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審問
“該回去的時候,我會回去的。謝謝領導關心。”
“小林,回來之後我們這邊打算接收你入警。申請報告我已經打好了。報上去的話,基本可以確定會一路綠燈。到時候,我先把你安排到郝鵬的派出所。”
“簡局,這件事我首先謝謝您的好意;其次,請您等我回到燕京之後再遞這個東西。我還是需要謹慎考慮一下。”林宇峰不得不婉拒。
“哎呀小林啊,這在別人那裏求之不得的好事,到了你這裏倒成了我們公安局上趕著求你了呢?”見林宇峰還是那個態度,簡愛國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首長,你這話我真的不敢當。我可是個犯過生活錯誤,有個人汙點的人。在我的心理上沒過關口之前,我不希望倉促決定這件人生大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掛電話之前,簡愛國雖然答應了林宇峰,但是雙方的心裏終究有了些芥蒂。這直接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其實簡愛國哪裏知道林宇峰心裏的苦痛呢。假如,林宇峰現在按照簡愛國的安排穿上那身警服,那麽他和黎曼之間的所有,就會網上的某個帖子公之於眾。再被一幫水軍一炒熱。這樣的話,就算是林宇峰再立有大功。那麽公安民警的隊伍裏也不會留下他的。
勾搭有夫之婦,並與之生下私生女,這是一種什麽罪名?這樣道德敗壞的人,能夠出現在人民警察的隊伍裏嗎?到了那個地步覆水難收,誰說情都沒用了。今天上趕著勸說他加入自己麾下的簡愛國,那時候就是出麵逼迫林宇峰辭職的人。
在這種如履薄冰裏,按照林宇峰的本心,他也不想和小楚這麽快就領下那個紅本本。可是一來他和小楚確實是真心相愛,兩個人之間相濡以沫,數次救過對方的性命。這樣深厚的關係,也許能夠擋得住黎曼這件事的衝擊。而穿警服的在編警察是經受不住的,因為政治合格是警隊最起碼的要求。
本來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的,但是想想這些前因後果,林宇峰的心有沉下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林國棟是他的心腹之歡。不把這塊絆腳石頭搬開,他林宇峰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這種態勢,實際從他和黎曼產生孽情之後就開始了。隻不過那時候。他是單打獨鬥,沒有多少負擔。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投鼠忌器不說,對方還想一直要致自己於死地。所以,實際上林宇峰別無退路,隻能和林國棟死磕到底。
目前,林宇峰在林國棟的外圍一而再再而三地挖掉他的羽翼。眼看著就離著那個中心堡壘越來越近了。那些生活在地下世界的兩麵人一個一個都被剝掉麵皮,狼狽逃命。應該說,林國棟的實力受到嚴重削弱。他早已經狗急跳牆了。
水產公司藏毒販毒的案子徹底揭出來之後,林宇峰沒有再在潮平鎮停留,而是選擇回到了東區公安分局招待所。楊誌亮一直在深圳公安醫院接受治療。經過了解情況,車廂裏那一槍並不是河南壯漢故意打得,而是他一直把槍抓在手裏,兩人躲在車廂裏冷得要命,又束手無策。後來壯漢蹲在地上氣急敗壞的,不知怎麽槍就走火了。
“我並不是真的打他。要是真想要他的命,我怎麽會給他肚子上打一槍呢?就他那兩下子,我完全可以一槍掀掉他的天靈蓋。”這是審問中,那落網的河南壯漢黑龍飛交代的。
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警察們目前並沒有細究。這兩個人無論是誰,日後都有可能被判處死刑。像這樣的狗咬狗的互相傷害,並不是案件的重點。
楊誌亮的槍傷並不嚴重,隻是把腸子打得穿孔了。三天之後林宇峰趕到了公安醫院,在單人病房裏見到了楊誌亮。
楊誌亮見到林宇峰的時候,眼窩深陷,雙目無神,整個的人都像是垮掉了。醫生說,他求勝的欲望很強。老是念叨黑子是不是把子彈喂了毒藥,為什麽他的傷口是那麽疼。
