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陪伴小楚
林宇峰打完這個電話，徐步上樓去。這一次他戴棒球帽的形象沒有引起圍觀。在敲門進屋的時候，楚天燕正在睡著，那個表姑坐在旁邊玩手機。推開門，林宇峰有些討好地向表姑點了點頭。對方默默地看了看他，站起身說：“你先在這裏坐一下吧，我出去溜達溜達。”說罷臉色淡漠地離開了。
林宇峰的想法是，大約楚家除了楚天燕自己，是沒有人待見他的。一個啥都沒有的窮光蛋，居然要高攀廳級實權幹部的千金，門不當戶不對的，確實叫人厭惡。隻是這裏麵的曲折，他們似乎也不清楚。
表姑走後，林宇峰坐在她坐過的馬紮上，看著楚天燕的呼吸一起一伏。她睡得的是那麽的安詳。林宇峰在床頭櫃下麵一個紙箱裏拿出一瓶顆粒橙，打開慢慢地喝著。享受著難得這麽一點溫馨時光。看看小楚翹翹的嘴唇，想起這個女孩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林宇峰的心中不滿充滿了柔情。他慢慢地低頭探過身，在小楚白皙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沒想到就是這一觸動，小楚一下就醒來。看到林宇峰近在咫尺的臉，小楚嚇了一跳，厲聲喊道：“你幹什麽!是誰？”
林宇峰一臉尷尬地縮回去了。沒認出他，這丫頭可能是迷糊了。
果不其然，楚天燕坐起身迷糊了幾秒鍾，才認出那戴帽子的是林宇峰，立刻害羞地破顏為笑。
“嚇人這一跳，你不能有點正行啊？頭上的傷怎麽樣了？摘下帽子來我看看。”楚天燕理了理齊耳的短發，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愛人。
林宇峰被這目光照射得渾身溫暖，他乖乖地摘下帽子叫小楚看，邊說：“不要緊，就劃破了一點頭皮。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林宇峰不敢描述當時的驚險之狀，怕小楚擔心。
“你看你這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沒過門就成了寡婦.……”楚天燕的話音未落，就被林宇峰緊緊地抱起來。林宇峰把臉埋在楚天燕裸露的脖頸裏，感受柔軟和溫暖。小楚可能有時間沒洗澡了，林宇峰的鼻子聞到了淡淡的女性汗味。這氣息叫林宇峰抱得更緊。
楚天燕喘籲籲的把身子軟軟地靠著林宇峰，溫存了好一會兒再把他推開。待再看時，楚警花早已經滿臉紅暈、嬌羞無限了。
“你怎麽了？頭一回這麽上心，不嫌我身上有汗味啊？好久沒法洗澡了。怎麽樣，那房子你住得還好嗎？”楚天燕摸了摸林宇峰的臉又笑道，“是不是找到和我相依為命的感覺了？如果你真有了，那才是真把我當成你的老婆。”
林宇峰憨厚地一笑：“房子挺好的。隻是我們在那裏結婚，麵子不好看不說，怎麽著我都覺得委屈你。如果我爺爺和姥爺來燕京，看到我在那麽一個小房子裏結婚，他們是不答應的。”
“不答應能怎麽樣？結婚的時候，總得叫雙方的家長見一麵啊。否則也不成規矩。”楚天燕搶白道。
“要不我們先等等，再攢點錢我們買房子，你看行嗎？”林宇峰看著小楚的臉色說。
“你這個人有時候真是單向思維。你知道我多大了嗎，二十六了，你也快三十了。繁衍後代的問題你想過沒有？我可不想腆著肚子穿婚紗，沒的叫人笑話。昨天下午，羅小童和他母親來看我了。買了很多東西。他還不知道我和你領證的事兒。看著我這樣，小童直接流眼淚了。小童對我是真心。隻不過他的表達方式我接受不了。”
楚天燕的話叫林宇峰沉默下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我作為女人，結婚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一定要有個儀式。度蜜月我們再去大西北走一圈，這一次再不用擔驚受怕的承受壓力。我想再去看看新疆的胡楊林海，阿爾金山的戈壁落日。好好浪漫一次。”楚天燕的臉頰暈紅，帶著興奮的光亮。
“行，都聽你的。我隻想你快快滴好起來。你真是個打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丫頭，換了別人早就逼我回家借錢買房了。我父母雙亡……”林宇峰釋然道。
“知道你父母雙亡，是個孤兒。昨天晚上我也和我媽說了，你家裏啥也沒有。我不在乎，準備和你租房結婚。”
聽到這些話，林宇峰覺得無地自容。就是鳥兒下蛋還有個窩巢呢，我居然要租房子結婚了。
楚天燕看到了林宇峰的臉色變化，她徐徐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個有自尊的人。我實際上就是在擠兌我媽。她和我爸有兩套房子，監獄局院子裏那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樓，現在出租。你覺得她會真的叫我在租來的房子結婚啊？我就是能那麽辦，她和我爸的臉往哪裏擱？”
說到這裏，楚天燕狡猾地笑了。
“你別忘了我家那老樓可是多層住宅，雖然舊了一點但是很敞亮。結果你猜怎麽著，娘倆又吵架了。我媽這個人嘴上不讓人。我估計這回去了她就考慮讓租房的人搬家了。”
“這叫什麽事啊。我居然混到連結婚的房子都沒有。”
“你別這麽想，大不了我和我媽說，用她的房子每月給她租金就是。租給誰不一樣啊，是吧？”
