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搏鬥
有幾秒鍾的時間林宇峰看那背影,在猶豫是不是即刻動手。此刻黎老板的身邊隻有一個濃妝淡抹的女人。隻看外表就知道,這個女人所從事的職業。
這個姓黎的看來是個離不開女人的家夥。林宇峰皺皺眉確定過去。
林宇峰走得不快不慢。黎老板摟著那女人的腰肢在前麵,從肢體動作來看,他是沒有一點防範的。
“黎老板,請留一下步。別來無恙、”
林宇峰看到,黎老板和那女人就要走到電梯口了。他不緊不慢地喊了一聲。
那個姓黎的聞聲猛一回頭,瞬間就認出了林宇峰。他扔下了女人,拚命過去按電梯的上行按鈕。
隨著那濃妝女人的驚呼聲,林宇峰一個箭步跳過去。
而因為地處深夜的停車場,電梯幾乎是沒有人用的。林宇峰剛才出來,電梯就停在那裏。結果黎老板一按按鈕,電梯門立刻就開了。他像見了救星一樣,趕緊往裏撲。就差那麽一點點,林宇峰就被關在了電梯外麵。
林宇峰拚命地拍上樓的按鈕,可是那姓黎的手總是快了一步。電梯沒有再開門,而是開始緩緩上行。在這一點上,林宇峰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大意。剛才根本就不需要打招呼,跑過去下手拿人就是。
沒有辦法,林宇峰選擇了從消防電梯往上跑。他也不知道黎老板慌亂之下按得是幾樓。這樣就隻能每個樓層都跑一下了。累死狗的笨辦法。
一邊跑林宇峰一邊罵自己。就這樣,一直追到四樓才追上。在門開的一刹那,林宇峰終於趕到。他一下就撲了進去。而這時候,迎接他的則是黎老板手裏明晃晃的匕首。電梯上行短短幾十秒的時間,對方顯然已經有所準備。
林宇峰一聲慘叫,就沿著轎廂的牆壁往下一倒。這給了緊張之中的黎老板一個錯覺。他以為一下就捅到了林宇峰要害了。
電梯裏自然是有攝像頭的,顯然這個時候狗急跳牆什麽都顧不得了。但是林宇峰沒有給黎老板第二次出手的機會。在倒地的同時,林宇峰雙手拉住電梯的扶手,身子靠緊電梯牆發力,一腳就揣在黎老板的膝蓋上。這一次慘叫的是黎老板本人。他手裏的刀子還來不及刺出第二刀。
全力一擊之下,黎老板的一條膝蓋可能是骨折了。他的身體使勁往後一摔,光禿禿的腦袋撞得電梯牆壁叮當作響。與此同時,黎老板手裏的刀子也朝著林宇峰扔了過來。隻不過準頭不夠好,那把刀子砸中林宇峰的時候正好刀柄朝前。林宇峰挨了一下,但沒有形成傷害。
林宇峰沒有管匕首,而是跳起身子對準黎老板的大腿又是一腳。這是他慣用的一招,主要是踢中了,對方幾乎都是在瞬間失去反擊能力。巨大的疼痛感會叫人忍不住慘叫。
林宇峰顯然是受了傷的。黎老板那一刀就刺到了他的右肋下麵。幸虧林宇峰躲閃得宜。那一刀擦著肋骨捅到肉裏。疼雖然十分疼,但是沒有傷到要害。林宇峰的那一聲慘叫也是自然而出的,黎老板在駭然之下也被蒙蔽了。他手裏的動作就遲疑了一下。
真正的論打,黎老板自知不是林宇峰的對手。在成都那個木工車間裏,他是親眼見過林宇峰如何打人的。
林宇峰靠在電梯的轎廂裏,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肋下的傷口。他看著黎老板在電梯另一角,卷曲著那條受到兩次傷害的腿,在顫抖和慘叫。
林宇峰快意地惡笑著。王八蛋,捅我這一刀我就踢斷你的狗腿。
一分多鍾之後,小區的保安終於趕到了現場。三個保安都全副武裝。鋼叉電擊棍一應俱全。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們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林宇峰看也不看他們,指捂著肚子輕輕問道:“警察什麽時候能來?”
“已經報警了,一會兒就到。你們是怎麽回事,怎麽在電梯裏公然鬥毆?”帶班的保安硬著頭皮問道。
看著他皺巴巴的保安製服,林宇峰咧嘴笑了一下:“他是個逃犯啊,被我碰到了。我是警察。”
電梯已經被斷電。在等著警察來臨的時間裏,黎老板還在不住地喘息和慘叫。聽來十分瘮人。後來林宇峰都笑罵道:“你特麽這個孫子樣子,居然還敢混跡江湖?你再叫信不信我還踢你?”