“楊誌亮,我來看你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林宇峰在一個警察的陪同下,坐在楊誌亮的病床前。他有點憐憫滴看著這個枯瘦的男子。想起幾天前他還能在女人肚皮上生龍活虎,心中甚至充滿了憐憫。一個人鬼迷心竅,居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快要看到刑場的荒涼了,後悔莫及啊。
“您是.……”楊誌亮有些可憐的看著年前這個青年,眼睛裏全是討好和乞憐。
“這是我們分局刑警隊的林警官。”旁邊站著的警察介紹道。
“啊,你好,你好。我想起來了,那天就是你,把我們鎖到車廂裏的。”楊誌亮有些懼怕的口氣。
林宇峰則微微冷笑道:“沒錯,就是我。沒想到和你河南的黑龍飛身體都不錯,居然沒有凍死。如果你們真死在車廂裏,那就是我們公安局的問題了。可是現在你們倆都活下來。黑龍飛已經把什麽就交代了。我們在車廂裏找到十八點六公斤的二甲基苯丙胺和一點三公斤麻古。合計十九點九公斤毒品。這樣的販毒數量會被判成什麽罪,黑龍飛比你心裏有數。他爭取了了戴罪立功。另外,我們在順恒水產的網箱裏把那幾噸病毒和麻古都找到了。你們吳老板外逃,剛剛在廣州新天河機場也被抓獲。”
說到這裏,林宇峰在直視著楊誌亮的眼睛。那個家夥的眼睛裏此時散發出的是一種絕望的光。有個一直支撐著他的信念慢慢地崩塌了。
“楊誌亮,現在你們企業所有的人都被警方控製。現在就是誰先交代,誰先立功。抗拒到底的是什麽下場,我不說你也清楚。”
“我清楚,清楚。我都交代,您想問什麽?”
楊誌亮抿了抿嘴唇,林宇峰幾句話,叫他知道大勢已去了。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究竟是什麽環節出了漏子。往常他和外地的賣主幾次交易,都是選擇在那忙亂的市場上。人越多的地方往往越安全。淩晨時分,大家都忙於生意,根本就不會有人把毒品交易和魚蝦交易聯係起來。
難道是過去交易的幾個客戶落網,交代了自己?
楊誌良心裏疑惑著,卻不敢開口打問。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栽了,徹底的栽了。不管吳老板是不是真的被捉,反正他們藏著的貨物都被查出來了。那可不是個小數,好幾噸啊。雖然隱藏的比較徹底,但是要想完全地瞞過所有的養殖場工人,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如果別人交代到前麵,並且把一些不明不白的罪名都加在自己頭上。那楊誌亮要去刑場吃花生米的概率就更大了。一個人真的要麵對死亡的時候,他求生的欲望也越加強烈了。
“我問你,去年你在大鵬灣撞死李曉婉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指使的?麻建兵和你們吳老板是什麽關係?是不是生產商和銷售商的關係。麻建兵的溶洞製毒廠已經被警方查獲,麻建兵,胡博等罪魁禍首一直在警方追捕中。”
“你不要有顧慮,你們吳總可是交代那是一場人為的車禍。是你接受了麻建兵的賄賂,故意把李曉婉撞死的。他說,你一直就是個為了錢財,親娘老子都能賣的人。”
“他真是這麽說的!姓吳的,簡直是在血口噴人。老子給他們賣命,拿的是個小錢。風險卻是最大。要這麽說,古代殺人都是劊子手的錯了?我不過是被姓吳的軟硬兼施。他說我不同意,就把我販毒的事兒……給揭出來。叫我進去坐牢。我有老婆有孩子。沒辦法,我就從了。一共給了十萬塊賣命錢。是吳總他給我的,裝在一個黑塑料袋裏。麻總,麻建兵本人我見過一兩次,但他沒有和我說過話。”
林宇峰看到,身邊的警察已經在日記本上開始記錄了。
“那你把當時和李曉婉見麵一直到製造車禍的過程都說一下。我勸你最好是竹筒倒豆子,爭取立功減刑。如果吳老板的供詞對你不利,你要想再翻過來,恐怕是不那麽容易了。”林宇峰半是勸解半是威脅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想立功,我想交代。”