“也行吧，都聽你的。我那點錢也在你手裏。到時候真能這麽辦了，錢拿出來裝修吧。”
楚天燕笑了，笑得一臉溫柔。：“知道你是個苦孩子。我不能逼著苦孩子去搜刮爺爺告奶奶的棺材本。不過，就是要辦事，也得等我們的傷都痊愈了。看看今年國慶節那時怎麽樣吧。在這之前，我們先住在那出租屋裏。結了婚，明年我就專心懷寶寶了。”
麵對可愛的小楚，林宇峰有些無地自容。他確實是有心事的，尤其是聽說了羅小童又來探視病人。現在林宇峰害怕的是，羅小童會從某個渠道得到林宇峰和黎曼的隱私之事。把事情鬧大，把楚天燕和他的婚姻徹底鬧黃了。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看著楚天燕因為長久不照陽光而分外白皙的臉頰，林宇峰由衷地感覺到了恐怖。一個人如果個人名譽被毀掉了，成了一個道德敗壞的人，那他還有什麽臉麵活下去呢。真到了山窮水盡的一步，大約林宇峰也隻能回到老家的小縣城去子承父業吧……
屋子裏靜悄悄的，有些悶。林宇峰想過去把窗紗拉開。楚天燕阻止道：“別拉，外麵是不是陰著天？”
“是啊，陰天不能拉嗎？”林宇峰回身疑惑道。
“嗯，我很討厭陰天。中午的時候，你在這裏陪我吃飯吧。不，你要在這裏好好伺候我幾天。叫我表姑也回去休息休息。這段時間她累壞了。”
“我幫你打飯沒有問題。我擔心的是你上廁所怎麽辦。”林宇峰紅著臉嘟囔道。這個活他真的不想攬，他想去找簡愛國匯報一下工作。
沒想到，楚天燕惱了。她搶白道：“行啊小林，我們這還沒真結婚呢，你就打自己的小九九了。我要是真有一天癱瘓在床，你怎麽辦？別說端屎端尿了，你看到那樣子說不定會弄死我給自己減負。你說你會不會！”
“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意思。我就是不習慣陪女人上廁所。”林宇峰也發現自己態度不對頭，立刻道歉。有些頭腦模糊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哼，你這樣的人果真靠不住。”楚天燕翻白眼，生氣了。
“我靠不住，那那些甜言蜜語的人就靠得住嗎？”
“那你給我滾出去！別說我還有一條腿是好的，有人扶著我可以自己上廁所。就是真癱瘓了，也自然有人無怨無悔地伺候。我媽罵我賤骨頭，放著連體別墅不去住，偏偏去擠雞屁股大的出租屋。”
楚天燕的倔脾氣又犯了，。她壓抑不住情緒，什麽話能叫人情緒崩潰她就說什麽。什麽話能傷人她就說什麽。林宇峰怎麽也沒有想到，剛才還和自己深情擁抱的小楚會變臉。
屋子裏的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林宇峰抬起頭，麵目冷峻地看著冷言傷人的小楚。他不知道自己幾句無意的話語會叫對方如此反彈。楚天燕豐滿的胸脯劇烈起伏著，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宇峰自己也是個獨生子女，隻是從小他都生活在一種壓抑的家庭環境裏，很少又輕鬆撒嬌的機會。一如地下室裏生活著的女孩彤彤，林宇峰從小就是那種所謂‘聽話懂事’的孩子。而楚天燕則是另一種天地的獨生子女，從小衣食無憂小公主似的那種。他們之間的性格衝突經常會忽然爆發。
“你盯我幹什麽？難道我為你做出的犧牲換不來你在這裏照顧我幾天嗎？”楚天燕咬牙冷笑道。
“可是，我還有去向簡局長匯報工作。那個案子還沒有最後偵破，元凶還逍遙法外……”林宇峰無力辯解。
“我是不叫你參與那事情的意思嗎？我是對你的態度很不滿意，還相濡以沫，還永結同心呢，你的心裏壓根就沒有這個概念。你反過來想想，如果是你落到我這地步，你希望我怎麽辦？”
在楚天燕的厲聲質問下，林宇峰真得慚愧起來。她說得對，婚姻意味著不僅是花前月下，還有責任和擔當。
“燕子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
“哼，知道錯了就好。那你先坐過來給我按摩一下。主要是按摩我的傷腿，力度一定要輕輕的。”在林宇峰低聲下氣的央求下，楚天燕終於原諒了他。
林宇峰輕輕地掀起了楚天燕的被子，看到她的右大腿上打著石膏夾板。想起小楚遭的罪，林宇峰心中最後的一點不悅也消失了。他按楚天燕的吩咐，輕輕地給她按摩著。
“蓋上被子，慢慢地揉。”看著林宇峰粗笨的樣子，楚天燕莞爾一笑，轉嗔為喜。這丫頭其實也就是任性一下，對林宇峰她還是死心塌地的。
一個小時裏，林宇峰坐在那裏一下一下地按摩著小楚的傷腿。楚天燕和他麵對麵坐著，還拿著顆粒橙瓶一口一口喂林宇峰喝。那個場景總還是充滿柔情蜜意的。不過這種甜蜜的感覺越強烈，林宇峰就越害怕眼前的一切終將成為海市蜃樓。
中午，林宇峰陪著小楚和表姑一起吃了午飯。飯是表姑坐地鐵從家裏帶來的，用一種很大的保溫杯。林宇峰就吃了幾個酸菜肉餡包子，就覺得自己飽了。有表姑在這裏，兩個人也就相敬如賓起來。
這也是第一次，林宇峰曉得了在婚姻生活中容忍的必要。女人說到底有點小性子也正常，隻要是心地善良對自己真心相待。不能強求過多，包容才能長久。
吃完飯不久，郝鵬就來了。在詢問了楚天燕的身體情況之後，郝鵬說：“燕子，我要帶著小林去幫個忙。跟你請個假可行？”
“啥事啊，還神神秘秘的？”
“我們所裏的一點小事要人手，晚上下班我就把他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