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哀家才是這裏的客呢
君臨淵冷然道，“母妃真覺得，兒臣拿母妃，沒有辦法了了是嗎？”
淑太妃眸中滿是瘋意，她看透了君臨淵不會真的動她了，梗著脖子道，“母妃認罪了，你來殺了母妃啊？讓全天都看看，君臨淵為了墨太後，是怎麽殺了自己的生身母親的！”
君臨淵眯了眯眸子，“淑太妃，你莫不是忘了，你之前與朕所說的話。”
淑太妃眸子一亂，“什麽？”
君臨淵道，“母妃說過，太後如今身子不適，願為太後侍疾。”
淑太妃的眸子驀然一睜。
她記得，她之所以這般說，是因著，皇上許諾，讓君臨風隨緬甸使者回朝，恭賀聖上萬壽節。
“陛下……您不能……”
“看來，是想起來了。母妃，您對兒臣下毒，對太後娘娘不滿，真的讓兒臣傷透了心。”
淑太妃怔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挽回君臨淵。
是她失策了，明明綠袖與她說好，讓她沉得住氣，可是她看著困囿於宮室的綠袖，再看著墨淺裳坐穩寶座的模樣，她就恨不打一處來。
明明隻是想著送皇帝一個美人，分了皇帝在墨淺裳身上的心思，怎麽就不知不覺，用了那麽多被人一眼看破的昏招，鬧到這步田地了？
淑太妃站在那裏，想要說什麽，卻都被堵了回去，隻覺得腳底生寒，她怕了，真的怕了……
墨淺裳道，“事已至此，陛下不如封秋夕一個美人，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淑太妃畢竟是陛下的親生母親，自然不會專程下毒害陛下，想來那加減了東西的五石散，該是毒性大大縮減了。至於……淑太妃對本宮的不滿，大抵也是因為本宮當時沒有為先帝陪葬，本宮看在陛下的麵子上，自然不會和淑太妃計較。家和萬事興，這六宮，自然也不能為了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鬧的不可開交。”
君臨淵冷漠地將視線從淑太妃身上移開，道，“是，母後，秋夕，還不謝母後為您做主。”
“延禧宮裏頭，墨雪瀾一直寂寞，秋夕，你就去陪陪雪瀾吧。”墨淺裳含笑，“有空，時常來哀家這裏坐坐。”
君臨淵的表情並無不可。
何嬪首當其衝地站起來，笑盈盈地與秋夕道賀，其他貴女也跟著站了起來，慈寧宮一片歡聲笑語。
淑太妃恨恨地看了一眼秋夕，眸底的冷意越來越深，忌憚著君臨淵方才的話，淑太妃並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便走了。
墨淺裳微微一笑，“秋夕，你是從我這裏出去的，哀家自然要好好賞賜你些東西，你與哀家來，哀家有些體己話要和你交待。”
秋夕握緊了墨淺裳的手，“是，娘娘。”
墨淺裳看向大家夥兒，“今日的事情，你們要守口如瓶，好了，該散了就散了吧，哀家乏了。”
嬪妃們一一起身告退，君臨淵眸光掠過一抹笑意。
一旁李德全提醒道，“陛下，您還要上早朝，這會兒再不去，就誤了時辰了。”
君臨淵點了點頭，看著墨淺裳進了殿內，這才走出了慈寧宮。
而墨淺裳拉著秋夕的手，進了殿內，挑了幾匹軟煙羅，還有一些其他的賞賜之物。
“今日多虧了娘娘，才保住了秋夕一條小命。”
“無事，今日本宮心中也暢快了許多。去了延禧宮，你便盯緊了墨雪瀾，那是個糊塗姑娘，別讓她再鬧出什麽蠢事來，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是，太後娘娘，秋夕一定不負您所托。”
送走了秋夕，初桃才開口道，“娘娘，今天您算是暢快了啊。”
“嗬，淑太妃越是心急想要攆走本宮，她就越是能出亂子，如今，這些貴女們想必已經將淑太妃下藥害陛下嫁禍哀家的事情弄得滿朝皆知了。”墨淺裳噙笑，“初桃，你知道嗎？如果想要做什麽壞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別人麵前，做盡了好事，哪怕忍點委屈也沒什麽。反而這種將壞都寫在臉上的女人，以後不管做什麽，出什麽事情，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也都是她。”
初桃道，“這次還是太驚險了，若是淑太妃略有些腦子，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又不這麽大吵大嚷起來，咱們就不能這麽輕鬆躲過。淑太妃是有陛下生母這個護身符，您這個太後，卻隻是仗著陛下的寵愛，若是在挑撥離間之下，陛下當真不信了您，您……您到時候背負的罪名可是損傷龍體，到時候百官上書，您怕不是隻能去甘露寺出家了。”
墨淺裳歪在榻上，閑閑地將鞋子踢了，“若是換做了旁人，而不是淑太妃這麽一個爆脾氣，哀家也不敢這麽輕怠對待。”
彩鴛在一旁，給墨淺裳籠上了手爐，“本來還不敢完全信了秋夕是咱們這邊的人，今天早上的一場風波，那秋夕必定死心塌地跟著主子了。”
“秋夕啊……”墨淺裳歎息，“到底是三姓家奴，若是哀家當真敢用她，也不至於將她送往延禧宮去陪著墨雪瀾。”
“那娘娘為何這次要助她？順著這個局走下去？”彩鴛好奇問道。
“用哀家心裏頭的算盤衡量了下，到底這麽做，賺的多一些。能不能多一個助力咱們不好說，秋夕最起碼，會恨毒了淑太妃。留了她的命，等於給淑太妃安了個定時，本宮何樂而不為？”
初桃道，“娘娘，奴婢昨夜將跟著秋夕有些交道的人都梳理了一下，慈寧宮管著倒夜香的宮女，好似也是他們的人。”
墨淺裳眸子噙笑，“不錯，抓一個，還能帶出來一窩來。”
初桃一笑，“娘娘，如今大可趁熱人讓秋夕寫一封名單來，養心殿和咱們慈寧宮的人，都讓她給總一總，她現在正是感激娘娘的時候，興許能有什麽用處的人被找出來也未可知。”
墨淺裳點頭，“等她入了延禧宮，你就過去和她說道一下。這兩日，將名單擬出來，興許還有不少能用的呢。”
“倒是沒想到，上次陛下那般清理，都沒有清理幹淨。”彩鴛咋舌。
墨淺裳笑，“陛下清理的可都是咱們宮裏頭一二等的宮女，內務府的人、浣衣局的人等等，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來的是他們的人呢。這後宮，哀家才來多久，到底，哀家才是客，這裏，是她淑太妃混跡了一輩子的地方呢。”