“那你說吧,把細節都交代清楚。”
林宇峰示意記錄的警察在窗台前坐下來,他則站著一直在病床前小範圍地踱步。也在傾聽楊誌亮吞吞吐吐的交代。
原來,麻建兵和李曉婉是一起來到潮平鎮的。在那裏和順恒的吳老板接觸了一下。楊誌亮那天擔任了吳老板的司機。他們一起在潮平鎮的安華酒店吃午飯。
那天,楊誌亮的老婆侯玉珠忽然肚子疼,楊誌亮就開著老板的車子回廠裏去,把玉珠送到鎮上醫院了。那天一直陰著天密雲不雨。楊誌良拉著老婆去醫院的時候,吳老板打了電話來說不必來接他了。安排好玉珠後,直接回廠子了去。
等到把玉珠安排好,楊誌亮趕緊回去了。他害怕老板要用車。他一離開醫院,雨也來了。
楊誌亮開這車子往回走,外麵的雨水已經很大了。楊誌亮來到市場門前,他看到麻建兵開著的廣州車牌沃爾沃越野車正好從砂石路上下來。兩輛車會車的時候,麻建兵在車裏還按了按喇叭。
“那時候,雨水已經很大了。雨刷要開到最大速度才能看清路。而那個和麻總一起來的小妞兒卻不見了。她開的是一輛寶馬車。”
“回到廠裏院子裏,平時我開的那一輛江鈴小卡箱子裏已經裝滿了貨。吳老板把我叫到了三樓的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十幾遝錢一股腦倒在辦公桌上。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
“他說,阿亮,今天有個麻煩事兒,需要你去跑一趟。事情辦好了,這一堆錢就都是你的。我問道,吳總你就吩咐吧,什麽事兒給我這麽多錢?不會是叫我殺人放火吧?”
“他說,你猜對了。就是叫你去辦這麽個事兒。但不是直接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你,你跟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事兒,你幫我辦過的事兒我心裏明白,你心裏也不糊塗。你就說句痛快話,行還是不行吧?”
“原來是,麻總今天中午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小妞兒鬧翻了。具體為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是吳總說,這個小妞兒似乎是給麻總戴了綠帽子。麻總氣不過,想製造車禍弄死她。中午,那個小妞兒好像喝了一點,也可能是被下了藥,反正喝醉了就睡在酒店裏。等她醒過來一離開,就叫我跟上去。在大鵬灣的海邊公路上直接把她連人帶車撞到海裏去。”
“吳總為了叫我上鉤,威脅我說,不幹就別想在他們幹了。不在那裏幹也不能離開。最後的結果是被弄死,丟到海裏去喂魚,或者直接就埋到棕櫚樹林裏。說實在的,我也是上了他們的賊船,下不來了。一邊是一堆百元大鈔,一邊是一把刀子。我壓根就沒得選。再說,他們隻是叫我把小妞的車子撞到海裏去。沒叫我拿刀子直接殺人。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後來呢?”
“後來就是,麻總給吳老板來電話,說那小妞兒已經醒過來,要上路了。叫我趕緊跟上去。我就昧著良心把這件事兒給做了。隻是我事先對吳老板說,我就是撞她那麽一下,至於她的死活我可不敢保證。吳老板說,可以,隻要你保證把她撞到海裏去,回來錢一分不少都是你的。”
“我開著江鈴小卡來到安華酒店門口,正好碰到那小妞兒從樓裏下來。麻總從後麵追上來,還和小妞在月台那裏發生了衝突。被打了一巴掌。我按照吳老板的吩咐,在把小妞和她的車子撞到海裏之後,再把卡車的一個雨刷弄壞了的。以造成晚上看不清才出事故的假象。我也沒想到,在那個地方居然沒費什麽勁兒就成了。側麵一撞,寶馬車居然翻了個底朝天,砸爛海邊的水泥護欄翻到海裏去了。天黑雨大,當時在那條路上行駛的車輛很少。我就從容破壞了左側的雨刷,才打電話報了警.……那樣的天氣,坡下的海水又黑又深,浪濤激蕩的,這樣下去就不會活著回來了。我當時就想,這麻總看著年紀不大,在就這麽手黑?要是我,給她臉上留個記號就好。殺人害命,有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