110警察到來之後,又打了120.最後林宇峰和那個黎老板被急救車拉走了。在半路上,林宇峰說,自己是燕京的公安便衣。請他們立刻審訊這個黎老板,看看他是不是在小區裏還有同夥。
林宇峰的傷沒有大礙,但還是縫了幾針。在醫院裏忙亂了一會兒之後,天就亮了。而那邊的情況是,黎長明老板一條腿膝蓋脫臼,股骨頭骨折。需要臥床數月才能恢複。這樣的傷勢一般人直接扛不了,怪不得他會大聲慘叫。
在看到林宇峰的時候,其實黎老板就已經膽怯了。因此他捅出的那一刀也是絕地一搏。真正是你死我活了。最後他得到了不可承受的打擊。送不了命,但是要在巨大痛楚之中煎熬。
相比起來,林宇峰所收到的創傷不值一提。隻要回憶一下,黎老板像一條垂死的狗那樣,倒在自己麵前。林宇峰就覺得十分解氣。
天一亮,簡愛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詢問林宇峰的傷情。林宇峰就把昨夜的情況簡要匯報了。並說自己的傷沒有啥事。
“小林,你能抓住這個姓黎的。很好。我們這邊就要去人審審他。我已經安排郝鵬和楚天燕出發了。中午就會趕到。你看你啊,在我們的隊伍裏能辦事。不在,也能辦事。和這些人,是不是有點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覺了。”
“首長,多餘的話我不說了。我的傷沒有事。按照計劃,今天上午我要去探視我弟弟。”林宇峰趕緊說。他害怕的是當地的警方不讓他出院。
“下午去看不行嗎?休息一下。”簡愛國建議道。
“下午我叔叔就要回去了。家裏離不開人。”
“那好吧,我跟深圳市局的領導說一下。你等我電話。”
大約半小時之後,林宇峰乘坐深圳警方的車輛回到賓館。在那裏接上了他的叔叔。
林紅兵看樣子基本一夜未睡,他看到侄子回來還一臉的不高興。
“小峰啊,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你怎麽能夜不歸宿呢?昨天晚上我可才表揚過你,比你弟弟強。可是你……”
“叔叔,我不是去辦你想的那種事了。我是在外麵遇到了麻煩,叫人捅傷了。你看看。”
林宇峰掀起別人送的一件T恤,立刻有一個繃帶掩蓋的傷口出現了。他目前穿的兩件衣服都是當地警察送的。
“啊,那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那個女孩的男朋友下得手?”
看著侄子腰上的傷口,林紅兵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按照思維慣性,以為這傷口是來自一次爭風吃醋的打鬥。
“我遇到了一個流竄犯。他捅了我一刀,我踹斷了他的腿。沒啥事了。走吧,咱們去看文峰。警車就在下麵等著呢。”林宇峰實在不想和這位叔叔多囉嗦。
叔叔皺了皺眉頭,歎著氣收拾了一下和林宇峰一起下樓來。他看到了深圳車牌的伊蘭特警車。
叔侄倆上了車,就聽到車上的警察說:“剛才,我們領導來電話了。說你們的人馬上就到。你是要去看守所,還是先等一等他們呢?”
林宇峰靠在椅背上說:“我們先去看守所吧。昨天定好了的。這麽遠的路,給你添麻煩了。”
那警察說:“談不上什麽麻煩,吃公安這碗飯的,天下是一家。能在電梯裏失手空拳把人打成那樣,不能不叫人服氣。”
林宇峰擺擺手笑笑,不作多餘解釋。而他的叔叔坐在旁邊,看侄子的眼神也變了。看上去,林宇峰並沒有撒謊。侄子是在幫公安係統做事情的。
東區公安局的看守所是在一座山裏。小公路兩邊綠化很好。滿目都是蒼翠的南國山景。這地方頗有一些鬧中取靜的樣子。林宇峰更羨慕那些無憂無慮的人。而作為警察身份,他們是不會有那種心情的。案子,永遠是需要憂慮的。
因為有內部人引領,林宇峰和叔叔和林文峰見麵的場所是在一間會議室裏。看守所的警察按規定在場。這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
林文峰被帶進來的時候加了腳鐐。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像是靈魂垮掉了一樣。
林紅兵一看到兒子被帶進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文峰啊,你說你這個孩子,你.……自作自受啊。”盡管心疼,林紅兵說出口的卻是一句埋怨。
兒子的腳鐐上裹了一點無紡布裁成的條條,以免把腳踝磨破。林宇峰看到弟弟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一隻受驚的兔子。隻不過從林文峰的刑具來看,看守所是把他當作重刑犯來關押的。
看樣子,林文峰並不知道是他爸爸和哥哥前來。一進門的瞬間,他整個人僵到了那裏。
“文峰,我和叔叔開看你了。”林宇峰站起來走過去。他想伸出手來攙扶一下蓬頭垢麵的弟弟。
“哥,我在這裏麵可是受苦了。監倉裏有牢頭打我。”
一看到哥哥和父親,林文峰一下子撲在哥哥懷裏放聲大哭。這一哭,叫看守所的警察有些尷尬。他趕緊過來說:“你說清楚了,究竟是誰打你了?等一下我饒不了他。”
林宇峰知道看守所裏利用犯人管犯人這一套。他也沒想到要揭破。
“如果有人真打你了,你一會兒和這裏的領導說說。他們會出麵管的。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在省城帶著,偏要跑到這裏來胡鬧?”
“哥,我是一個豬腦子,我是被人家給害了。如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我身上。我這一輩子都甭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