻手已經在往腰裏摸了。結果看到是林宇峰，那戒備的神情迅速緩解下來。她換了笑臉，伸出兩隻胳膊把林宇峰脖子摟住。
“幹什麽啊，想親熱也得找個好時候啊。再這樣下去我都成黃臉婆了。”
林宇峰把鼻子探進小楚軟軟的頭發裏。卻沒注意哪一根頭發刺進他的鼻孔。林宇峰趕緊掙脫小楚的摟抱，向著旁邊就是一個大噴嚏。嚇人一跳。
楚天燕格格笑出聲來，她抬起手摸摸林宇峰的臉：“早晨把你擰疼了吧？也不知道躲開。以後不能擰臉了，紅紅的，出去叫人看到會笑話。”
“燕子，你起來洗洗臉吧。我看到你臉上有土呢。洗洗再睡。”林宇峰心中感動，嘴裏催促道。
下午兩個人又去了若羌公安局，又忙了一下午。隻能說，這次好容易找到三兩疑似車輛。兩輛穿城而過奔了且末方向。還有一輛則去了青海方向。
小楚拿出優盤，把三輛車的視頻剪輯考下來了。晚上帶回去細細研究。下午比上午強多了，總算找出了三輛車。
晚飯依然是兩碗湯麵兩個小菜，兩個人匆匆吃完之後，來到楚天燕的房間裏。打開燈，小楚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平板電腦。打開後把優盤插上，一遍一遍地看。她也要求林宇峰看。畢竟在庫爾勒出現的四個人都是林宇峰的舊相識。即便是畫麵模糊，慢慢端詳從可以看出一點眉目的。
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後，林宇峰還真看出了眉目。他發現，那輛從庫爾勒方向過來，經過若羌縣城向東去的車上。開車的人戴著一副風鏡。依稀就是陳冰的模樣。這個人不但戴了風鏡，而且全身捂得嚴嚴實實。就連坐在旁邊的一個人也是捂得嚴實。
應該說，即便是在這樣的大風天裏。坐在密封良好的吉普車裏，裹這麽嚴實也是沒必要的。唯一的顧慮隻有一個，就是怕人看到廬山真麵目。
但是那影子又確實十分模糊，而且匆匆而過之後就不見了蹤影。林宇峰隻是憑著直覺來判定。駕駛員旁邊的人，看不清麵目，隻能大致看出身材。畢竟現在是夏天，坐在車裏衣服也不能穿多。那個人依稀就是阿星的樣子。
楚天燕也是在雲南見過阿星的。林宇峰把自己的想法和小楚說了之後。楚天燕也跟著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邊看他一邊回憶。
“不說別的，這麽混黑的天氣。帶著一個風鏡你說正常嗎？”林宇峰問道。
“說正常，也正常吧。這地方經常有這類天氣。但是我也能看出這開車的是個女人。”楚天燕說。
“恩，其餘的兩輛車。有一輛壓根就看不清車裏的情況。但是看樣子，那兩輛車裏副駕駛位置似乎是無人。所以我認準了這輛去青海的車子，應該就是他們。雖然隻是一副模糊的畫麵。可我就是拿鼻子聞，也能嗅出一點陳冰的信息。”
楚天燕一聽林宇峰這麽說，她直接把平板電腦扣在床上。林宇峰驚詫地抬起頭。兩個人就無聲地對望著。
“唉，說的是啊，你和這女人的情分，怎麽說都是抹殺不掉的。假如有一天，咱們倆和他們四個兩軍對壘的時候。你會不會念及舊情，華容道上放了曹孟德？”
小楚的眼睛會說話，前一刻還是怒火中燒憤憤不平，後一刻一出口就是這樣一幅腔調了。
“我就釋放了她，又能如何呢？她犯下的罪惡就會因此一筆勾銷麽？這個時間是有因果報應的，我阻止不了。”
林宇峰本想說起和陳冰在一起，看到她身邊那些死魂靈的事。後來就不敢說了，唯恐引起小楚不好的聯想。畢竟他們兩個人都經曆過無以言說的恐懼。夜闌更深，還是說一點唯物主義現象吧。
“嗯，那好。明天我們就不去且末了。直接奔青海方向去。就是不知道這輛車情況怎麽樣。有GPS定位嗎？”
小楚像是下了決心一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車輛才保養過不久，GPS也有。但是兩千多公裏的路途，誰也不敢保證半路上的情況。”林宇峰疑慮地說。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林宇峰真的不想帶著小楚去獨闖這條青新公路。他是再也不想叫小楚跟著冒險了。
“那好，那咱們明天一早就動身。我給簡局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協調一個衛星電話。”楚天燕說。
