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裳兒隻一句謝?
墨淺裳驚得半日說不出話來。
她隻知道,慈寧宮中,君臨淵在護了她之後有棘手的朝政去處理,卻沒想到,竟然是這事兒!
“孩子是誰的?”
“景家、李家、甚至於墨家?”君臨淵搖了搖頭,“若是是墨家的那位你要送入太學的墨家的十四歲的那個嫡長子,你怎麽看。”
“我難以相信,府裏頭竟然這麽亂了嗎?”墨淺裳心知,君臨淵既然能這般說,心裏定然已經有了七八分猜測。
“對於皇室來說,這是一樁醜聞。寶錦早早去了,也算將秘密帶進了土裏。”君臨淵抬起頭看著墨淺裳,“你猜,這件事情,墨老夫人和宋氏,知道嗎?”
墨淺裳抬起瑩然的眸子,看向君臨淵。
“宋氏未必知道,若是她知道,今日必然不敢隱瞞於我。她是來投誠的,我身為太後,寶錦有孕的消息瞞得過誰都不可能瞞得過我。可是墨老夫人,就未必了。”
墨淺裳隻覺得遍體生寒,這個老祖母,難道要害死自己名義上的孫子不成?
庶出兒子,本就是丈夫的兒子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更何況,那個兒子的孩子呢……
墨淺裳看向君臨淵,“她竟然這麽狠嗎?那是她的親孫子。”
“成了,墨家娶一個公主,榮耀無比,不成,那公主自然也會忍氣吞聲,墨家穩賺不賠。這位老祖母自然不管是真授意還是孩子恰巧去做這蠢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都沒想到,寶錦竟然自殺了。”君臨淵抿了口熱茶,“她們,玩脫了。”
墨淺裳眸子一緊,手放在了君臨淵的膝蓋上,“淑太妃殺寶錦,應該不知道她懷孕的,寶錦她還未嫁人,就還有的選擇,她為了腹中孩子著想,定然會選擇墨家。淑太妃若是知道寶錦有孕,怎麽可能會就這麽讓她死了?活著生下孩子才是罪證確鑿啊。”
君臨淵勾唇笑了笑,沒說話。
墨淺裳偏了偏頭,忐忑地看著君臨淵,“你倒是說話啊?”
君臨淵順手將茶盞放在了小桌上,順勢慵懶地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手指輕輕點上了墨淺裳的手背。
仿佛是有意逗弄墨淺裳般,她想要聽什麽,他偏偏不說。
“我才說一半,你就說到了這麽多,你難道不懷疑是李府、是景府?”
墨淺裳水光瀲灩的眸子就這麽靜靜看著君臨淵。
李家小將軍李良晟,也是龍姿鳳章的好兒郎,還有景家,景文佑一個,景文佑的本家弟弟一個,可選的人,真海了去了。
她真猜不透了,畢竟這男女之事是天上月老拉的紅線,
君臨淵看著墨淺裳當真有點兒著急了,才慢慢道,“是墨家,沒錯。”
墨淺裳深吸了一口氣。
旋即,她想到了什麽,看向了君臨淵,“皇上,一直都不放心和墨家合作是嗎?”
“裳兒想做什麽?”君臨淵笑了笑。
“這本也該是裳兒做的事情。”墨淺裳道,“陛下,裳兒明白陛下要做什麽了。”
君臨淵深深看著墨淺裳。
墨淺裳俯身向前,削蔥般的指尖落在君臨淵的膝蓋上,眸子一狹。
這是狐狸捕獵的姿勢,墨淺裳不知不覺做起來,讓君臨淵覺得有趣極了。
墨淺裳輕聲道,“墨家在文官中清流之名一直不錯,可是保不定這墨家背後要做是什麽,會不會成為一個專權的外戚,是嗎?”
“裳兒……”君臨淵笑了,“朕心中的確放不下墨家,不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其他人家,說抄就抄了,這墨家,哀家動手狠了,掉了你的麵子,也傷了你的心。如今朕剛坐上這皇位,有心殺幾個肥實了的官員好好養養國庫,卻不願傷了你的心。”
墨淺裳滿心的宏圖壯誌,被君臨淵說的頓時煙消雲散。
帳暖,她離他有點兒近了。
“那孩子的事情,等於白白送了我一個把柄,若是陛下不放心。這把柄不如送給墨淺裳手裏,墨淺裳定然鉗製著家裏人……”墨淺裳一股腦說著,忍不住臉頰有點兒通紅。
她自個兒拿的劇本是幫著皇帝處理朝政上的臣子,用後宮的法子挾製著朝堂上陛下不方便出手的人。
君臨淵的劇本是:他心愛的裳兒家裏出了一檔子破事兒,他不能讓他女人丟臉,把事兒壓下去,然後找裳兒讓裳兒好好賞賞他。
墨淺裳說不下去了。
她還是有種感覺,君臨淵對墨家還是有點兒興趣的。
“陛下想要怎麽做?”墨淺裳索性直接問了。
“我想要動景家。我想動的是世家門閥,素來都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有他們在,所有的田地財力物力就等於都在他們的手中。”君臨淵道,“墨家若是一直搖擺,棄而不用也沒關係。可是,墨家是你的娘家,朕可以敲打,卻不能,讓你掉了麵子。”
墨家一倒,墨淺裳這個太後,在這種最注重家世背景的人眼裏,就真被人笑話透了。
“朕想讓你置身事外,百事不用操心。這些小事,朕都會為你處置。”君臨淵笑著道,“不過……就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裳兒……”墨淺裳半日,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裳兒多謝陛下,幫忙遮了家醜。”
“寶錦的確死於淑太妃之手,不過,有孕的消息被壓了下來。”
“多謝陛下,寶錦和墨家那位小哥兒的事兒不難查。若不是陛下,墨家一定會出事的。”
墨淺裳決定了,要跪下就乖乖跪下道謝,擺足了姿態就好了,什麽旁的事情,君臨淵想就想,不想就算了。
“墨老夫人身子不適不能動彈,你的身子不適,宋氏卻是可以時常進宮照料的。你日後安心養胎就是,其他的,朕都會安排妥當。”
這是……打算收攏墨家了。
又是瞞住消息,又是收攏,也算是賣足了墨淺裳麵子。
“謝陛下。”
看著墨淺裳乖巧的模樣,君臨淵的聲音不由柔了一些,問著,“裳兒隻一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