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藥

  “奴婢瓏棠。”宮女眸子一亮,忙道。


  “彩鴛,以後瓏棠就跟著你。”墨淺裳淡聲道。


  “是,娘娘。”


  瓏棠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有墨淺裳這句話,她就知道,她賭對了。


  很快,彩鴛就取回了一包藥粉,放在了墨淺裳的手中,“原本的藥粉已經替換成了普通的玉米澱粉。”


  墨淺裳微微點頭,“盯著那個和尚,看他什麽時候動手。還有,試試這藥粉到底是什麽藥效。”


  墨淺裳將藥粉又遞回了彩鴛手中。


  “是,娘娘。”


  初桃走了進來,“娘娘,奴婢親手做了些金乳酥,還有糖蒸酥酪,您這會兒該餓了吧,多少吃點。”


  墨淺裳點了點頭,笑著道,“是餓了。”


  “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要多吃點呢。”初桃笑著為墨淺裳拿了銀勺來。


  墨淺裳早餓了,見到身邊人貼心,自然領情。


  初桃忍不住道,“這些和尚要大做法事,三天三夜。您今天參加祭祀都辛苦了,不如避一避,這兩日現在屋子裏休息。您貴為太後,身子又不大好,不會有人說您什麽的。”


  墨淺裳微微一歎,“避?怕是避不過的。”


  “怎麽會避不過呢?”初桃不解。


  墨淺裳笑而不語,剛吃了幾口,便瞧見宮人走了進來,“太後娘娘,寶錦公主求見。”


  墨淺裳打了個哈欠,“瞧瞧,這可不就來了麽。我以為最遲要明日的。”


  “她們竟然這麽迫不及待?剛布置好了計謀,就要來試一試!”


  彩鴛走了過來,“剛才已經驗無誤了,的確是讓人發瘋出醜的藥。”


  墨淺裳微微點了點頭,初桃便悄悄退了下去。


  墨淺裳這才命人放寶錦進來。


  “這不是寶錦嗎?這麽夜了來可是有什麽事情?本宮都睏了呢。”


  “裳兒裳兒……我們好久沒有見了呢。”寶錦公主輕聲道,“今日,沒有太後和公主可好?我們兩個好好說會兒話,像從前一樣。”


  寶錦生得極美,性子卻極為乖戾,京中貴女,但凡貌醜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唯獨墨淺裳,不知怎的得了寶錦青眼,寶錦恨不得日日和墨淺裳在一起,凡事京中宴會詩會,都必然與墨淺裳形影不離。


  可若是當真感情那麽好——又怎麽會在墨淺裳不明不白被害了也一言不發?冷眼旁觀?


  寶錦母女最後下場也不好,史書上說是,寶錦病死在了和親的路上,孫昭儀位居太妃,孤獨終老。


  沒想到,她們竟然是為淑妃所用,隻不知,許了她寶錦什麽,來趟這渾水來。


  思忖間,寶錦已經走了過來,嬌糯地道,“裳兒裳兒,我這般叫你,你不會生氣吧?”


  墨淺裳笑了笑道,“寶錦……”


  寶錦挽住墨淺裳的手道,“聽聞晚上寺廟中,和尚們都在大慈悲殿中為陛下誦經,咱們可以偷偷去看看玩玩。”


  寶錦又低聲道,“你不想見到景文佑嗎?”


  墨淺裳若有所思地看著寶錦。


  寶錦怎麽一來就提景文佑?慢慢思索原主本來的記憶,也能夠發現墨淺裳隻要出席詩會之類,寶錦就會慫恿墨淺裳去見指腹為婚的景文佑。


  嗬,墨淺裳唇角挽起一朵嘲諷的笑意,有意思。


  “景文佑就在那裏,景文佑知道你,一定會偷偷來看你的。”寶錦輕聲道。


  “可是,我現在是太後,怕是不方便吧?”


  “有什麽啊……我們就看看而已。”寶錦一派天真地說著。


  墨淺裳笑了笑,不隨著她的意,她的戲怎麽唱下去呢,點點頭,“好,我們偷偷去看看。”


  “你別帶別人啊。”


  “嗯。”墨淺裳暗中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的初桃,初桃微微一頷首。


  墨淺裳戴了麵紗,挽著寶錦的手,一路走到了作法之處。


  之間大慈悲殿中,上千隻燭火搖曳,將佛殿照的亮如白晝,而佛殿外,無數官員的脊梁骨鋪在地上,誠心哀悼。


  和尚的吟唱聲仿佛穿腦魔音,嗡嗡的難聽極了,敲木魚的聲音也讓人心慌,墨淺裳皺了皺眉,忍下幹嘔的感覺。


  涼風習習,寶錦卻絲毫不覺得冷,反而目光灼灼地看向臣子們,“哎呀,景文佑不在呢……我以為他來了呢。”


  誦唱聲越來越大,寶錦忽然拿出了一個藥包,當然墨淺裳的麵抖開了。


  玉米澱粉鋪天蓋地的迎麵灑下,墨淺裳慌忙往後退,“你在做什麽?”


  “姐姐,我是拿東西,不小心把做胭脂的粉拿出來了,你沒事吧……”寶錦吐了吐舌頭。


  墨淺裳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沒事。我要回去了,這一身粉末,醜死了。”


  “沒事的,這隻是粉豆花種末做胭脂水粉用的,姐姐,我幫你收拾幹淨……”寶錦一隻手捂住口鼻,另外一隻手麻利地為墨淺裳拍著臉上的粉末。


  墨淺裳猛地把藥包也灑在了寶錦的臉上。


  “哎呀……姐姐?”


  墨淺裳笑了起來,“誰讓你灑我,我袖子裏的茉莉花粉,怎麽樣?”


  寶錦的神色有些恍惚,嘴裏還強說著,“姐姐,你太壞了。”


  墨淺裳的眸子微微泛冷。


  沒想到,寶錦竟然隨機應變,這麽著就動了手,毛躁。


  隻是,她身上灑的是真的玉米澱粉,可寶錦身上灑的,卻是要人瘋癲的毒藥。


  “快拍幹淨身上的粉末吧。一會兒景文佑看到我們,不知道要怎麽笑我們呢。”墨淺裳笑著道。


  “姐姐也趕緊拍幹淨吧。”寶錦慌手慌腳地說著。


  墨淺裳扶了扶額頭,寶錦慌忙問道,“姐姐,您身體不舒服嗎?”


  墨淺裳輕輕點頭,“是啊,可能剛才的香粉味道太濃了,也可能是風太冷了,我有點不舒服,你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寶錦輕聲,“風太冷了,對,一定是風太冷了。”


  “我頭疼的厲害,我們先回去去吧。”


  寶錦怎麽肯讓墨淺裳跑,拉住了她,道,“沒事,我們去那邊避風的地方坐一坐,你這麽走回去,一路吹風,怕不是回去就傷風發熱了。”


  墨淺裳搖頭,“不,我真的太難受了,我……你不覺得難受嗎?”


  寶錦是頭暈腦脹,可是她已經先入為主以為自己害了風寒,回去喝兩副薑湯就好了。


  和相國寺主持已經打了招呼了,怎麽能現在就走?

  而正在此時,相國寺主持空一大師忽然睜開了一雙虎目,一聲爆喝,“何方妖孽?!竟然敢在我相國寺中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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