“楚天燕，你真的要沿這條線去找啊？”
林宇峰陡然一驚，他心思快捷。他們兩人走這一條路，風險太大了。還不如從新疆走甘肅在折回青海。直接去尕老板的草場尋找就是了。
“怎麽我就不能走嗎？隻要咱們被備齊了生活用品，水和食物什麽的，就可以試試。既然修了路就是走人的。”
“不行，我不能帶著你去冒這個險。我要向簡愛國匯報，叫你回去。我自己開車去更方便。”林宇峰斬釘截鐵地說。
“帶著我你就不方便了？我是個女人不假，可我還是個警察。我有槍械有證件，到那裏辦事都方便。這地方就是再荒涼，也不都是無人區吧？隻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我的警官證就好使。”
“那不成，我堅決拒絕和你去。這案子我不辦了。明天早上我就回烏魯木齊。至於你，不聽勸的話，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說著說著林宇峰就翻臉了。他是知道楚天燕那種男孩性格的，唯獨不怕的就是冒險。
“那好，你不管我是不是？好，我也不用你管。我就不信，憑我的容貌攔不到一輛老司機的車。”楚天燕撇撇嘴巴，故作輕浮地說。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林宇峰一下火就上來了。這是明打明就是在要挾他了。
“我說的什麽你心裏明白。你可以放棄，但是我不成。我有警號，我是在編的警察，追逃犯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就是說叫個老司機帶帶我，兩天兩夜就到青海的城市了。不對嗎？”
林宇峰和楚天燕互不示弱，像一對鬥雞一樣互相怒視。過了好一會兒，林宇峰就說：“那好，那隨便你。你願意跟著老司機新司機，都是你的權利。半路上出了問題也是自作自受。沒見過你這樣記吃不記打的。”
“我有什麽吃要記，你說說。你給過我什麽好吃的？我抓犯人也有錯啊。”楚天燕辯解道。
“你想想，你在雲南和廣東都經曆過什麽？你為什麽不在法製辦好好待著，又出來亂跑！”林宇峰怒不可遏地質問道。
“你說呢，我為什麽這麽做？”楚天燕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你問我我去問誰？我看你就是好了瘡疤忘了疼。”
“是啊，我就是忘了疼了。管你什麽事了嗎，你不是要回烏魯木齊嗎？”楚天燕挑釁道。
“我必須要把你弄回燕京去。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你做不到，難道你還敢綁架警察嗎？幹擾我執行公務，我叫你去坐牢。你出去吧，叫我自己靜一靜！”
林宇峰氣得像失去理智一樣，直接從小楚屋子裏賭氣跑出來。還啪的一聲摔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林宇峰有一種想摔砸東西的衝動。可是轉了幾圈之後，他慢慢冷靜下來了。他和小楚一樣，都是倔脾氣。剛才小楚說什麽老司機帶帶我的話，當然是假的。隻是這些話在林宇峰聽來，則無比刺激。畢竟還在中午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卿卿我我的秀過恩愛。
林宇峰想起來要給簡愛國打一個電話，叫簡愛國來命令楚天燕回去。
找出簡愛國的電話號碼，一撥打卻是占線。過了五分鍾再打還是占線。林宇峰直接火了，看來楚天燕惡人先告狀了。
林宇峰氣急敗壞，又出門到楚天燕那裏敲門。敲了好久就是沒動靜。林宇峰暴躁起來，敲門的動靜越來越大。直到有樓層服務員過來幹涉。
很鬱悶地回到自己屋裏，林宇峰無計可施。他隻好打開電子地圖看著到青海的路線，同時上網搜尋相關沿途資料。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林宇峰的電話響了。是簡愛國副局長從燕京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